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暖氣太足，檀健次正鬆了鬆圍巾，掌心突然一空——那抹紅影已經閃進零食區。
    貨架間，淩妤綰的旗袍開衩處閃過雪色，沉香木簪的流蘇隨著她掃貨的動作晃出殘影。
    購物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堆起小山：
    巧克力瀑布般傾瀉在角落，果凍顫巍巍頂著樂事薯片的波浪包；
    可樂與果粒橙組成碳酸陣營，雞爪鴨脖在辣味專區勝利會師；
    魔芋爽和辣條紅豔豔交織，旺旺雪餅的包裝正反射出刺眼白光；
    芝士球滾到芒果幹旁，草莓幹與豬肉脯在夾縫中求生存；
    最頂層還顫巍巍疊著亞奇籽布丁和燕麥棒，像隨時會傾倒的比薩斜塔。
    “啪！”
    檀健次拍掉她伸向第十一包辣條的手。
    “過年嘛~”淩妤綰晃著他袖口，翡翠耳墜蕩出委屈的弧度，“紅油辣條多應景。”
    他屈指彈向她光潔的額頭：“應景還是上火？”
    突然一隻修長的手橫空出世，直接搶走了那包辣條。
    兩人順著那隻手往上看——
    “鍾溪午！”淩妤綰瞬間炸毛，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敢搶我辣條？！”
    “嘶——姐！你這是謀殺親弟啊！”鍾溪午捂著腦袋跳開。
    “切，”淩妤綰抱臂冷笑，“表的。”
    檀健次正要嘲笑鍾溪午，餘光卻瞥見貨架轉角處——桑灼華正往推車裏塞著辣條，蘇槿推著車，裴允和薑向安在零食區掃蕩，程遇安舉著手機錄像，雲傾則抱著一堆年貨裝飾品。
    鍾溪午趁機對淩妤綰使了個眼色，她立刻會意——反正有人會幫她帶回去，便不再執著於那包辣條。
    裴允和桑灼華默契地一左一右挽住淩妤綰，直接把檀健次擠到一旁。
    “嘖，”檀健次不爽地皺眉，“這群人怕是串通好的……”
    程遇安賤兮兮地湊上來：“檀哥別這麽小氣嘛，我們就是碰巧來買年貨~”
    話音剛落，他就挨了檀健次一記腦瓜崩。
    “哈哈哈活該！”裴允回頭看到這一幕，笑得前仰後合，聲音大得讓淩妤綰忍不住捂耳朵。
    鍾溪午一把拽住還在大笑的裴允後衣領，像拎小貓似的把人拖走：“走了走了，別當電燈泡。”
    另一邊，蘇槿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桑灼華身旁，修長的手指從貨架上取下兩盒檸檬糖，輕輕放進他的購物車。桑灼華挑眉看他，他卻隻是推了推眼鏡，假裝專注研究商品標簽。
    淩妤綰好不容易從閨蜜團的包圍中脫身，踉蹌著回到檀健次身邊：“他們說……過完年後想找我們聚聚。”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叔叔阿姨那邊……方便嗎？”
    檀健次順手將她耳邊散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方便……是方便”他頓了頓，看著不遠處鬧騰的一群人，無奈笑道：“就是怕到時候家裏要被掀翻。”
    淩妤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程遇安和鍾溪午正在為最後一份年糕大打出手，雲傾舉著手機在一旁煽風點火，桑灼華則悄悄往淩妤綰推車裏塞了包辣條。
    她忍不住扶額：“要不……我們提前把易碎品都收起來？”
    檀健次捏了捏她的手心：“我看得先把急救箱備好。”
    收銀台前，裴允默默把兩盒解酒藥放進了購物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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