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誰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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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銘想到自己那天丟臉的模樣心中不順,故意道:
    “她哪裏是一個女學生?簡直是一頭野豬!又肥又醜,一身蠻力,就是個從嶺南來的鄉下人!”
    “她叫蘇知知,名字也很難聽。”
    慕容銘嘴裏吱吱吱地叫了幾聲,模仿老鼠:
    “吱吱吱的,像隻耗子,幹脆叫蘇耗子——哎喲!”
    寧安公主一巴掌拍在慕容銘的後腦勺上,義憤填膺:
    “吱你個大頭!肯定是你嫉妒她,故意把人汙蔑成那樣。”
    寧安長大了一歲,手勁也變大了,拍得慕容銘的後腦勺有點疼。
    慕容銘瞪著眼,但是不敢還手:
    “你憑什麽說我故意?”
    寧安:“就憑你以前在禮和殿不學無術,天天捉弄三皇兄!”
    慕容銘離寧安遠了一點,往太子邊上挪:
    “反正她就是一個力氣大的鄉下丫頭,是野豬,是耗子,連給本世子提鞋都不配。”
    “哥哥,注意言辭。”慕容婉都聽不下去了。
    她不在乎武學館招誰,反正都是沒什麽出息的人,她隻是很討厭哥哥在外麵一副沒腦子亂說話的樣子。
    太子慕容禛道:
    “武學館招女子入學有違先例,女子當像婉兒這般學琴棋書畫,往後再學相夫教子之道,安於內宅,侍奉夫君。進了武學館打打殺殺,往後不做武官也是無用,甚至還可能鬧得後宅不寧。”
    慕容禛過年後單獨由太傅和少傅指點,且又長大了一歲,現在說話頗有太子高高在上的威勢。
    慕容婉被慕容禛誇了,但並不高興,尤其是聽見那句“安於內宅,侍奉夫君”。
    她出身尊貴,是親王之女,怎樣都是下嫁,她怎能侍奉別人?
    寧安更是不給慕容禛麵子,聽著這話,胸口噌噌起火:
    “本公主就喜歡舞槍弄棒打打殺殺,太子莫不是在說我?”
    “要我說,武學館招得好,就該招女學生,不止招一個,要多招幾個。我要是在民間,我也去考武學館。”
    “袁將軍說過,能靠自己考進武學館的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你們連槍都握不住,也有臉說別人?”
    慕容禛板起臉,陡然怒道:
    “大皇姐!你失禮了。孤是太子,不是你可以任意指摘的。”
    寧安咬牙,覺得慕容禛越來越討厭了,現在動不動就搬出太子名頭來壓人。
    慕容婉和慕容銘聽著也有幾分驚訝。
    印象中,慕容禛的脾氣沒有這麽暴躁,以前就算生氣時說話也不會這麽衝。
    幾人正不愉快的時候,慕容宇和裴姝從後邊走來了。
    王內侍一聲“皇上駕到”把幾個孩子都喊了起來,紛紛回頭行禮。
    “父皇。”
    “皇伯父。”
    慕容禛看見父皇身邊的是惠妃,眼神黯然了一瞬。
    父皇對母後從來沒有像對其他妃子那般親密過。
    母後在京郊的山上冷冷清清地過日子,而父皇每日身邊有佳人相伴。
    慕容宇問:“你們方才可是在爭執?怎麽又吵起來了?”
    寧安率先道:“父皇,我們在說武學館招女學生的事情,慕容銘說他看見蘇知知了。”
    “武學館招女學生?”裴姝開口時,語氣中有恰到好處的驚訝。
    慕容宇點頭,告訴了裴姝這件趣聞。
    裴姝笑問:“原來是那嶺南來的人家,郝仁的女兒為何姓蘇?”
    慕容宇這點倒是知道:
    “郝仁同朕說過他的身世,他原本姓蘇,兒時家貧被賣去他人家中改了姓,後來有了女兒便讓女兒改回祖姓,姓蘇。”
    “原來如此。”
    裴姝笑,心想弟弟編起瞎話來還是有模有樣的。就算編瞎話,也讓知知姓蘇。
    寧安問:“父皇,我也想去武學館行麽?”
    慕容宇語氣嚴厲了一點:“袁將軍不是已經在教你練功了?你堂堂公主,去武學館像什麽樣子?”
    寧安本心存僥幸,但見到父皇肅了臉色,她也不敢再說下去了。
    慕容婉一直有意無意地看向裴姝,覺得裴姝比之前見到的還要美。
    一個人怎麽會越來越美?
    裴姝這時開口問:“太子麵色不太好,可是有哪不舒服?”
    裴姝這一句話將眾人的注意力拉到慕容禛臉上。
    慕容禛的麵色的確算不上好。
    他心神不寧,有時候半夜還會夢到沒做完的功課和母後殷切的叮囑,睡都睡不好。
    以前他時不時聽到母後說頭疼,現在他自己也有些頭疼了。
    慕容宇關切地看著慕容禛:“禛兒,哪裏不舒服?”
    慕容禛實話道:“回父皇,兒臣就是有些頭疼。”
    慕容宇:“太醫可有日日請脈?”
    慕容禛:“太醫診過了,說也許是兒臣在學業上過於勞神。”
    “禛兒也要鬆弛有度,不必太辛苦。”慕容宇的神色放鬆了些。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散去。
    裴姝陪著慕容宇在禦花園走了兩圈,一同用了飯,之後也回了宮。
    回到寢宮後,冬月單獨伺候裴姝在寢殿小憩。
    裴姝坐在磨得光亮的鏡前卸釵環:
    “冬月,你方才也見到太子麵色了,你覺得如何?”
    冬月回想了一下,小聲道:
    “有點像之前皇後之前的臉色,不像生病,不像中毒,但就是看著怪怪的。”
    裴姝點頭。
    槐樹的枝影還在梳妝台前招展,映在裴姝手腕上的手串上。
    裴姝撥弄著手串上的彩色石頭,梳理著腦中的思緒。
    她和淑妃雖然聯手設計皇後,但是並不曾給皇後或太子下過毒。
    因為無論是當時的儀鳳宮,還是現在太子所在的東宮,盯著的眼睛都太多了。
    鋌而走險地下毒並非良策,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棣兒那邊,她也囑咐過不要冒然動手,否則打草驚蛇。
    裴姝之前看太子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今日看起來覺得太子臉色更差了。
    “當真隻是因課業勞神?”
    還有人對太子下手?
    若是後者,她與淑妃沒有動手,又會是誰下的手?
    如今的東宮,有皇上的人,太後的人,甚至可能還有皇後僅餘的忠仆,這些人無一不在護著慕容禛。
    誰能在守衛森嚴的東宮下手?
    裴姝看著光亮的銅鏡,鏡中一張清冷的麵龐目帶探究地回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