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無需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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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如白收到了最好的新婚禮——
    天山雪蓮。
    虞如白又去蘇知知摔倒的方位去扒拉雪,然後又找了一朵雪蓮。
    當年翻山越嶺差點喪命都沒找的東西,現在一找就找到倆。
    虞如白激動得眼睛都要紅了。
    花千嬌說:“這就當是知知送的新婚賀禮了。”
    江湖人做事沒那麽多規矩,行事幹脆,花穀主在花千嬌離開之前,給花千嬌和虞如白辦了迎親禮。
    雖說是迎親,但還是在五毒穀辦的,神醫穀的人被請過來一起吃酒席。
    大家一起熱熱鬧鬧地喝了喜酒。
    虞仁心、虞長生激動地與五毒穀的長老們相視,高興小白終於有了歸宿。
    吃完喜酒後,神醫穀的人還和五毒穀的人探討製藥,雙方和諧。
    虞如白一身紅衣新郎裝扮,敬完大家兩杯酒後,就被花二娘扯進洞房了。
    蘇知知和薛澈喝著甜甜的米酒。
    薛澈有點出神。
    蘇知知:“阿澈你不高興嗎?”
    薛澈:“高興,隻是沒想到虞大夫這麽突然就成親了。在京城,很多人家從訂親到成親可能要等一年或幾年。在這裏,幾天就能成親。”
    秋錦玉在旁邊道:“可是那些訂親的人就算等幾年,也未必認識對方,而花二娘和虞大夫已經認識十幾年了。”
    倪天機跟著道:“阿秋,我和你已經相識幾十年了。”
    秋錦玉:“閉嘴。”
    倪天機:“好。”
    蘇知知遺憾道:“我不能睡花姐姐香香的屋子了。”
    薛澈:“那回村後,我們去采花放你屋裏,也會很香的。”
    蘇知知點頭:“那我要放好多花。”
    ……
    秦源回到長安複命了。
    長安城四處也覆著白雪,家家戶戶掛著紅燈籠。
    過年了。
    秦源向慕容宇稟報,說這次嶺南冬衣按時按量地送到了西北。西北的將士們無不對皇上感恩戴德,感歎皇上英明。
    慕容宇還收到了薛玉成寫的折子,上麵盡是恭維之語。
    慕容宇誇秦源這次的差事辦得好,賞賜了一番,還隨口問起:
    “你祖父的身體如何了?在老家休養得可好?”
    秦源:“微臣也剛回京,聽家人說祖父在老家頤養天年,不問世事,想來過得不錯。”
    慕容宇頷首。
    秦源是淑妃的親哥哥的,秦源在前朝得了獎賞,淑妃在後宮也得了些賞賜。
    淑妃在後宮更加威風了。
    恰好皇後的父親禦史大夫杜煜前段時日因諫言惹聖上不悅,皇後這邊的氣焰也矮了些。
    儀鳳宮內。
    一個宮女邁著碎步趨來,在書案邊稟報:
    “皇後娘娘,王內侍那邊已經給禦膳房傳了令,今日依舊在瑤華宮用膳。”
    “林才人晌午的時候去禦書房給皇上送甜湯,沒能進門,隻將甜湯轉交了內侍。”
    冬嬤嬤讓宮女回稟完就下去。
    皇後正坐在案邊抄佛經,眉頭緊蹙:
    “真是沒用,本宮給她安排的機會,她都抓不住。”
    皇後說的是林才人。
    淑妃在後宮愈加囂張,皇後有意在後宮新人中選了幾個模樣出挑的安排侍寢。
    可是侍寢過後,皇上對她們都是兩三日的新鮮,她們沒有一個能抓住皇上的心。
    再想到皇上之前當著眾人麵大讚秦氏兄妹的場景,皇後心裏壓著塊石頭,手上的佛經也抄不下去了。
    “娘娘歇一會兒,老奴給娘娘揉揉。”冬嬤嬤給皇後端了盞熱茶。
    皇後近日好心勞神,精神不佳,雖然貼身帶著明光大師給的平安符,但依舊不如從前。
    皇後想再去慈光寺住一段日子,可是宮中這個情形叫她如何放心走?
    “這宮中,還就真沒有比淑妃強的了不成?”皇後冷笑。
    冬嬤嬤的手指在皇後腦袋兩側不輕不重地按揉,心中想到了一個人。
    以前淑妃也是受過冷落的。
    裴姝當年得寵的時候,整個後宮有誰不受冷落?
    冬嬤嬤心裏想到了,沒敢在皇後麵前說出來,十幾年前的事情在皇後心裏還是一道坎呢。
    可冬嬤嬤不說,人卻自己上門來了。
    “皇後娘娘,”剛出去的宮人又進來報,“惠婕妤求見。”
    “誰?”皇後突然睜眼,拂開了冬嬤嬤按揉的手,“她來做什麽?”
    宮人道:“回皇後娘娘,惠婕妤隻說要見娘娘,若見不到,那就在宮門口一直等。”
    外麵還在下雪,風也大。
    這樣大的風雪,若是在宮門口等著,來來往往的人都會瞧見那可憐樣。
    皇後喝了一口熱茶:“讓她進儀鳳宮,在殿門外等著。”
    宮人領命而去。
    皇後透過窗上的絹紗,隱約看見宮人領著兩個身影走到院中。
    後麵的兩個身影都是灰白色的,低著頭。
    皇後把茶盞放下,叫冬嬤嬤去關上窗:
    “本宮要小憩一會兒,任何人不得打擾。”
    皇後在榻上睡下。
    門外雪越下越大,風聲撞擊著窗板和院中靜默等候的人。
    屋內銀炭燒得紅亮,連缸裏散發出的果香都是暖的。
    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她躺在榻上竟然不知不覺真的睡著了。
    她在夢中看見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她十六歲那年參加選秀,穿著金絲繡蝶的襖裙走在宮道上,發髻和裙擺紋絲不亂。
    她屈身向皇上和太後行禮,端莊淑雅,行止間沒有一步錯漏。
    杜茹是選秀女子中學規矩學得最好的,就算這樣,她看見年輕英俊的慕容宇時,心跳還是亂了。
    她悄悄地將眼角餘光投向慕容宇,卻發現他在看另一個人。
    杜茹望過去,看見出塵若仙一般的裴姝。
    真是美人,美到她都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杜茹咽下心中的一絲酸澀,行禮後低眉順目地站在旁邊。
    可下一瞬,慕容宇卻把目光投向她,對她笑:
    “杜家之女果然溫婉嫻靜,端莊大方。”
    杜茹心中的那一點酸澀瞬時化成春日藏蜜的嬌花,她受寵若驚道:
    “臣女謝皇上誇獎。”
    後來,她被冊封為皇後,與慕容宇並肩站在高處,看著朝臣俯首叩拜。
    帝後大婚之夜,杜茹鼓起勇氣問:“臣妾自知容貌出身皆非上佳。皇上為何選臣妾為後?”
    年輕的帝王看著她,聲音低沉:“隻要朕心中喜歡,便無需緣由。”
    紅燭熱烈,嫁衣火紅。
    慕容宇口中吐出的每個字都帶著溫度,落進杜茹的耳朵裏,灼紅了她的臉……
    啪。炭火盆裏爆開一聲響。
    皇後醒了。
    剛醒的時候,眼神還有些朦朧,眼前仿佛還殘留著夢中的情形。
    她悵惘地歎出一口氣。
    他說過的啊。
    他明明說過,他喜歡,他當年喜歡的……
    “娘娘,可要起身?”冬嬤嬤拿著外衣過來。
    皇後緩緩從榻上坐起來,見外麵天色竟然已經開始暗了。
    “冬嬤嬤,本宮睡了多久了?”
    “娘娘睡得沉,睡了一個多時辰。”
    皇後抬眼見殿外,絹紗依稀透出一對主仆的身影。
    她居高臨下地點點下巴:
    “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