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健次將她往懷裏帶了帶，用體溫驅散雨夜的涼。他低頭吻她發頂，聲音混著雨聲傳來：“我讓言心在劇組附近買了套房。”
    感受到懷中人突然僵住，他悶笑出聲，“床很大，落地窗正對影視城，方便某個小沒良心的來視察工作。”
    雨越下越大，淩妤綰的睫毛上掛滿細碎的水珠。她輕聲說：“檀健次，你早就計劃好了是不是？”
    “嗯。”他坦然承認，指尖撫過她濕漉漉的臉頰，“從你說‘我會想你的’那一刻開始。”
    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淩妤綰突然想起什麽，拽著他往屋裏走：“你小心感冒。”卻在轉身時被檀健次打橫抱起。
    “檀老師！”她驚呼著摟住他脖子，“你腰傷還沒好全……”
    “噓。”檀健次用腳勾上玻璃門，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滴落在她鎖骨，“讓我抱一會兒。”他的聲音輕得像歎息，“下次這樣抱著你，可能就是殺青宴之後了。”
    暖黃的燈光透過落地窗，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投在雨霧朦朧的玻璃上。淩妤綰數著他心跳的節奏，忽然聽見頭頂傳來低語：
    “綰綰，我有沒有說過……”
    “什麽？”
    檀健次將她放在沙發上，單膝跪地替她擦幹腳上的水漬。抬起頭時，眼裏盛著比星光更溫柔的笑意：“你比所有風景都好看。”
    她笑著推開他“你少來~”
    雨聲漸歇，露台玻璃上的水珠將城市燈火折射成斑斕的星河。
    檀健次的手指還停留在淩妤綰的腳踝，“說到房子，”他突然仰起臉，睫毛在壁燈下投出扇形的陰影，“你以後想住什麽樣的？”
    淩妤綰蜷縮在沙發裏，腳趾無意識地蹭過他掌心。她望著窗外模糊的夜色，思緒卻飄向無數個可能性：“沒太想過。”
    “現在想想。”檀健次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微微吃痛。他眼裏閃著罕見的急切，像是要把未來幾十年都濃縮在這一刻的問與答裏。
    淩妤綰閉上眼睛。她看見落地窗外一整片愛琴海般的藍，陽光穿過水波紋在天花板上蕩漾；看見三隻毛團在寬敞的庭院裏追逐，狗爪印在木地板上踩出歡快的音符；看見開放式廚房裏，係著圍裙的檀健次轉身時，腰間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
    “我想要一片藍”她睜開眼，指尖在他掌心畫著波浪，“星空也好，大海也好。”突然笑起來，“還得給檀小呆它們弄個帶泳池的狗窩！”
    檀健次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俯身靠近，帶著她熟悉的苦橙香，淩妤綰問：“你喜歡什麽樣子的？”
    “你喜歡什麽樣子我就喜歡什麽樣子。”檀健次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借著窗外吹來的風，將這句話輕輕送進她耳中，像塞進貝殼裏的情書。
    她的心髒突然跳得厲害。在這個被雨水洗過的夜晚，在這個有著他體溫的沙發上，淩妤綰第一次允許自己放肆地幻想——關於家，關於未來，關於所有與他有關的可能性。
    “那你要給我買個超級大的房子”她突然跳起來，雙手搭在他肩上，眼睛亮亮的，“裝下我所有喜歡的東西！”比如你清晨看劇本的背影，比如你獲獎時泛紅的眼眶，比如……
    檀健次低笑著將她摟緊，鼻尖蹭過她發燙的耳垂：“好啊，把你喜歡的一切都裝進去。”包括你半夜偷吃冰淇淋的冰箱，包括你生氣時亂扔的抱枕，包括……
    淩妤綰突然把臉埋進他胸膛，聲音悶悶的，“你以後要是敢這樣看別的女生……”
    他故意用那種深情眼神凝視她：“淩總要怎麽懲罰我？”
    “一星期不和你睡！”她惡狠狠地宣布，卻被他突然收緊的手臂勒得輕呼出聲。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穿透雲層，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牆上，像一幅未完成的家的藍圖。
    檀健次低頭吻她發頂時想，等殺青回來，要帶她去看海邊的那塊地，那裏有她想要的所有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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