記憶回溯艙的紅光中，李明的太陽穴跳動著黑色的脈絡。葉雲天將情感信標張貼在他的額角上，看著全息屏上的記憶光譜被分割成372段，每一段都對應著一次說謊時刻。
    "告訴我，第一次看到葉天涯的時候，他在做什麽事情。"月瞳的聲音像浸在冰水中的絲綢，她後頸的傷疤突然發出亮光，與李明袖口的蝴蝶紋身形成共振。
    男人的喉結滾動，記憶如潮水般漫過視網膜：2035年的暴雨夜，他抱著辭職信衝進實驗室，看見葉天涯正在調試一台刻滿蝴蝶圖騰的機器，屏幕上的紅色警告寫著：時間疫苗實驗可能導致實驗體的情感永久封閉。
    "他說需要一個人來承擔謊言的重量。"李明的聲音帶著二十年的沙啞，"那些穿黑風衣的人威脅著他，說如果不停止實驗，就把情感信標技術賣給更高維度的存在者......"
    畫麵跳轉，年輕的葉天涯將一支藍色鋼筆塞進李明的手中："用這個說謊，墨水是特製的情感隔離劑。等待時機成熟，我會幫助你贖回真話。"鋼筆帽上刻著"優秀員工"，正是李明隨身攜帶二十年的那支。
    "你本來就是插畫師。"葉雲天調出李明的人生軌跡全息圖，在說謊時刻前，他的人生線是明亮的橙色，之後卻變成了黯淡的灰色，"為什麽答應幫他？"
    "因為他說......"李明突然哽咽著，"因為他說，我的畫能拯救世界。他說，謊言隻是暫時的保護色，等時間疫苗成功，所有被壓抑的情感都會像金蝶一樣綻放。"
    月瞳的腕表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聲，她後頸的傷疤投射出實驗室徽章的全息圖——與李明的蝴蝶紋身完全重合。亞當的電子音裏帶著電流雜音："檢測到變換人與病毒容器的基因鏈存在同源性......建議立即停止回溯。"
    "同源性？"葉雲天轉身看向月瞳，發現她的星芒紋身正在變化，逐漸顯形為蝴蝶圖騰，"你父親......到底創造了什麽？"
    "也許......我才是第一個容器。"月瞳的聲音輕得像數據泡沫，"而李明，隻是對照組。"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電源亮起時，葉雲天看見李明的鋼筆正在分解，藍色墨水在空中聚成二十年前的畫稿——那是幅還未完成的油畫，畫麵中心是隻破繭的蝴蝶，背景是數據中樞的穹頂。
    "他一直沒有放棄畫畫。"林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手裏攥著小滿的預言畫，"每個平行宇宙的李明，都在信箋背麵畫蝴蝶。那些畫稿，可能是時間疫苗的關鍵。"
    葉雲天撿起地上的鋼筆尖，發現內側刻著極小的字母：yt&yt。這串縮寫突然與父親戒指內側的刻字重疊，他渾身發冷，意識到這可能代表著"葉天涯&葉瞳"——或者，還有第三個y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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