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的廣播響起登機提示，淩妤綰死死攥著檀健次的衣角，指尖發白。
    他歎了口氣，將她摟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發頂：“三天後就見了，嗯？”
    “我知道”她聲音悶悶的，“就是舍不得”
    他輕笑，捧起她的臉，拇指擦過她微紅的眼角：“淩大小姐什麽時候這麽粘人了？”
    “要你管！”她凶巴巴地瞪他，卻在他低頭吻下來時，主動環住了他的脖子。
    淩妤綰剛踏進家門，就被父母圍住了。
    “綰綰”白浣清拉著她的手，“你和檀健次……”
    “網上的事是真的？”淩父皺眉，“你畫了他102幅畫？”
    淩妤綰抽回手，語氣冷淡：“嗯”
    “胡鬧！”淩父猛地拍桌，“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淩氏集團的繼承人，跑去和娛樂圈的人談戀愛？還鬧得全網皆知！”
    淩妤綰抬眼看他：“我的身份怎麽了？我是淩妤綰，首先是我自己，然後才是淩氏的女兒。”
    “怎麽？我又讓你們失望了”
    客廳瞬間安靜。
    她徑直上樓，關門的聲音震得樓梯口的相框晃了晃——那是她十歲時的全家福，爺爺奶奶站在中間，而她被父母擠在角落，笑容勉強。
    淩晨兩點，淩妤綰被書房裏的爭吵聲驚醒。
    “我們當初就不該把她丟給爸媽！”白浣清聲音哽咽“現在她連話都不願意跟我們說……”
    “那時候公司剛起步，我們能怎麽辦？”淩父煩躁地反駁，“再說，她明明可以學金融，偏偏要去搞什麽藝術和計算機……”
    門突然被推開。淩妤綰站在門口，睡衣單薄，眼底卻冷得像冰。
    “所以，在你們眼裏，我的人生就該按照你們的劇本走？”她聲音發抖，“小時候沒時間管我，長大了卻要來指手畫腳？”
    淩父愣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她攥緊拳頭，“你們知道我被同學嘲笑‘沒爸媽要’的時候，是誰陪我練劍到深夜嗎？是師父！你們知道我為什麽選計算機和美術嗎？因為唐教授是第一個誇我代碼有創意的人！”
    眼淚終於砸下來：“而你們，連我開畫展都沒來過”
    她聲音顫抖“媽……你知道我喜歡的是古典舞……而不是爵士舞嗎”
    淩母沉默了，終於開口：“對不起……媽媽真的對不起你……”
    “你們知道嗎？我小時候發燒到39度，是爺爺半夜背我去醫院的，那時的你們在哪呢，我不知道……”
    淩父站在原地，肩膀垮了下來：“我們當時工作太忙……”
    “忙到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她聲音發抖，“我考上北大那天，你們隻發了一條朋友圈，連家都沒回”
    淩母眼眶紅了：“我們……”
    “現在你們憑什麽來管我的人生？”淩妤綰攥緊拳頭，“我的選擇，我自己負責。”
    淩父沉默了很久，終於開口：“……對不起”
    淩母走到她麵前，輕輕抱住她：“綰綰，媽媽真的後悔了”
    淩妤綰僵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倔強地沒有落下。
    “不原諒”她推開母親，聲音哽咽，“你們知道嗎？我小時候等你們的電話，等到睡著……”
    淩父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泛黃的紙條，遞給她：“這是你十歲那年寫的，一直夾在我的錢包裏”
    紙條上，歪歪扭扭的鉛筆字寫著：「爸爸，我今天鋼琴比賽拿了第一名，你什麽時候回來看看我？」
    淩妤綰的眼淚終於砸了下來。
    淩父伸手擦掉她的眼淚，聲音沙啞：“爸爸以後……一定不會再錯過了”
    深夜，淩妤綰躺在床上，手機亮起——是檀健次發來的消息：
    到家了嗎？
    她回複：嗯，和爸媽吵架了。
    對方很快回複：需要我連夜飛過去嗎
    她忍不住笑了：不用，三天後見。
    放下手機，她看向窗外——哈爾濱的雪似乎也落在了北京的夜空裏。而這一次，她終於不再是那個等不到父母回家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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