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宇宙的醫院裏，患情感過敏症的病人正在結晶化，他們的皮膚覆蓋著鏡麵般的晶體，每一道紋路都對應著被壓抑的情感。葉雲天看著全息屏上的患者數據，那些代表遺憾的曲線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直的死亡線。
    "亞當說，情感壓抑導致熵值暴跌，宇宙正在趨近熱寂。"月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的星芒紋身已褪色成淡紫色，機械血管裏流動著淡金色的血液，"變換人的能量場也在崩潰，我的體溫開始隨情感波動。"
    葉雲天轉身，看見她正在用金蝶翅膀提取抗體。那些美麗的生物在培養皿中逐漸透明，化作淡金色的粉末。他想起父親日記裏的話：最鋒利的疫苗，往往包裹著最美麗的糖衣。
    "讓我來。"他接過試管，"你的能量已經不足30。"
    "隻有變換人的生物電頻率能激活抗體。"月瞳按住他的手，指尖傳來人類的溫熱，"這是我的使命，就像你父親說的，我是活的防火牆。"
    培養皿突然沸騰，金粉與月瞳的血液融合，形成會發光的流體。葉雲天將其注入情感信標，信標立刻發出強光，投影出所有患者被壓抑的情感畫麵：未說出口的"我愛你"、來不及擁抱的離別、被迫放棄的夢想。
    "成功了！"亞當的電子音帶著狂喜，"情感抗體正在中和病毒，熵值開始回升......"
    警報聲突然響起，葉雲天的通訊器收到匿名快遞的提示。他在實驗室門口找到一個金屬盒，裏麵是枚銀戒，內側刻著"yt&yt"，與父親的戒指不同的是，這次字母間多了隻蝴蝶圖案。
    "這是......"月瞳的瞳孔收縮，"我成年時父親送我的禮物，後來在一次穿越中遺失了。"
    葉雲天的心髒狂跳，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你父親不是拋棄我們，他是去給宇宙打針了。"此刻，兩枚戒指在操作台上共振，映出葉天涯與月瞳的合影——那是在她十歲生日會上，自己站在鏡頭外，手裏拿著蝴蝶氣球。
    "他是我父親的實驗體，而我是他的時間錨點。"月瞳輕聲說，"我們三個，構成了時間疫苗的三角結構。"
    隔壁病房傳來林浩的怒吼："不行！小滿還太小，不能接觸時間信箋！"葉雲天衝過去，看見小滿的手正按在信箋掃描儀上，她的蝴蝶發夾與掃描儀共振，顯影出林浩寫給亡妻的未寄信：對不起，我不敢讓女兒像你一樣飛向危險。
    "爸爸害怕失去媽媽，所以把我困在玻璃罐裏。"小滿的聲音帶著不屬於八歲孩子的成熟，"但金蝶說，罐子裏的蝴蝶永遠學不會逆風飛翔。"
    林浩跪在女兒麵前，淚水滴在信箋上。葉雲天看見信箋上的字跡正在變化，"保護"逐漸變成"守護"，而"守護"的筆畫裏，藏著無數金蝶的翅膀。
    深夜，葉雲天獨自來到天台，看著腕間父親的戒指與月瞳的戒指交相輝映。遠處，時間郵局的霓虹亮起，林浩正在投遞那封給十六歲自己的信。當信箋消失在傳送口時，一顆流星劃過夜空，那是某個平行宇宙的李明，終於寄出了辭職信。
    葉雲天摸出數據墳場的明信片，收件人"小葉"的字跡突然顯影出第二層內容：爸爸，媽媽的蝴蝶發夾在我這裏，2077年見。他知道，那個從未謀麵的兒子，正在時間的另一頭等待，等待父母完成這場跨越二十年的疫苗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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