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鈴草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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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年9月1日 1540 時空嗅覺索引
    李懷林的鼻尖先捕捉到風鈴草的淡香。
    那是種帶著晨露的青嫩氣息,混著鐵鏽味的噴壺和小女孩發梢的草莓洗發水香。他蹲在教室窗台前,看著7歲的月月踮腳夠噴壺,藍色校服裙擺在風裏晃成小波浪——這具55歲的身體還記得,三十年後抱她時,骨頭會發出輕微的鈍響,而此刻,他能輕鬆托住她的腰,像托起一片即將飄落的羽毛。
    “爺爺幫你調角度。”他故意壓低聲線,模仿樓下修自行車老張的口音。月月轉頭時,發辮掃過他手背,腕間紅繩上掛著的鈴鐺正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禮物——那時他在視頻裏說“爺爺忙,讓快遞叔叔替我陪你”。
    時空身份偽裝:隔壁班月月爺爺的朋友
    噴壺“哢嗒”一聲卡住,李懷林看見月月指甲縫裏的淡藍色顏料——那是她偷用美術課丙烯塗的,和三十年後她婚禮捧花的顏色一模一樣。“謝謝爺爺!”女孩露出豁牙笑,水珠從噴壺嘴滴落,在風鈴草葉片上滾成晶亮的星。他突然想起住院時,護士從他枕頭裏掏出的花瓣,已經幹枯成褐色,卻還固執地保持著綻放的形狀。
    “這花會變成風鈴嗎?”月月撿起片掉落的花瓣,透明的脈絡像極了她嬰兒時期的血管。李懷林摸出褲兜裏的舊硬幣,1981年的五分鎳幣,邊緣還留著他咬過的牙印:“這是魔法硬幣。你把花瓣夾在課本裏,等硬幣變熱了,爺爺就收到信號啦。”
    女孩眼睛亮起來,把花瓣夾進數學書第37頁——那是剛好能被3整除的數字,像極了她後來學會計時總愛用的幸運數字。時空轉盆的藍光在視網膜上一閃,他看見未來的月月在病房裏哭,手裏攥著這本泛黃的數學書,書頁間掉出的花瓣落在他心電圖報告單上,蓋住了“晚期”兩個字。
    記憶閃回:2024年住院記錄
    “可是爺爺說很忙。”月月突然垂下眼瞼,噴壺在手裏輕輕搖晃,“上次視頻他隻說了17秒。”李懷林喉嚨發緊,硬幣在掌心發燙,像塊燒紅的炭。他想起 ast year 的除夕夜,月月隔著屏幕給他看攢了三年的花瓣罐,他卻盯著電視裏的跨年晚會說“小孩子別玩這些沒用的”。此刻風穿過窗台,風鈴草發出沙沙的響,像極了當年花瓣罐被摔碎的聲音。
    “爺爺的忙啊,”他把硬幣按在月月掌心,“是因為要收集全世界的風鈴草種子,等攢夠100顆,就給我的月月造一座會唱歌的花園。”女孩抬頭看他,睫毛上沾著的水珠突然落下,在硬幣上砸出個小小的彩虹。他替她拂去劉海的汗珠,觸感像團蓬鬆的,和記憶裏她剛出生時一模一樣。
    時空能量共振:信物的時空旅行
    放學鈴響起時,月月的數學書裏已經夾了七片花瓣。李懷林看著她蹦跳著跑向校門口,書包側袋的鈴鐺晃出細碎的響,突然想起2035年她結婚那天,捧花裏藏著枚銀色風鈴草胸針——那是他用穿越時的舊硬幣熔鑄的,底座刻著“遲到的魔法”。
    “爺爺!”月月突然轉身,舉起硬幣在陽光下搖晃,“它變熱啦!”李懷林看見光斑穿過她指縫,在地麵織成風鈴草的影子,而他的身體正在逐漸透明。時空轉盆的提示音在耳內響起,他最後摸了摸窗台的風鈴草,葉片上的水珠恰好落在硬幣留下的齒印裏,像滴凝固的時光。
    2070年實驗室 時空信物收集
    “李先生,這枚硬幣屬於1981年的時空錨點。”豆豆的機械臂舉起物證袋,“根據《時空幹預條例》第——”“它現在屬於2025年的一個小女孩。”李懷林摸出貼身收藏的花瓣標本,淡藍色的花瓣間夾著張紙條,上麵是月月成年後寫的:“原來爺爺真的會魔法,他把我的眼淚變成了星星。”
    林月瞳看著全息屏上的時空線,李懷林的情感波動曲線在“祖孫”節點處開出朵風鈴草形狀的光:“您在過去植入了信念錨點,能量讀數顯示——”“有時候信念比方程更有力量。”李懷林笑了,皺紋裏嵌著2025年的陽光,“再說,誰規定魔法不能是一枚捂熱的硬幣呢?”
    圓桌中央的轉盆突然發出清越的響,盆底銅鏽映出兩行字:一行是1960年李懷林在課本裏夾的第一片楓葉,另一行是2025年月月寫的“爺爺,我等你”。當叮叮遞來熱可可時,李懷林看見杯口熱氣裏浮動著淡藍色的花瓣,恍惚間聽見風鈴草在時光深處輕輕搖曳,搖碎了所有說不出口的“忙”。
    實驗室窗外,2070年的星空正在升起,而某個時空的黃昏裏,有個小女孩正抱著數學書蹦跳著回家,書包裏藏著一枚溫熱的硬幣,和七片等待變成風鈴的花瓣。那些被時光偷走的溫柔,終將在某個穿越時空的約定裏,重新發出清脆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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