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煦和徐嘉一踩著鈴進的教室。
    兩個人對這座禮物山顯然是意料之中，甚至徐嘉一二話不說直接掏出提前備好的編織袋，準備開始收拾。
    動手前，還不忘例行詢問一下當事人。
    “煦哥，都不要？”
    司南煦站在教室後麵，懶懶倚著牆：“你們分了吧。”
    “好嘞！”
    得到首肯後，徐嘉一開始手法嫻熟地拆箱，分揀，入袋……
    禮物大多是一些衣服，包，香水，配飾，遊戲機什麽的，徐嘉一，路楚澤，童秋他們三個挑了一些喜歡的，剩下的司南煦也不想要，直接讓徐嘉一給班裏的同學分了。
    花什麽的統一和包裝盒一起丟了，所有的賀卡都留下來摞成一摞交給了司南煦。
    一節早自習的時間，那座小山就被處理幹淨了。
    得知自己那束寒酸又不起眼的小花混在其中被丟後，薑恩柚的心情糟透了。
    薑恩柚悄悄問童夏：“夏夏，司南煦所有禮物都不收嗎？”
    童夏：“不是啊，朋友的禮物都會收的，我們幾個的昨天就已經給他了，你要送他禮物嗎？”
    薑恩柚點點頭：“但我還沒來得及準備，不知道要送什麽，打算放學後去看看。”
    童夏：“沒事，放學我陪你一起去！”
    薑恩柚開心地抱住童夏的腰，臉在她的肩上撒嬌似的蹭了蹭：“夏夏，你真好！”
    徐嘉一在後麵咦了一聲：“煦哥你看她們兩個，真膩歪！”
    司南煦麵上平靜如水，心裏卻嫉妒瘋了——
    他也想被蹭。
    前兩天她沒在他眼前坐著，他還覺得不習慣，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了，她卻在這跟別人撒嬌。
    在別人那兒就乖軟得不行，到他這兒，不是嫌他嘮叨，就是嫌他動手動腳。
    沒心沒肺的小狐狸。
    司南煦心裏窩火，長腿一伸蹬了一下薑恩柚的椅子，打斷了她的撒嬌。
    薑恩柚當下立即回頭，卻看見後麵的人正低著頭玩手機，還以為是不小心碰到的，就沒在意，轉回去開始和童夏商量放學後去哪裏選禮物。
    明天正好是周末，薑恩柚這周請了兩天假，總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快。
    放學後童夏飛快地和童秋打了聲招呼，然後拉著薑恩柚一起跑了。
    她們兩個速度很快，幾乎是第一批衝出校門的。
    姚舒靈來接司南煦一起吃飯，已經到了放學時間，九中的學生漸漸湧出來。
    姚舒靈張望尋找司南煦的身影，瞳孔一縮，竟然看到了上次在大悅城見到的那個女生。
    原來她也是九中的學生。
    薑恩柚剛出校門，一眼就看到了姚舒靈，她倚著一輛白色瑪莎拉蒂超跑，戴著墨鏡，再朝她們的方向看，不知道是不是也認出了她。
    童夏碰碰薑恩柚的胳膊：“看什麽呢？”
    薑恩柚用視線給童夏指了一下：“夏夏，那個女生你認識嗎？”
    童夏聞言眯起稍微有點近視的眼睛望了望，哦了一聲：“她好像是那誰，司南煦的朋友，見過兩次，但沒說過話，怎麽啦？”
    薑恩柚點點頭：“上次我們去大悅城，見到她來著，她和司南煦在逛街。”
    童夏一副再正常不過的語氣：“他們關係好，應該從小就認識，我記得她好像是京大的學生。”
    京大……
    薑恩柚心下一跳，她想起開學時司南煦填的目標院校就是京大。
    他想去京大，是因為京大有他在意的人嗎？
    她們兩個已經走遠了些，早就看不到姚舒靈的身影了。
    薑恩柚重重歎口氣，內心深處隱隱有些酸澀，她很討厭這種感覺，可認識司南煦以後，這種感覺就一直頻頻出現。
    司南煦放學時一個沒注意，薑恩柚就和童夏一溜煙跑了。
    他問童秋，童秋也不知道她們去哪了。
    往外走的時候，徐嘉一還在滔滔不絕地跟他們分析司南煦收到的那些禮物。
    譬如哪個手表是限量的，哪個遊戲卡絕版了特別難搞……
    徐嘉一：“這些女生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這也就是煦哥，要是我，早就忍不住動搖了！”
    路楚澤笑他：“可人家都心甘情願在煦哥這兒碰壁，這種事兒羨慕不來！”
    徐嘉一：“我這不是替那些花了心思的可惜嗎。”
    路楚澤：“怎麽著，還有不花心思的？”
    徐嘉一誇張的“昂”了一聲：“我今天早上就抓到個渾水摸魚的，就送一枝花，還沒有賀卡和署名，也不知道她圖什麽！”
    一直沒作聲的司南煦聽後腳步猛地停滯住，腦內靈光一閃，偏頭盯著徐嘉一，問：“單束花？長什麽樣兒？”
    徐嘉一仔細回想著描述：“我不認識，就一個枝，上麵幾朵小白花，反正不是玫瑰、向日葵這種，不過開得挺漂亮的，有什麽問題嗎？”
    司南煦心裏莫名有種預感，隻可惜這個時候花肯定是找不回來了，於是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挺新奇的。”
    司南煦在校門口和徐嘉一他們分道揚鑣，上了姚舒靈的車。
    姚舒靈開著車：“老雷剛剛給我發消息說他臨時有事不能和我們一起去吃飯了。”
    副駕駛的人並沒有搭話。
    司南煦正在給薑恩柚編輯消息，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姚舒靈說話了：“嗯？”
    姚舒靈歎口氣，又重複一遍：“老雷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司南煦略顯敷衍的嗯了一聲，把剛編輯好的文字又刪了。
    姚舒靈看出他注意力完全不在這裏，眼神飛快地掃了眼他的手機屏幕，似乎在微信界麵。
    “忙什麽呢？”
    司南煦思緒有些亂，眉頭也隱隱皺起來，想著不如問問姚舒靈有什麽好建議：“跟女生聊天，怎麽能又搭上話，又不顯得自己自作多情呢？”
    姚舒靈心裏咯噔一下，麵上仍自然接話：“你不想讓她看出來你在意她？”
    “如果人家對我沒那意思，我表現得太在意，不就會給她造成負擔了麽？”
    “嗯，也是這個道理。如果是不喜歡的男生，那女生可能希望永遠不要和他有交集。”
    “你是在勸我放棄？”
    姚舒靈轉頭笑了一下：“那要看你自己了，追女生可是很累的，需要放下身段，放低姿態。”
    姚舒靈了解司南煦，他的身份和成長環境造就了他高傲肆意的性格，她不信有人能讓他放下麵子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