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恩柚看著麵前大戰一觸即發的兩人剛想上去攔，卻先一步瞥見梁鶴臉上的傷。
    梁鶴雖然戴了口罩，可口罩隻能遮住他的下半張臉，遮不住眉角和顴骨上的傷。
    薑恩柚看了看司南煦臉上的青紫傷痕，又看了看梁鶴臉上和司南煦如出一轍的傷痕，好像明白了什麽。
    “看來是早就互毆過了。”她淡淡說道，“那你們繼續吧。”
    薑恩柚扭頭就走，司南煦急忙甩開梁鶴追上來，“我送你去教室。”
    薑恩柚沒拒絕，轉頭看見他臉上的傷，又有些心疼。
    “你為什麽要跟他動手？”
    司南煦繃著臉回：“看他不順眼。”
    薑恩柚張張口，在心裏默默歎息一聲，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緩緩說道：“阿渺，你不用跟他計較，就算你很粘人，霸道，無賴，不怎麽講理，有時候還特別不聽話，常常氣得我想狠狠揍你一頓，可我還是隻喜歡你。”
    司南煦：“……？”
    不是，她是不是趁機罵他了？
    大四的課程上一節少一節，薑恩柚在九月底收到了京大的研究生Offer，十一假期結束返校後，就提前以研究生的身份加入到沈光赫教授的產業經濟研究組。
    實際上她早在大三時就已經進了沈教授的組，所以現在除了身份變化之外，和從前沒什麽區別。
    今年冷空氣來得早，他們的教研室在二樓，室外的槐樹長得格外高，將他們教研室的窗戶輕鬆擋住，太陽照不進來，室內涼颼颼的。
    向依抱著個玻璃保溫杯暖手，時不時還要擤下鼻涕，“為什麽暖氣還要半個月才來，我快挺不住了，這教研室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鍵盤上敲敲打打的指尖已經冰涼，薑恩柚搓搓手，也說：“是啊，好冷啊。”
    薑恩柚搓手的動作不巧被沈教授捕捉到，下一秒她就被叫了起來。
    沈教授舉著一遝資料衝她抬抬下巴：“冷是吧？去幫我跑個腿就不冷了。”
    薑恩柚認栽地站起來，接過資料。
    “給四樓財政學的蔡教授送過去。”沈教授說完還不放心的多問了句，“認識吧？”
    蔡泉教授嘛，係裏唯一一個白胡子老頭，誰不認識。
    薑恩柚點點頭：“我這就去。”
    薑恩柚抱著那遝資料上了四樓，找到財政學的教研室。
    門半開著，薑恩柚過去剛想敲門，就聽見裏麵一陣談話聲。
    說話的人是蔡教授和他的學生，蔡教授的聲音頗為嚴厲，薑恩柚敲門的手頓住了，默默退到樓道裏，打算等裏麵結束了再進去。
    “作業不按時完成，竟然還遲到，罰你寫一篇有關國際稅收的論文，五千字，周末前發給我。”
    “教授，您不如一劍殺了我！今天都周三了，到周末我連C刊都來不及看幾篇，您就饒我一條小命吧！”
    說話的人是個女生，聲音是很好聽，但是此時顯得格外命苦。
    蔡教授沒說話。
    “蔡教授，你多給我兩天，我周末保證寫完，周一一早就發給您，絕不耽誤！”
    “說了周末之前。”
    那女生片刻後換了副諂媚的語氣：“教授，你不是愛吃酥祥齋的點心嗎，我明天早上六點就去給您排隊，保證讓您吃上新鮮出爐的，您就多給我兩天時間吧！”
    “咳咳，要山楂酥。”
    “沒問題！再贈您一盒核桃酥和一盒八珍卷！”
    薑恩柚在門外聽了一出“大戲”，沒一會那女生就出來了，薑恩柚和她打了個照麵，沒停留，敲了敲門，把資料給蔡教授送進去了。
    沒想到出來時，那女生竟然還在門外，看到她出來，笑著湊了過來，“你是薑恩柚對吧？”
    這女生高高瘦瘦的，頭上戴了頂Celine的黑色貝雷帽，灰白色的寬鬆斜肩毛衣配黑色短裙，腰間係了條裝飾銀鏈，腳上蹬著一雙漆皮馬丁靴，大冷天露著兩條長腿。
    薑恩柚：“你認識我？”
    “京大誰不認識你啊！我雖然剛來京大不久，可也早就聽說過你了。認識一下，我叫項時溪，財政學研一的。”
    薑恩柚雖然不如她這麽開朗，但也不是社恐，聽見對方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也笑著回應：“學姐好，我是經濟學大四的。”
    “別這麽客氣，我不認識你，但是我認識你男朋友，不過他可能對我沒什麽印象，算了，管他呢！”
    薑恩柚有點跟不上項時溪的節奏，但實際上根本不需要她費心回複，項時溪就自己擺擺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啊。”
    薑恩柚甚至來不及說句再見，就看見項時溪拿著手機罵罵咧咧轉身進了樓梯間。
    晚上去晟軒，薑恩柚把這件事講給司南煦，和項時溪說的一樣，司南煦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並不認識。
    兩個人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司南煦今天下午去了一趟鴻園，司慕白的婚禮就訂在這個月月底，鴻園上下都在忙著操辦。
    薑恩柚聽司南煦說過司慕白和那位淩小姐的感情糾葛，如今修成正果實在值得慶賀。
    “我哥問你有沒有時間去參加婚禮？”
    司慕白對她還算不錯，兩個人的交集雖然隻有一個多月，但司慕白當時回英國前還送了薑恩柚一個萬寶龍頭戴式耳機。
    可畢竟不是隻有司慕白自己，還有司家其他人在場，薑恩柚連鴻園都還沒去過，這種場合去了似乎不太合適。
    “我人就不去了，回頭我給慕白哥選份新婚禮物，你幫我帶過去祝他新婚快樂吧。”
    “禮物我幫你選，我了解我哥的喜好，保證他滿意。”司南煦直接把選禮物的事攬了下來，他才不想看見薑恩柚給別的男的費心選禮物，是他哥也不行。
    薑恩柚思索一番，覺得司南煦說的也有道理：“那就交給你了，回頭你把賬單給我。”
    “跟我算這麽清幹嘛，你不花我錢是在侮辱我。”
    “一碼歸一碼，不過你選一個我能力範圍以內的啊，你要選輛豪車，我可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