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穀君！恭喜你又一部作品大獲成功啊，聽東映那邊的朋友說，收視率居然達到了25%，很了不起啊！”
    正午，穀明剛從事務所裏出來，迎麵就見橋本洋二走來，還不忘連聲慶賀。
    “25%？那確實不錯啊！”
    穀明飛速回憶了一下。
    原本假麵騎士的收視率有沒有20%？
    這他一時間可回想不起來，但在穀明的印象當中初代假麵騎士的收視率確實沒有隔壁萬穀的作品高，最高紀錄為30%，假麵騎士一號和二號圍毆一個可憐的修卡怪人。
    ——這也是假麵騎士棚的特色，昭和老流氓經常群毆，一群騎士毆打一個可憐的怪人，都分不清誰比較慘了。
    原本的世界裏，假麵騎士初代，首播的收視率不足10%，可以說是垃圾中的垃圾，對比隔壁同時期的歸來的奧特曼，收視率差了幾乎兩倍，歸來的奧特曼收視率可是達到了26%。
    但隨著一號退場，二號登場，變身動作以及騎士踢等絕殺招式的增加，隨著故事逐漸展開，假麵騎士一路走高，萬穀方麵則一路走低，歸來的奧特曼時還能壓製假麵騎士，到了艾斯時期是全麵被壓著打的。
    無論如何。
    首播能從不足10%提升到25%，可說是個巨大的提高。
    穀明自然是謝過橋本洋二，也收下了對方帶來的伴手禮。
    “說起來，古穀君同時在兩個劇組來回奔波也是很不容易的吧？”
    “確實不容易，但畢竟都在大泉攝影所，所以還算方便。”
    穀明忽而想起來什麽，問橋本洋二道：“說起來，東映那邊提供了一些工作人員，比如燈光師，道具等等，橋本先生對拍攝的流程有所了解嗎？一般，燈光費要多少錢？”
    “那可不是個小數！”
    橋本洋二倆手一攤。
    很多人以為棚內拍攝比外景便宜，其實並非如此。攝影棚拍攝的價格也是很貴的，其主要原因就在於道具的損耗，以及布景需求。
    橋本洋二道：“僅以燈光為例，古穀君一定聽說過萬穀英二的事情，過去東寶為了他專門造了一座高流明的攝影棚，這座攝影棚內全部燈光設備，都是以超高流明的設備打造的，每次開動消耗的電費都是個天文數字，燈光損耗更是飛快，過去哥斯拉拍攝期間，為了確保拍攝順利，整個東寶都要停電，隻有攝影棚燈火通明。”
    “那時候，黑澤明導演經常會去借用攝影棚，雖然沒聽說過二人有什麽交際，但很明顯他們應該至少是點頭之交。”
    “以六十年代的價格計算的話，那種高流明攝影棚，開動一天至少也要耗費一萬日元的樣子。”
    “尤其是為了營造高流明的效果，每提升一瓦，效果不見得更好，可消耗的價格卻至少要翻倍。”
    穀明微微點了點頭。
    這可真不是個小數了。
    “如此說來，現在物價提升，開一天攝影棚的燈光消耗兩萬，也很尋常？”
    但穀明還是覺得這裏邊有問題。
    姑且謝過橋本洋二，又約定方便的時間一起出來喝酒，穀明方才告別，前往大泉攝影所進行今天的拍攝工作。
    雖然是軋戲，但也是要盡力而為的。
    貓眼的一場戲份拍攝完畢後，穀明打聽了一番，去找了燈光師。
    燈光師是東映這邊一個很有資曆的老頭，帶著個名為‘稻恒哲也’的學徒。
    “老先生，您辛苦啦。”穀明打了聲招呼，順手遞煙，打聽了幾句。
    “我看劇組的支出，燈光費消耗很大啊，到底都是怎麽回事呢。”
    老頭不答話，隻是吞雲吐霧，對身邊使了個眼色。
    稻恒哲也立刻上前，對穀明行了一禮。
    “古穀先生您可能有所不知，實際上燈光費用是很高的，比如那些高流明的燈泡，每一個都要很多錢呢，而且損耗也極大，動輒就會損毀其中的一兩盞，至於電費也不是小數。”
    他說著，將地上幾個箱子展示給穀明看。
    “您看，這些都是替換下來的廢舊燈泡，等下我還要拿出去丟掉呢。”
    穀明拆開箱子看了看，大燈泡果然不小，每一個都幾乎有人的上半身軀幹那麽大了。
    其中幾個燈泡內部暗淡發黑，明顯燈絲已經燒毀。
    穀明踢了踢箱子，看下邊也是空蕩蕩的，並沒有藏什麽東西。
    稻恒哲也臉色稍微變了變，卻沒開口。
    “抱歉，是我不懂了。”穀明行了一禮：“那麽，我就先告辭了，之後的拍攝當中還需要幾位的通力配合，還希望幾位不要吝嗇技術。”
    老師傅吞雲吐霧，方才開口：“你這家夥說的是什麽話，我在大泉工作了這麽多年，隻要付片酬，燈光你想打到什麽程度都行！要我照亮你臉上的每一根汗毛嗎！”
    穀明失笑一聲，擺了擺手，說了聲賠罪，就此離開。
    穀明剛走，稻恒哲也便看向師傅。
    “師傅，那我就先出去丟垃圾了？”
    “去吧。”
    老師傅似乎並不怎麽在意此事。
    但見稻恒哲也搬起箱子，老師傅忽然放下煙卷，言辭當中仿佛另有所指。
    “哲也，你沒瞞著我做什麽事情吧？”
    “不會的，怎麽可能！我的表姐的母親，可是您兒子的同學啊！”
    老師傅不置可否般擺了擺手，放任稻恒哲也離開。
    稻恒哲也則稍微鬆了口氣，帶著燈泡離開了攝影棚。
    躲到外邊，稻恒哲也就近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蹲下來仔細一看，不禁齜牙咧嘴起來。
    “那混蛋是大猩猩嗎，把這些燈都踢壞了！”
    萬幸，隻有最下邊的照明燈壞掉了，上麵的燈還是好的。
    稻恒哲也飛快擦了幾下，燈泡顯現出原本潔淨的模樣。
    這可不是普通的燈，而是東映打造攝影棚使用的高流明照明燈，使用地方非常廣闊！
    如夜間地標建築物外的景觀燈，機場的指示燈等等，許多地方都會用的到。
    稻恒哲也身為燈光師的學徒，深知這裏邊都有什麽好處。
    用次一瓦的燈泡替換，對於這種高流明的照明燈而言本身就已經足夠明亮，差一兩個檔次也輕易看不出來，師傅歲數大了，老眼昏花，也不會輕易分辨。
    除非是經驗豐富，而且眼力還沒有退步的燈光師，否則外人對這個行當並不了解，大概率是分辨不出來的，在這其中便是他自由發揮的空間，至少能多賺一大筆錢。
    而將本來沒有報廢掉的燈泡換出去，賣給外麵的人，又是一筆外快。
    裏裏外外，報賬時再多個幾千元。
    這些，全部都是他的額外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