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願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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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曉鳳紅衣烏發,容顏嬌豔嫵媚,她的一顰一笑都流露出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仿佛是經過歲月沉澱後的醇香美酒,越品越有味道。
    而桃清則如同一朵初綻的桃花,清新脫俗,即使不施粉黛,麵容依舊如三月桃花般嬌豔。她的笑容燦爛如夏日陽光,充滿了自信和活力。
    在這看似和諧的氛圍下,實則暗流湧動。兩個女人之間的較量悄然展開,而那一個個愈發燦爛好看的笑容背後,隱藏著百轉千回的心思……
    “初入江湖之際,就聽聞江湖有美人榜,尤其是前幾位皆為千秋絕色,獨霸榜單多年,不見有後人超越,可惜緣鏗一見。今日見到何姑娘,才知道江湖傳言不虛,果然是傾國傾城貌,這一杯酒敬何姑娘的絕代風華,請。”
    桃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神色好似極為真誠。何曉鳳也不扭捏,同樣倒了杯酒喝下,幽幽道:“桃姑娘何必羨慕,你隻是年紀還小,等再長大一些,必然榜上有名。”
    桃清重新給自己倒了第二杯酒,對著何曉鳳示意道:“何姑娘說的是,我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輩,除了一身還算不錯的武功,勉強過得去的醫術,其他的都不值一提,長相一般,家世一般,哪裏能跟前輩您相提並論。這一杯敬您在江湖中獨樹一幟的風采。”
    何曉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她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片刻後,她緩緩開口道:“桃姑娘客氣了。什麽風采不風采的,那都不過是個虛名罷了。真正能在江湖中立足的,靠的可不是這些。你既是李樓主的藥童,便該將這份心思用在學習醫術上,說不定將來能成為繼李樓主後的新的一代傳奇。”
    她嫣然一笑,對著李蓮花道:“李樓主,這要學到真本事,就得下苦功夫,所謂嚴師出高徒,你可不能太心軟。”對晚輩的關愛之情撲麵而來。
    李蓮花一怔,他左右各看了一眼,含糊道,“這個……當然……”
    “嗯?”桃清挑眉歎息,李蓮花立刻改口道,“……一看就會,一學就通,這個,我做不了她的師父……”
    他感受到左右兩邊隱隱約約的殺氣,頗有些坐立難安。李蓮花想換個地方坐,結果才剛動了下身子,桃清的手就搭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大,他卻半點不敢動了,他略略偏頭,就迎上了何曉鳳幽幽的目光。
    李蓮花正襟危坐,尷尬一笑,“啊……這個……你們聊,你們聊。”
    桃清喝了杯中的酒,又倒了第三杯,笑盈盈道:“這第三杯嘛,敬何姑娘的指點,我本事不高,自然會跟著先生好好學,當然,也願何姑娘早日達成心中所願。”嗬,想的美。
    何曉鳳瞟了李蓮花一眼,微微一笑,再次與桃清碰杯,杯中的酒液在碰撞中濺出幾滴,可見力道之大。小丫頭想要跟她比,再過幾年吧。
    等肖紫衿敬酒敬到這一桌的時候,李蓮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無視肖紫衿因為看到他的臉而驚詫到失手跌落了酒杯的意外,言笑晏晏地送上了祝福。
    “李蓮花恭喜肖大俠和喬姑娘喜結連理,祝兩位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肖紫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臉,心中翻滾著無數的想法,有無數的疑問想要出口,但張嘴的時候卻隻吐出一個字:“你……”
    桃清一手撐在桌上,眼中含笑地看著這故友重逢的一幕。何曉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想不明白。
    李蓮花頂著身側灼熱的目光,麵色如常,不等肖紫衿說完話,他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肖紫衿呆呆地看著他,忘了反應,還是陪同敬酒的人從旁邊桌上取了一隻新的酒杯,倒滿酒,塞到了他的手裏。
    李蓮花狀似不經意地上前一步,從座位上離開,離得肖紫衿略近了一些,溫和道,“以後要待自己好些。”
    肖紫衿僵硬了片刻後,沉默地點了點頭,將杯中的酒飲下。
    李蓮花舉著杯子讓旁邊的人給他倒了一杯,他再次向前走了一步,舉杯飲下第二杯酒,對著肖紫衿道:“恭喜。”
    肖紫衿又點了點頭,仿佛失去了往日裏的氣度風度,隻會說那一個字:“你、你……”
    李蓮花從容道:“李蓮花。”
    肖紫衿沉默許久,一口吞下第二杯酒,砰的一聲擲杯於地,大步轉身離去。
    眾人的目光隨著肖紫衿的離去都轉向了其他地方,李蓮花輕出一口氣,振了振衣袖,就要坐下的時候,桃清幽幽道,“先生,你坐錯地方了。”
    李蓮花一僵,轉過身子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走回原本的位置坐下,“啊……我剛喝了酒,腦子有點暈……坐錯了嗎?”
    何曉鳳瞠目結舌地看著大步走開的肖紫衿,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李蓮花,最後看了一眼好似半點不覺得奇怪的桃清:“你們……都很奇怪。”
    桃清噗嗤一下笑了起來,“奇怪,哪裏奇怪?何姑娘容顏絕世,肖大俠見了你失魂落魄,一時失手打碎了酒杯而已,有什麽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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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曉鳳摸了摸自己的臉,將信將疑,“是嗎?”
    桃清看了李蓮花一眼,李蓮花會意,他一臉正色道:“當然是真的。他不是見了你失魂落魄,難道是見了我失魂落魄?”
    被李蓮花這麽直白地誇讚自己的容貌,何曉鳳心中升起一股竊喜,她莞爾一笑:“這倒也是……”
    喜宴過半,桃清等的重頭戲終於到了。伴隨著一個仆從被人扔了進來,笛飛聲隆重登場。
    僅僅是露麵而已,就引得所有人噤若寒蟬,如臨大敵。他平平無奇地往前踏了一步,肖紫衿身後之人齊齊後退一步。
    這江湖第一大魔頭的譜,笛飛聲倒是擺得很足。桃清撐著頭,眼中異彩連連。笛飛聲之於正道,就有如李相夷之於魔道,那是聞之色變,見之退避。
    桃清摩有些遺憾。她特意選了劍帶過來,就是為了對付笛飛聲的。不過跟李蓮花開了一個玩笑,李蓮花就扣了她的劍。真是可惜了。
    看著笛飛聲跟肖紫衿動手,桃清蠢蠢欲動。李蓮花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變化,桌下一隻手扣著桃清的手腕,就怕她忍不住跳出去,要跟笛飛聲動手。本身就很亂了,她再插一手,那可就更收不了場了。
    以肖紫衿為參照物,笛飛聲一掌便試出了如今武林的水平。他嘿了一聲,轉身就走,毫不留戀。而正道武林的人隻眼睜睜看著他離去,一個追上去的都沒有。
    李蓮花放開桃清的手腕,對著她微微一笑,“抱歉。”
    桃清笑笑,反而抓著他的手,語氣淡淡道:“那邊有個老爺子在叫你。”她伸手推了推李蓮花,示意他趕緊過去。
    李蓮花歉然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渾身一僵,瞬間轉身,果然原本在身後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子,頗為無奈。方老爺子又叫了他一聲,李蓮花猶豫片刻後,苦著臉慢吞吞地走了過去。罷了罷了,打不過,她應該跑得了的吧?
    笛飛聲身形敏捷地從小青峰上疾馳而下,當他行至半山腰時,疾行的身形猛地一頓。一瞬間的停頓後,他瞬間騰空而起,猶如鬼魅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頃刻之間便飛離了原地。
    就在他剛剛離開的一刹那,隻聽得一陣淩厲的掌風破空而來,那掌風如同雷霆萬鈞,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直直地朝著他原本站立的位置猛撲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仿佛整個山峰都在這一瞬間為之顫抖。那掌風所過之處,空氣都像是被撕裂開來一般,發出刺耳的呼嘯聲。
    而在距離笛飛聲原本位置三丈遠的地方,一棵巨大的樹木突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推倒了一般,轟然倒下。
    這動靜不僅是在現場的兩人感受到了,就是原本留在山上的人也聽到了。眾人皆是茫然不解。
    原本心不在焉應付著方老爺子的李蓮花猛地抬頭,轉身就要離去,結果右腳即將踏出大門的時候,肖紫衿抱著昏迷不醒的喬婉娩從房中奔了出來。
    “婉娩……被角麗譙下了劇毒……”
    李蓮花渾身一震,他抬頭看看門外漆黑的山峰,又看了看門內神態各異的人,眼中快速閃過什麽。
    他的眼神掃過已經跑過去給喬婉娩把脈的關河夢的時候,略鬆了一口氣,抬腳就要走。卻被突然衝過來的肖紫衿一把拽住衣領,將人死死拖了回來。
    “喂……那個……外……外麵打起來了……”他被肖紫衿拽著衣領,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肖紫衿卻充耳不聞,一隻手拽著他,一隻手抱著喬婉娩往最近的廂房走去。
    紀漢佛道:“我去。”他輕功了得,一步踏出,已經快要出了大門。
    李蓮花對他笑了一下,然後就被肖紫衿拖進了廂房中,大門“砰”的一聲,在眾人麵前死死地關上了。
    石水緊隨著紀漢佛而去,白江鶉堵在廂房門口,不讓任何人打攪房中的人。被肖紫衿拒絕的關河夢麵有冷色,蘇小慵說不出話來,隻在一旁幹著急。
    方多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看神色陰沉的關河夢,再看向跟一堵牆一樣守在門口的白江鶉,心中萬分焦急。
    肖紫衿這是什麽眼神,真的神醫不要,偏偏找上了李蓮花這個假神醫。這萬一給人治死了,他方大公子要如何做,才能在肖紫衿和佛彼白石手下保下死蓮花一條命?
    方多病很暴躁,暴躁地想要殺人。他在院中不停地踱步,走來走去的,看的人心煩,方老爺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悻悻然地坐了下來,臉上卻是一副頹然的神色。他方大公子救不了死蓮花,隻能買一副上好的棺材,給他收屍了。
    山下,桃清打出一掌之後,沒有繼續偷襲,反而站在一旁,神態極為放鬆,“笛盟主反應真快。”
    看到笛飛聲輕而易舉躲過她的全力一掌,桃清十分遺憾。也是因為她剛追上笛飛聲就動手打了那麽一掌,真氣交替的時候亂了那麽一瞬,所以被他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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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笛飛聲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詢問道:“你是什麽人?”這人的武功很強,如果遇到過,他不可能不記得。
    桃清幽幽道:“笛盟主貴人多忘事,當然是不會記住我這麽個小人物。但我卻是忘不了笛盟主當初那一掌,今日遇到了笛盟主,自然是有仇報仇。”
    她選擇性地忘記了,當初的她還是小菜雞一個,這半年來武功雖有進步,但突飛猛進還是因為她磕了一顆給李蓮花煉的藥後,內力增加至少二十年,如今的她已經不是一個月前的她了。
    笛飛聲的敵人遍布整個江湖,他也從不懼怕有人來找他報仇。既然是來報仇的,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他從來都不用任何武器,完全依靠自身強大的肉身力量在江湖中闖蕩。笛飛聲真氣一動,雙掌抬起,一股強悍霸道的氣勢撲麵而來。
    他的掌法威力驚人,一旦被擊中,後果不堪設想,輕者重傷,重者直接喪命。
    與笛飛聲這樣的強敵正麵交鋒絕不是明智之舉,於是桃清巧妙地避開了笛飛聲的鋒芒,靈活地運用身法,在笛飛聲的掌影中穿梭,冷靜地觀察著笛飛聲的招式,尋找著破綻。
    偶爾正麵對上的時候,她以柔克剛,借力打力,用四兩撥千斤的技巧,讓笛飛聲的掌力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笛飛聲一雙肉掌橫掃天下,桃清的手上功夫卻是五花八門,分筋錯骨,點穴截脈,她用的都是巧勁。
    倏忽之間,兩人已經交手了數百招。她破不了笛飛聲的一雙肉掌,她的身法太過於靈巧,猶如鬼魅,毫無章法可循,笛飛聲也抓不住她。
    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疾馳而來的腳步聲,桃清心中猛地一緊,呼吸也隨之變得有些紊亂,原本輕盈的步伐也在瞬間慢了下來。
    就在這一刹那間,笛飛聲敏銳地捕捉到了桃清的破綻,他毫不猶豫地伸手向桃清抓去,動作如閃電般迅速。
    桃清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她的身體以一種意想不到的速度迅速後仰,以驚人的速度躲開了對方的一掌。
    與此同時,她的衣袖中突然閃現一道寒光,一把柔軟的長劍如同靈蛇出洞一般滑出,直取笛飛聲心口。
    笛飛聲心中微微一震,瞳孔驟然收縮,“原來是你。”他的嘴角竟然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口中稱讚道,“不錯。”
    他嘴上說著話,雙手探出的動作也未停,隻是推出的掌法改成了抓握。卻是要空手抓白刃。
    桃清眉頭微挑,手腕一抖,那即將落入笛飛聲手中的軟劍,如同靈蛇般動了起來,左突右擊,與他的手掌連續相交幾次,卻又靈活地避開了他的抓握,“叮當”之聲不絕於耳,仿若金玉相交。桃清有些牙酸,笛飛聲的手是石頭做的嗎?
    桃清倒在地上的瞬間,反手在地上打了一掌。緊接著,她借著反彈的力道以更快的速度躍起,手腕翻轉間,軟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如同一根靈活的鞭子,朝著笛飛聲的脖頸纏繞而去。
    笛飛聲以一種極為平靜的眼神看著她,似乎並不意外她的反應。吻頸加身,笛飛聲的神色卻依舊鎮定自若。他迅速調整姿勢,一掌猛地拍向桃清的胸口,掌力如排山倒海般洶湧而至。
    桃清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她顯然沒有料到笛飛聲竟然這般自信。但她並未退縮,反而心中一橫,決定以傷換傷,無論如何都要在笛飛聲身上刺上一劍。
    然而,就在桃清準備硬接笛飛聲這一掌的時候,她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那是來自靈魂的直覺。
    她迅速撤走吻頸,與笛飛聲硬生生對了一掌後,落於數丈開外。她剛一站定,突然從後方傳來了什麽聲音。她略一側頭,眼中便隻剩一抹亮色。
    刹那間,刀光如雪,帶著淩厲的氣勢,倏忽而至。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桃清的雙眸如深潭一般平靜,毫無波瀾,隻反手一揮,手中的吻頸如同流星劃過夜空,劃出一道炫目的劍光。
    劍光與刀光在空中轟然相撞,發出一陣清脆的“滋啦”聲,仿佛金屬相交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耀眼的白光驟然爆發,比天上的明月還要璀璨奪目,晃得人眼睛生疼。
    瞬息之後,一切歸於平靜,刀光劍影均已消失不見。四周一片漆黑,仿若剛才所見皆是夢幻。
    有人冷哼一聲,轉身消失無蹤。
    也有人歎息一聲,惑人心神。
    那一聲中帶著的點點遺憾,仿佛落到了人的心尖,讓聽到的人的心也不受控製地跟著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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