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光有想法也不行。
    這年代毛線不是你想買就能買得到的，買毛線得有票，或者你有熟人。
    客車晃晃悠悠了五個小時終於到了江陵汽車站。
    “林菀姐。”郝春燕伸著頭衝她使勁招手。
    林菀收起書，也不等人下車了她再下了，擠下車“春燕。”
    郝春燕眼睛笑成一條縫“你可算來了，我想你都想瘦了。”
    林菀看著她圓潤的小臉......
    你說瘦就瘦了吧。
    郝春燕直接帶她去招待所，拿介紹信開了一間房，把東西放好。
    林菀把從楊書記那裏弄來的，副食品票、香煙票和錢塞進了包最裏邊的小口袋
    等下去買香煙，不管是要副食品票還是香煙票，她都備齊著。
    “春燕，你親戚是在毛紡織廠？”林菀問。
    “你不歇一會就過去？”
    “早點辦事，今天還有好多事情呢。”
    她打算先去毛紡織廠那邊問問，毛紡織廠一般都有自己的門市部，如果能從那裏買到毛線。
    她就去江陵的國營商店問問，能不能賣蓓蕾帽或者假高領毛衣之類的。
    如果毛紡織廠能買到毛線，還能把她們的貨都收了，或者在他們門市部裏賣了再結算。
    那就更好了。
    兩人先去紅旗商店買香煙，櫃台裏的售貨員是林菀見過臉色最難看的售貨員。
    “四包黃鶴樓？沒有。”
    售貨員用看傻子一眼的眼神看著她。
    “同誌我們帶了票。”林菀不氣餒。
    “有票也不行，沒有就是沒有，最多兩包，超過兩包你要找單位給我開條子。”
    林菀.....
    雖然她是重生的，但是買煙這種事情她根本不了解。
    黃鶴樓不就是本省的嘛，結果還限量了，除非有單位專門開的條子，有了條子也要有貨才能買得到。
    今天剛好有貨，但沒有條子，也就隻能買兩包了。
    “那再給我兩包衛星。”
    衛星是70年首顆人造衛星發射成功之後，江陵卷煙廠特意推出的香煙。
    紅色的華夏地圖包裝，地圖上有天安門和環繞地球飛行的衛星，還有廣闊的星空。
    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幅壯美的華夏一號衛星運行圖。
    在這時候的江陵雖然比不上黃鶴樓，但也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了。
    “錢先給我看看。”
    售貨員不耐煩地聲音響起。
    林菀點點頭，從包裏拿出副食品票遞了過去，
    “黃鶴樓要香煙票，你會不會買呢。”
    林菀又拿出香煙票遞給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買到兩包黃鶴樓和兩包衛星。
    林菀和郝春燕拿著兩包黃鶴樓，兩包衛星從紅旗商店出來。
    直接就去了毛紡織廠“我這個大伯可難打交道了，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們。
    我最多就隻能帶你去見見她，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好，我去努力搞定，然後我們一起掙錢買肉吃。”林菀笑著點點頭，還不忘畫個餅。
    但能見一麵，她就已經很感謝郝春燕了，要是讓她自己來找，人家都不一定會見她。
    到了郝主任的辦公室。
    林菀眨巴眨巴眼睛，把四包煙全部放在看郝主任的辦公桌上。
    “郝主任，這是我的介紹信，我是我們新橋公社的特派員，特意過來跟您談合作的。”
    郝主任迷著他的竹片眼，看了看林菀，又看了看郝春燕。
    四包煙算什麽？
    就現在這個年代出門辦事，你但凡能給人家遞一根煙，那你這個事隻要不違法亂紀，基本就算是搞定了。
    林菀出手就是四包煙，郝主任嚇了一跳，根本不敢收。不知道她要幹嘛。
    拿起桌上的介紹信看了又看，確定是新橋公社開的介紹信，他的心才安定了一些。
    林菀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郝主任為人高傲，從來沒正眼瞧過郝春燕他們這些親戚。
    麵對這種人，不能放低姿態，而是要展現出超乎他預料的實力。
    讓他看到你的能力，又得讓他覺得你有價值。
    “郝主任，本來我們公社的楊書記，今天是要親自過來這邊跟您談合作的。
    但是，我們下車之後，紅旗商店的經理直接就派了車過來，把他接走了。
    我們晚點又要趕著回去，就隻能春燕帶著我先過來了。
    我們楊書記特意叮囑我，把煙給您拿過來。
    合作聊不聊的成都沒關係，禮數我們不能少了。”
    林菀手心裏冒汗，這些還是她在來的路上，想起後世電視劇裏的情節，現想現用的。
    既然來了，不管怎麽說，都要努力去談成這個合作。
    郝春燕......
    她好像今天才認識林菀。
    郝主任沉思了一分鍾“你想談什麽合作？”
    林菀趕緊把網兜裏的蓓蕾帽和假高領毛衣遞過去。
    把自己的想法給郝主任說了，結尾的時候還不忘說，楊書記已經跟紅旗商店的經理聊的差不多了，這次過來就是來敲定合作細節的。
    郝主任心裏有數了，就這麽個事，還要送四包煙。
    看來這個公社的經濟效益不錯。
    他看了看，確實這種款式他們門市部裏沒有，現在廠裏是機器生產，但機器能生產出來的款式單一。
    如果有好看的款式也不是不能試試。
    再說了，紅旗商店那邊已經看上了，不能讓他們搶先了去。
    “你打算怎麽合作？”
    “您這邊提供羊毛混紡或者純羊毛的毛線。”
    既然決定了走高端高利潤路線，那就不能用普通毛線。
    “我們織好之後，放到您廠裏的門市部去賣，我們給您一個底價，不管您賣什麽價格，我們隻收我們跟您定的價格，多的都歸廠裏。
    賣不出去的算我們的，我們承擔損失。”
    郝主任看向林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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