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眼中的恍惚瞬間消散。他反手抓住小骷髏的臂骨，黃泉劍光暴漲成一道紫色閃電："幽冥鬼斬！"
    劍光劈在饕餮爪背的鱗片上，濺起一串火花。黑色鱗片絲毫無損，反而將劍氣盡數吸收。饕餮發出愉悅的低吼，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一圈。
    "果然不行麽。"林夜嘖了一聲，腳尖在骷髏頭骨上輕點，借力躍向另一棟尚未倒塌的大樓，"小骨頭！西南方向！"
    骷髏眼眶中的魂火猛地一跳。它抽出插在幕牆裏的骨刃，淩空翻身時右腿骨突然解體，化作數十根骨刺射向饕餮的眼睛。黑色巨爪隨意一揮，骨刺還沒靠近就被碾成粉末。
    "回來！"林夜已經落在天台邊緣。他單手結印，黃泉劍懸浮在身前高速旋轉，"黃泉百鬼陣！"
    紫色光幕從天台升起，勉強擋住一道襲來的黑光。小骷髏抓住這個機會，踩著下墜的廣告牌殘骸幾個起落，穩穩落在林夜身旁。它的右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但新生的骨骼明顯纖細許多。
    "宿主，傳送協議已強製啟動。"係統突然出聲，"3...2..."
    "我說了取消！"林夜突然一拳砸在身側的廣告牌上。金屬板凹陷下去，他的指節滲出鮮血，"看見那個實驗室標誌了嗎？饕餮的攻擊目標不是隨機選擇的！"
    係統沉默了一秒。
    "正在重新評估戰場情報...警告！檢測到靈界定位信標！信標來源：宿主遺傳基因序列！"
    林夜瞳孔驟縮。他低頭看向自己染血的手掌，突然明白父母當年為什麽堅持要在他十歲那年做那次"普通體檢"。
    饕餮的咆哮打斷了思緒。
    黑色巨爪已經膨脹到遮天蔽日的程度，五根爪趾張開時甚至擋住了血色漩渦。林夜看到爪心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吸盤，每個吸盤中央都有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所有眼睛同時轉向他。
    "轟！"
    比之前強烈十倍的黑色光柱轟然落下。黃泉百鬼陣連半秒都沒撐住就分崩離析，林夜抱著小骷髏從天台邊緣縱身躍下。身後傳來建築物崩塌的巨響，衝擊波推著他們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頭。
    "傳送！現在就傳送！"林夜在呼嘯的風聲中大喊。
    "定位信標已鎖定宿主坐標，傳送失敗。"係統的聲音冰冷得可怕，"建議方案：啟動輪回法則。"
    林夜撞進一堆建築垃圾裏。他吐掉嘴裏的沙土，抬頭正看到饕餮張開血盆大口。那是個仿佛能吞噬整個世界的黑洞，連光線都在向其中彎曲。
    "那就啟動！"他握緊黃泉劍。
    "輪回法則每日限用三次，是否確認..."
    "確認！確認！你他媽快..."
    世界突然寂靜。
    小骷髏的骨刃停在了半空中。饕餮嘴裏正在凝聚的黑光靜止成一團扭曲的光球。林夜看著自己正在緩慢移動的手指，突然意識到這不是時間停止。
    而是思維被加速到了極致。
    "法則已激活。"係統的聲音像是從宇宙盡頭傳來，"請指定作用對象。"
    林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望著遮天蔽日的凶獸，目光落在那些血紅的眼睛上："我要饕餮永遠找不到這個時空的坐標。"
    "指令超出當前權限。"
    "那就把它放逐到時間亂流！"
    "指令接收。"係統停頓了0.3秒，"警告：強行放逐可能導致法則反噬。"
    林夜扯了扯嘴角："總比現在就被吃掉強。"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他看到了饕餮眼中人性化的譏諷。血色漩渦突然收縮成一個小點，緊接著爆發出吞沒天地的白光。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林夜隱約聽到係統冰冷的提示：
    "記憶保護協議已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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