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黃浦江上的貨輪正鳴笛啟航。這座城市永遠在追逐最新的浪潮，而他們站在科技與產業的交匯處，手裏捧著甜點，心裏裝著星辰大海。
    李師兄在旁邊小聲嘀咕：“聽說這批貨輪都裝了咱們國產的智能導航係統……”他嘴角還沾著奶油，眼鏡片上反射著ppt最後一頁的數據——2023年我國人工智能專利申請量已占全球37。
    “綰丫頭”老唐突然湊過來，難得沒喊她全名，“剛那位領導說，你們在新疆建的智能紡織廠……”他眼鏡後的眼睛閃閃發光，“解決了當地五千多人就業？”
    江麵泛起細碎的粼光。
    淩妤綰點點頭，想起前兩個月去驗收時，維吾爾族姑娘阿依古麗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演示ai繡花機的樣子。
    廠房外就是戈壁灘，再遠處是連綿的雪山——和爺爺當年拍的照片一模一樣，隻是土坯房變成了現代化車間。
    “苦難……”她摩挲著會議手冊上的國徽浮雕，“從來不是終點。”就像手邊這份《我國ai倫理白皮書》，扉頁上印著的正是當年墨子號量子衛星的圖案——從被技術封鎖到領跑世界，不過短短幾十年。
    茶歇室的電視突然播放起新聞。
    天宮空間站的最新實驗畫麵裏，宇航員胸前的國旗鮮豔奪目。背景音介紹著本次搭載的量子計算機，核心芯片正是出自上海研究所——就在他們會議中心三公裏外。
    “吃這個！”李師兄突然塞來一塊印著東方明珠的巧克力，“剛問廚師要的模具，回頭給師弟師妹們也做點……”
    淩妤綰咬開巧克力，裏麵流心的楊枝甘露爆漿而出。甜膩的滋味讓她想起小時候，爺爺帶她參觀一大會址時買的國旗棒棒糖。那時老人說：“綰綰啊，記住這糖的甜，是有人用苦換來的。”
    窗外，貨輪已經變成江麵上的一個小點。
    她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發給爺爺，配文隻有四個字：“這盛世如您所願”。
    會場響起下半場開始的鈴聲。
    淩妤綰把最後一口巧克力咽下去，甜味順著喉管暖進胃裏。她突然明白，所謂時代洪流，不過是無數人捧著各自的“甜點”，在各自的位置上默默築起的星河。
    就像黃浦江裏每一朵浪花，終將匯入那片名為“複興”的海。
    北京的初雪簌簌落下，將整座城市染成純淨的銀白。
    淩妤綰裹著厚厚的羊絨圍巾，嗬出的白氣在冷空氣中凝結成霜。她拖著行李箱從機場回家的路上，雪花不斷撲打在車窗上，模糊了外麵霓虹閃爍的街景。
    車內暖氣開得很足，但她還是下意識地搓了搓手——往年這時候，總有個人會提前準備好暖手寶塞給她。
    淩宅的地暖燒得正旺。
    她一進門就踢掉雪地靴，光腳踩在溫熱的實木地板上。客廳牆上那張全家福——去年春節拍的，檀健次還站在她身邊，趁人不注意偷偷勾她手指。
    二樓書房亮著溫暖的台燈。
    淩妤綰蜷在常坐的那把搖椅裏，膝蓋上攤著公司報表。窗外雪越下越大，院子裏那棵老槐樹的枝椏漸漸覆上厚厚的雪毯。她盯著電腦屏幕右下角的時間——0023，那人應該還在片場拍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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