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
    澤彥擔憂地看著林噙霜，想要勸兩句，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默默攬著她，為她拭淚。
    感受到女兒的擔憂愛護，林噙霜深吸一口氣，又緩緩籲出，笑道：“我們回家吧。”
    澤彥點頭，“好。”
    說著，倆人不再理會趴在床上，不知在想這些什麽的徐梓雅，抬腳朝外走去。
    隻是還未穿過屏風，林噙霜就看到了呆立在屏風外的盛華蘭和盛如蘭、海朝雲。
    卻原來三人知道澤彥和林噙霜去了壽安堂後，恍然想起壽安堂裏被人照顧徐梓雅，這才不約而同地趕過來，巧合之下聽到了那些個話，一時間看向林噙霜的表情都詭異了。
    澤彥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和阿娘就先回去了，得空再過來探望父親他們。”
    海朝雲看著澤彥突出的腹部，忙道：“應該的應該的，家裏你用擔心，有我在呢，有事兒我一準捎信給你。”
    澤彥笑著點頭，攔著林噙霜越過她們，離開了盛家，被留下的海朝雲三人則麵麵相覷，沉默對視。
    裏側的徐梓雅聽著前頭的動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以何麵目應對這些小輩，隻能緊閉眼睛，佯作昏睡躲避。
    海朝雲三人進屋看見這模樣，倒也不拆穿，招呼這丫鬟婆子上來仔細伺候，接著又離開了，一個去守著盛紘；一個去照看王若弗；一個去照料盛長柏。
    盛長楓則在為盛紘和盛長柏奔走，看看能不能請人為他們說上兩句，讓皇帝開開恩，給倆人撈個不用當差的閑職榮養，要不然真被罷了官可就可惜了，盛家這會兒可就這兩個官身。
    至於徐梓雅和盛明蘭這對子孫，那不還有奴仆伺候嗎，倒也沒有虧待，隻是海朝雲和盛如蘭實在沒有辦法一直守在她們跟前。
    回到林宅，林噙霜的心情仍舊很是沉重，難以展顏。
    澤彥想了想，放了個重磅炸彈出來。
    “阿娘，等梁晗年後生了，我準備同他和離。”
    這話一出，恍若一道閃電劈在了死寂的湖麵上，炸得湖水沸騰，水花四濺，叫林噙霜什麽悲傷自苦的情緒都瞬間消逝無蹤了。
    林噙霜焦急道：“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和離？是不是他欺負了你？還是那個萬春珂又鬧幺蛾子了？”
    當初犧牲那般多，好不容易才掙得的姻緣，為什麽要放棄，林噙霜百思不得其解。
    澤彥情緒低落道：“阿娘還記得我師尊給我的那些符籙和書籍嗎？”
    林噙霜點頭，澤彥接著道：“前段時間我不是呆在家裏養胎嗎？得空我就翻了翻那些書，發現裏頭有一個獲知前世今生的法術，我就給試了試，然後，然後我就看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林噙霜急切追問：“什麽事你快說啊，吞吞吐吐的做什麽？”
    澤彥佯作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末了一咬牙，道：“阿娘若是想知道的話就閉上眼睛，我施展術法叫你也看看好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見澤彥實在犯難，林噙霜心裏一個咯噔，立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在確定現在施展術法不會對澤彥的身體起什麽不好的作用後，便讓澤彥為她施展術法。
    澤彥讓她躺床上去，這才將世界劇情塞給她。
    很快，林噙霜便陷入睡夢中，站在上帝視角，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女兒被人設計；自己被盛紘指責批判，被打得半死，被盛明蘭審判；最後還被盛明蘭和顧廷燁害得在家譜族譜中除名，牌位進不了家祠不說，連在道觀立一個都不行。
    看著她最疼愛的女兒被梁晗騙婚，新婚夜被萬春珂和梁晗毀了；婚後流了產不說，還被盛如蘭和盛明蘭當做閑談笑料，幸災樂禍墨蘭流產久久沒能再開懷。
    還看到梁晗是如何同盛紘如出一轍，倒打一耙，恬不知恥地指責批判墨蘭婚前失貞、嫌貧愛富、自私惡毒，拿她害了衛恕意的事攻堅墨蘭的。
    看見自己最珍視的女兒的一係列遭遇，林噙霜憋屈憤懣得幾欲嘔血，痛恨得想要即刻去宰了那些個欺負墨蘭的人。
    憤恨的怒火在林噙霜心中熊熊燃燒著，憋得林噙霜渾身顫抖不止。
    此刻，對於徐梓雅和盛紘，林噙霜隻剩下憤恨的情緒，哪還有之前的五味雜陳，胡思亂想。
    林噙霜猛然睜開眼睛，見澤彥坐在床沿，憂心地看著自己，蹭的一下坐起身來，用力抱住澤彥，抱住自己失而複得的珍寶。
    “幸好，幸好你遇上了仙師，不然你一個人活在這世上可該怎麽辦啊！”
    聽著耳邊的啜泣哽咽聲，澤彥不禁長歎，抬手抱住了她，一直抱著她，溫聲安撫。
    “沒事了阿娘，那隻是一場夢，有我師尊在，後邊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
    林噙霜哽咽著連連點頭，但仍是止不住的啜泣，心裏實在是太害怕，太委屈，太憤懣了。
    澤彥沒辦法，隻能默默抱著她，等待她慢慢將情緒平複下來。
    要不是看林噙霜對徐梓雅心結難解，對盛紘還留有餘情，以及怕林噙霜後麵會覺得她對盛紘過於冷心冷情，進而母子間起隔閡，澤彥也是沒想告知她世界劇情，惹她心裏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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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一刻鍾後，林噙霜情緒逐漸平複，澤彥喊人送熱水上來洗漱，這才清清爽爽的坐一塊說話。
    林噙霜揉著澤彥的發頂，看著出落得越發好看的女兒，柔聲道：“就按你打算的來，等梁晗生了，你便就同她和離吧。”
    雖然真實經曆裏，她夢到的很多事情都沒有發生，懷孕的也不是梁晗，但林噙霜有種預感，若不是那位仙師，夢中的一切可能都會發生。
    一想到女兒的遭遇，林噙霜就痛心不已，恨不能活劈了那些個人，更別說叫澤彥繼續同梁晗生活了。
    澤彥點頭，“嗯，早在前段時間做了那個夢開始，我就我打算好了。”
    林噙霜問：“那你以後準備怎麽生活，和我現在一樣嗎？”
    澤彥道：“嗯，感覺這樣挺不錯的。”
    林噙霜想了想，覺得確實沒什麽大毛病，便也就應了下來，“好，都隨你。”
    周雪娘送走傳話的婆子，站在門口大聲稟報道：“太太，姑娘，姑爺過來了，說是要接姑娘回去，這會兒正候在宅子外頭。”
    聞言，心緒大起大落了一整天的林噙霜這才想起來昨天發生了什麽事，忙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省得吳大娘子她們擔心你，過幾天我再上梁家看你。”
    想到梁晗現在的身體情況，澤彥沒有多留，交代幾句後便離開了。
    接下來幾天，汴京城內很是蕭索，無事沒敢隨意在街道上逗留，原因無他，全在於他們最是仁慈寬厚的皇帝這回竟然大開殺戒，狠狠清算了那些膽敢謀逆之徒，菜市場的血都留了好幾天。
    漸漸地，關於那天的很多消息便如雨後春筍便冒了出來。
    例如：兗王邕王和他們的王妃世子，以及那個作惡多端的嘉成縣主，全都直接死在了那場叛亂裏，剩餘家眷均被宗室除名，貶為庶人。
    齊國公府倒黴遭了難，被叛軍闖入府裏不說，小公爺還被多名男人奸汙，如今重傷在家。聽說醒來後齊衡接受不了現實，一味地尋死膩活，最後還是被平寧郡主和齊國公給勸了下來。
    倒是宮裏的榮飛鸞聽說這事，高興得不行，暗罵自己糊塗，怎麽淨想著收拾嘉成縣主和平寧郡主去了，忘了他這個禍害。
    寧遠侯府那個因為氣死親爹而被趕出家門的顧廷燁，被趙宗全的人給送回了顧家，身負重傷，聽說以後都站不起來了，他母親他的傷勢擔心得日日以淚洗麵，他兄弟一個個都為他愁得菜飯不思。
    至於盛家這樣的小卡拉米，知道的人並不多，畢竟盛紘和盛長柏都是小官，那天晚上遭受叛軍侵襲，家破人亡的人家也大有人在，盛家這情況並不慘烈突出，頂多相熟的人家上門關心幾句，唏噓幾下。
    暮蒼齋裏，盛明蘭聽著外頭來來往往的熱鬧聲響，不由問小桃，“外頭怎麽還是這樣熱鬧，可是又有人上門探望父親母親她們了？”
    小桃為難地點了點頭，見狀，盛明蘭苦笑一聲，趴回軟枕上默默流淚。
    同樣是受傷，另外四個那裏日日有人關懷探問，而她這卻是近乎無人問津。
    在家裏的三個親人，盛長楓和盛如蘭每天都隻在另四位傷患跟前打轉，基本不會往她這來；海朝雲倒是每日都會來一回全全麵子，但也就是打個轉，待不了一盞茶就走。
    澤彥這個四姐就不用說了，那是有深仇大恨在的，回家好幾回，硬是沒往暮蒼齋踏足一步。
    盛華蘭這個以往同她感情甚篤的大姐，這會兒也露出了真麵目，在知道她以後隻能做個跛子，相貌也被病情所累，失去了原本的眼色，原本打算同她接親的賀家上門退了親，同盛明蘭有所曖昧的齊衡和顧廷燁一個比一個慘後，便也就沒了熱情態度，每每回盛家，都是準備離開時，這才匆匆過來客套一下。
    想到這些時日底下人日益變化的態度，那些個議論嘲笑，盛明蘭就不禁啜泣不止。
    到了今時今日，她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艱難困苦，孤立無援。
    盛家發生了這樣的慘事，永昌伯府自然有人對澤彥議論紛紛，馮映蓉更是直接幸災樂禍。
    不過，不論馮映蓉再如何幸災樂禍，底下的奴仆再議論紛紛，她們都絕不敢到澤彥眼跟前來蹦躂，隻因梁伯爺和吳淩雲這兩個當家人早就都被澤彥給控製了，有她們的態度在，誰敢在永昌伯爵府放肆。
    年下裏，萬春珂在吳淩雲的照料下生了一個女孩。
    與此同時，寬仁慈善的皇帝給如盛紘盛長柏這樣不慎被叛軍誤傷，導致以後再也無法入朝為官的官員的恩典也下來了。
    按宋法，官員在致仕後，官位會被升高一階，文官武官都可以升轉官階，稱作“加轉一官”，皇帝大手一揮，直接給盛紘盛長柏他們升高兩階，盛紘正四品的官直接升為正三品。
    致仕官員的俸祿待遇是在任時的一半俸祿，隻有極少數對朝廷貢獻較大的官員，退休後才能領取全額俸祿。除此之外，朝廷還會在節日的時候定期慰問致仕官員，並給他們發放一些糧食、酒肉等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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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皇帝也沒小氣，直接讓領全額俸祿，還給了盛紘兩個蔭補名額，盛長柏一個蔭補名額。
    獲得蔭官者不必再參加科舉考試，可以直接入朝為官，算是一種變相的官位世襲製。
    盛家一下子得到三個蔭補名額，盛家眾人都非常高興，這意味著盛家現在的沒落隻是暫時的，很快就能重新起勢。
    一時間盛家早前的沉鬱氣氛一掃而除，王若弗和徐梓雅開始瘋狂催生起來，唯恐盛紘的兩個名額會全叫盛長楓給占了去。
    盛長楓和盛紘這邊亦有苦惱的事，一個想直接蔭補做官，免了考場那九日折磨，同時也想盡快撐起盛家的門楣，不叫外人看笑話；一個則想著盛長楓上回沒考中，就這麽蔭補進去，可能會遭人非議，且盛長楓又不是沒有考中的實力，隻是需要等上幾年罷了，就想讓盛長楓通過自己的努力入仕。
    父子倆各有各的考量，沒少為這事鬧矛盾。
    家裏的其他人也各有各的立場和打算，而飽受打擊的盛長柏難免對健全，且前途無量的盛長楓產生羨慕妒忌的情緒，便沒有張口說什麽，隻做不聞不問。
    反正不論是哪個結果，他都能接受，也隻能接受。
    出了正月，在梁晗的催促下，澤彥帶著梁晗住到了莊子上去，開始待產。
    林噙霜三天兩頭的就往莊子上跑，吳淩雲雖被家裏的事絆住了腳，沒辦法常常探望，卻也是六七日就過來一回。
    隨著天氣的逐漸回暖，澤彥和梁晗的肚子越來越大，嚇得梁晗每日都在偷偷抹眼淚，拉著澤彥不許離開他的視線。
    夜裏，澤彥睡著睡著，靈敏的聽覺叫她聽到身邊人猛人急促的抽氣聲。
    果不其然，下一刻身子就被身邊人推了推，澤彥也順從地行了過來。
    “怎麽了？”
    梁晗緊緊攥著澤彥的衣袖，哽咽道：“抽筋了，好痛。”
    澤彥轉身就要喊人進來幫梁晗揉腿，卻不曾想，還不等澤彥出聲，就被梁晗給拽住了，“你來揉。”
    “這我哪會，萬一揉壞了怎麽辦？”
    看澤彥在那推脫，梁晗心裏氣得要死，不耐煩道：“你揉不揉？”
    看著梁晗那蓄滿了淚水的通紅眼眶， 澤彥隻能翻身到床尾幫忙，“怎麽樣，這個力道可以不？”
    梁晗齜牙咧嘴道：“太輕了，用力一點。”
    “這樣呢？”
    “太重了，你要痛死我啊。”
    澤彥歎氣，稍稍放了點力道，邊揉邊歎道：“苗媽媽不是一直都給你揉地好好的嗎，幹嘛非得讓我來？”
    澤彥這話一說，梁晗直接又開始委屈地抹眼淚，想他縱橫聲色好些年，卻沒想到竟然還會有這麽一天。
    一想到每天晚上還要被苗媽媽伺候著起夜，揉腿，梁晗心裏就羞恥得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越想越氣，梁晗直接往澤彥伸至他手臂旁邊的小腿上用力一拍，“你還敢說，要不是因為你，我用得著受這麽多罪？”
    澤彥眉頭微蹙，將腿收回來一看，被打紅了。
    “梁晗，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啊，什麽叫因為我，當初我們兩在一起，我又沒給你吃什麽不好的東西，一切都是你自個兒樂意的好不？”
    “那懷孕的也不能是我啊，這像是什麽樣子。”
    “什麽什麽樣子，不是你懷，就是我懷，怎麽，我承受懷孩子的辛苦就是應該的？憑啥？而且你們男人不都喜歡孩子嗎？自己生一個豈不更好，更同你親？”
    梁晗深吸一口氣，感覺這個話題不能在繼續下去，不然按澤彥的狗脾氣一準得同他分房睡，索性轉移話題道：“好了，不扯那些沒用的了，你說，這個還是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澤彥翻了個白眼，這話題轉得真生硬，不過看在梁晗這段時間確實辛苦的份上，澤彥也不想繼續同他辯，順著他的話題道：“不知道，男孩女孩都好。”
    梁晗摸著肚子上下滑動，“希望是個男孩吧，生了他，以後我們就不用再生了。”
    “嘶~”
    梁晗倒吸一口氣，緊接著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滑動著的手也停了下來。
    澤彥忙問：“怎麽了？”
    梁晗用氣聲回道：“他又踢我了，真他娘得痛，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回事，三更半夜的不睡覺，盡折騰我。”
    說著說著，梁晗又被氣得開始委屈抹眼淚。
    這幾個月來，梁晗倒不是絲毫感情都沒有同孩子處出來，隻是一想到他是用男子之軀懷著他，過段時間還要把他給生下來，梁晗就怕得不行，對這個孩子隻能說喜惡參半吧。
    澤彥掀開薄被，梁晗那圓溜溜的肚子便就露了出來。
    隻見那高高聳起的腹部上，有一處凸起，連帶著肚子的形狀都跟著變化，痛得梁晗連連吸氣。
    澤彥將手附上去，輕輕的上下撫摸，幫梁晗舒緩。
    對於這種情況，澤彥早應對習慣了，手上自然也有幾分功夫，沒幾下就將孩子給安撫了下來，梁晗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兒，“可惡，明明是我在懷他，可他卻偏偏隻聽你的，要我去安撫的話，他一準更興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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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彥樂了，“難怪你們男人都喜歡當父親，這感覺著實不錯哈哈哈。”
    梁晗一噎，沒好氣地瞪了澤彥一眼，“睡覺。”
    “嗯。”
    澤彥把被子重新給梁晗蓋好，這才躺下，卻不想梁晗直接靠了過來，抱住澤彥的胳膊，將臉埋了進去。
    見狀，澤彥沒去理會，閉眼睡去。
    梁晗是在陽春三月生的孩子，男孩，將近五斤，生得也還算是順利，父子平安。
    林噙霜看著繈褓裏的小小嬰孩，眼角的褶子都快要夾死蒼蠅了，忙讓澤彥道：“墨兒，仙師給孩子的丹藥呢，快拿出來給琳哥兒吃吧。”不然這身量這樣弱小，可怎麽養得活。
    “好。”
    澤彥手一翻，取出一個瓷瓶，從裏頭倒出一粒嬰孩用的健體丹喂給小孩。
    丹藥入口即化，很快就沒入了小孩的腹中。
    林噙霜左瞧右看，納悶道：“感覺好像沒啥變化啊。”
    澤彥笑道：“畢竟是給小孩吃的，想來劑量應是極小的，而且這丹藥需要吃滿百日，哪能那麽快就瞧出不同來。”
    林噙霜一想也是，立時又咧出了大白牙。
    自己的女兒不用吃苦受罪就能得到一個大胖小子，林噙霜別提有多高興爽快了，恨不能這樣的好事再來上個五六七八回，叫自己的女兒兒孫滿堂。
    “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報信回去？”
    澤彥道：“就現在吧，反正該怎麽做，一早就交代好了。”
    林噙霜道：“行。”
    梁晗醒來時已經是夜裏，待反應過來自己今天生了一個人，當即激動地不行，忙啞聲喊人，“來人啊。”
    苗媽媽和雲栽、璧芝聞聲忙進屋，梁晗問：“孩子呢？”
    苗媽媽喜氣洋洋道：“琳哥兒在在暖閣裏，由周媽媽和錢奶媽在看著，公子放心。”
    梁晗又問：“他可好？”
    苗媽媽道：“金大夫瞧過了，雖身量小了些，但十分健康，不比當初公子剛出生那會兒差。”
    梁晗稍鬆一口氣兒， 問：“你們大娘子呢？”
    苗媽媽道：“大娘子忙活了一天，又在你床前守到了亥時，看你一直沒有要醒的意思，這才在半個時辰前回去睡了。”
    聞言，梁晗心裏好受許多，忙招呼人洗漱用飯。
    梁家盛家是在第二日上午才得到澤彥在莊子上早產的消息的，後麵聽說梁晗因著擔心澤彥，情急之下摔下樓梯，摔斷了腿，需要養上一兩個月，暫時沒法走動，皆都搖頭失笑，同時也為梁晗和澤彥的感情而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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