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淩妤綰在柔軟的被窩裏伸了個懶腰，終於如願睡到自然醒。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眯著眼摸到床頭，接通後，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淩妤綰，出來玩嗎？”
    她揉了揉頭發，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出，去哪兒？”
    電話那頭，他笑得張揚：“我安排，你盡管來就行。”
    掛斷電話，她赤腳踩在地板上，拉開衣櫃。
    手指掠過一排衣裙，最終停在一件淡藍色吊帶上。絲綢麵料如水般滑過指尖，她換上後站在鏡前轉了個圈，藍色襯得她肌膚如雪，鎖骨線條精致得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今天是旭堯的生日。
    除去那七年分離的時光，他們四人——她、旭堯、蘇槿、桑灼華，幾乎年年都聚在一起慶祝，從未有人失約。
    手機震動，班級群裏消息炸開。
    唐跳跳：旭堯 壽星！今年別又喝到抱著電線杆喊媽媽！
    賀錚：已備好解酒藥，這次我錄視頻。
    旭堯：？？？你們對我有什麽誤解？
    淩妤綰笑著打字：在路上，蛋糕我帶。
    她拎起精心挑選的禮物袋，裏麵是旭堯念叨了很久的絕版黑膠唱片。
    海浪拍打著礁石，鹹濕的海風卷起淩妤綰的發梢。
    她赤腳踩在沙灘上，淡藍色吊帶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一麵自由的旗幟。
    旭堯跟在她身後，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她彎腰撿貝殼時發絲垂落的弧度，她發現寄居蟹時驚喜的輕呼，她迎著海風張開雙臂時纖細的腰線。
    十七歲的心動，二十八歲依然有效。
    他下意識抬起手，想像高中時那樣揉亂她的頭發，卻在即將觸碰到的前一秒收回。
    “怎麽了？”她回頭，鼻尖上沾著細小的沙粒。
    “沒什麽。”他笑著指向遠處的燈塔，“要不要去那邊看看？”
    潮水漫過腳踝時，他悄悄看了她一眼。
    陽光穿透她的耳垂，暈出珊瑚色的光。他突然想起高三那年，她趴在課桌上熟睡，他偷偷用鉛筆描摹她側臉輪廓的午後。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唐跳跳在群裏發來消息：壽星！你的蛋糕要被賀錚偷吃了！
    淩妤綰湊過來看，發絲掃過他脖頸，帶著他熟悉的白桃洗發水的味道。他屏住呼吸，聽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喜歡是放肆，愛是克製。
    他接過她手裏的貝殼，笑著說：“回去吧，他們等急了。”
    轉身時，海風帶走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桑灼華踩著細高跟走到門口時，暮色已經漫上屋簷。
    她看見蘇槿斜倚在門邊，襯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腕骨在燈光下泛著冷白的光。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怎麽不進去？”她晃了晃手裏的禮物袋。
    “等你。”他答得幹脆，視線落在她鎖骨間的銀鏈上，“項鏈很襯你。”
    晚風拂過她淡紫色的裙擺。
    桑灼華低頭撥弄吊墜，指腹摩挲著上麵細小的劃痕：“高中時買的，當時還有枚戒指。”
    蘇槿的眼神倏地凝住。他看著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怎麽不戴戒指？”
    “送人了。”她抬頭時，眼裏帶著他讀不懂的情緒，“給很重要的人。”
    他背在身後的手無意識攥緊。
    想問的話在舌尖轉了幾圈——是誰？什麽時候的事？你...喜歡他嗎？最終化作喉結的滾動，和一句平靜的：“進去吧，他們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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