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挾持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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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王冷嗤一聲:“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楚淮山勾結前朝餘孽謀害秦王……”
    “誰是前朝餘孽?”
    “當然是……”話到一半被鄒國公猛地一拽,這才想起來不能說!
    雲家那位攝政王在百姓心中地位超然,哪怕當年先帝起兵,打得也是為攝政王報仇的旗號!倘若百姓知道他們要殺的是他的後人……
    豫王打了個激靈,威脅道:“楚若顏,別忘了你跟你父親都在本王手裏,最好別耍花樣!”
    楚若顏哂然一笑,轉身揚聲道:“慶豐二年,春闈舞弊,牽涉官員上達百人,是我爹力排眾議一查到底!慶豐四年,南方洪澇,朝中大員貪墨災款,也是我爹先斬後奏開倉放糧,才保住幾萬人性命!這些年他為國為民,殫精竭慮,膝下無兒郎,兩袖挽清風,憑什麽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要了他的命!”
    聲落,人群中頓時有人附和。
    “說得好!好官不該被殺!”
    “他是晏首輔的嶽丈!晏家那麽艱難的時候他把女兒嫁過去了,他是好人啊!”
    “求皇上開恩啊!”
    此起彼落的聲音,讓豫王臉如黑鍋。
    他在朝堂上這些年,處處被楚淮山壓一頭,雖是親王,可六部從來不讓他沾手!
    如今好不容易把這個眼中釘拔了,結果又要被民意左右……
    一時惡向膽邊生:“來啊!午時已到,明正典刑!把楚淮山給本王斬了!”
    鄒國公大驚:“王爺,您忘了皇上的交代……”
    “皇兄讓本王帶雲氏兄妹見他,可沒說要留楚淮山活口!”豫王冷笑,楚若顏唇角卻浮起一絲微笑。
    很好,她就怕豫王防著民意把他們帶回去。
    那就白白浪費今天這一出戲台子了……
    “諸位!”女子驀然回身,屈膝一跪,“乾坤朗朗、日月昭昭,妾身夫君尚在南蠻征戰,皇上卻聽信讒言,要無罪問斬我父!可憐妾身一人,腹中有子,獨木難支!但請天下百姓見證,待我夫君歸來實情以告,妾身泣血頓首!”
    語畢砰得下,白嫩額間浮起一抹紅印。
    刑場四周死寂無聲。
    大多百姓隻是來看熱鬧,順帶附和幾聲。
    可這一路走來,眼看著有人攔囚車、有人鳴不平,如今連他的嫡女,堂堂首輔夫人也被逼得下跪泣告,足見這皇上是多麽得昏庸啊!
    也不知是誰吼了第一聲:“楚國公無罪!”
    接著是四麵八方的吼聲,潮水般淹了過來。
    “楚國公無罪!”
    “楚國公無罪!”
    ……
    豫王何曾見過這等陣仗,被逼得後退兩步。
    那大理寺卿眼看民意已起,急道:“王爺,先帶人犯回宮吧!再這麽下去,隻怕有損皇室威嚴啊!”
    照首輔夫人這麽個鬧法,今日別說斬楚淮山了,他們這幾個人能不能走脫都兩說!
    豫王嚇得腿軟,忙要答應,正巧宮中侍衛策馬奔來:“豫王刀下留人!皇上有旨,請楚家父女進宮!”
    請楚家父女進宮?
    聽到這旨意幾人都愣了,可群情洶湧,也趕忙借坡下驢。
    楚若顏扶著老父起身,楚淮山憂心抓著她的手道:“顏兒,趁亂趕快走!”
    楚若顏搖頭,低聲說了句:“兄長得手了。”
    楚淮山身子一晃閉上眼。
    皇城,奉天殿。
    百官驚恐,隻見那九五至尊的龍位上,多出一個穿著宦官服飾的白發男人。
    他腳踩龍椅,手中一柄金絲折扇漫不經心地抵在皇帝脖子上。
    帝王卻不顧,暴怒看向一旁的老太監:“尹順!!你竟敢背叛朕!!”
    眾皆恍然,這皇宮之內守衛何等森嚴,若無內應,這白發人又怎麽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奉天殿來?
    隻是這個內應怎麽會是尹順?他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啊……
    隻見老太監彎彎身,一臉和氣道:“皇上恕罪,老奴跟您之前,早就是攝政王的人了……”
    攝政王?!
    滿朝嘩然,顧隼甚至忍不住問道:“你說得是哪位攝政王?”
    尹順微笑道:“顧大人,本朝沒有攝政王,老奴說得自然是前朝那位。”
    一道可怕的身影瞬間籠在所有人心頭,幾乎不約而同地抬了頭,朝著雲琅看去。
    尹順說自己是攝政王的人,那麽眼前這男子……
    雲琅眸光一寒,卻用折扇挑起皇帝下巴:“慕容封,聽說你要滅我百曉閣?本閣主留著你的命是不想給人鑽空子,可沒想到啊,你居然自己要找死!”
    皇帝怒極,還沒出口一道急切的聲音便傳了來:“閣主恕罪!皇上並無滅百曉閣之意,此中定有誤會!”
    抬頭望去,裴皇後在惠妃的攙扶下匆匆趕來。
    奉天殿的事已經傳遍後宮,不止她,太後也步履蹣跚地衝進來:“放了皇帝!哀家饒你不死!”
    “哦?饒我不死?”
    雲琅似聽到什麽笑話般,手中折扇輕輕一挑,皇帝脖子上頓時出現一道血痕。
    太後大駭,裴皇後急道:“母後!您別再說了!”跟著轉頭看向雲琅,“閣主,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隻要不傷害皇上我們都能答應!”
    雲琅嗤笑了聲:“滿朝文武,除了顧隼,居然就隻有女人替你出頭,慕容封啊慕容封,看來你這個皇帝做得很失敗嘛?”
    慕容封腦子一空,下意識往下望去。
    除了顧隼,楚淮山問斬,曹陽也不在、餘老禦史跪至昏厥,滿朝上下能倚重的竟一個也沒有……
    雲琅不去看他,抬眼望向殿外:“本閣主耐心有限,人請回來了嗎?”
    裴皇後一呆,顧隼忙道:“已經命人去請,閣主稍候!”
    話剛落,楚若顏便扶著老父進殿,父女二人同穿白色,在這滿殿官袍中格外惹眼。
    “罪臣楚淮山,參見皇上。”
    老父推開她,行了一個大禮。
    皇帝怒極反笑:“好、好,楚淮山,你真是朕的好臣子啊!朕要殺你,你就敢夥同賊子刺駕?!”
    楚淮山俯首貼地,楚若顏詫異道:“聽皇上之意,難不成我父親要等死?”
    皇帝冷笑道:“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楚淮山極力忍著發抖的身體,雲琅挑起他的臉:“是嗎?那本閣主這會兒捏著你的命,又是誰君誰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