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環辦公樓，穀明站在樓下，滿臉欲言又止。
    他奶奶滴！
    穀明沒想到這種好事，何貫昌居然會拒絕！
    簡直是大寫加粗的兩個字。
    搞笑！
    不是給朋友站台，穀明可犯不上為了一部不是他出演的電影，跑來這麽麻煩。
    但這次穀明還是來了，而且還帶了影片中的演員一起。
    畢竟，穀明又沒演A計劃，要做宣傳當然是得帶A計劃的演員。
    此刻，穀明身邊的人正是元彪。
    元彪是洪家班的人，這次拍攝A計劃，師兄洪金保來幫忙，當然也會帶上這個小兄弟一起。
    在劇情中，元彪還有相當重要的戲份。
    說來也神奇。
    元彪在日本的人氣特別高！
    高的不可思議！
    以至於八十年代，元彪的也是少有的高片酬演員。
    因為日本人很奇怪的，除了程龍，元彪等幾個人，其他人一概都不認，洪金保當時的大作，到了日本也拿不出手。
    此刻站在穀明身邊，元彪多少有些拘謹。
    來時洪家班和程龍都特意叮囑，一定要聽身邊這個人的話。
    元彪是沒搞懂，但，隻要聽話就是了。
    “元彪。”穀明言簡意賅：“東西我已經讓人買好了，到時候會有工作人員負責跟著推車，我們就一層一層掃上去，和裏麵的人談話，不管認識不認識，他們什麽態度，我們笑臉相迎，把東西送出去就好。”
    “是……額，什麽東西？”
    元彪詫異。
    搞宣傳，還要東西？
    穀明隨手一點。
    身後，幾輛麵包車停在樓下，裏麵一箱接一箱全部都是咖啡。
    元彪一雙眼瞪的溜圓。
    這是幹啥！讓他一個人喝完嗎？
    十三叔啊，我還有點渴！
    咖啡當然就是送的小禮物了。
    其實掃樓一般都是送比如頸枕之類雖然不大卻很有用的小物件，但當下的工業還沒那麽發達，穀明短時間也拿不出那麽多頸枕，所以隻好特意找店鋪做了一大堆咖啡，效果也不會太差。畢竟現在正是下午兩點鍾，犯困的時候。
    穀明一抬手。
    走，掃樓去！
    來時就已經和物業經理以及這座辦公樓裏的幾家公司打過招呼，所以當裝有咖啡的小推車推進一樓大廳時，倒是沒發生什麽事故。
    一二層樓都沒公司，隻是商用，一直到三樓，才有第一家公司。
    “恒生服裝貿易，哇，香江到底有多少叫恒生的公司。”
    穀明稍微吐槽了一家這家公司的名字，便晃開推拉門，和工作人員一同進了眼前的這家公司。
    小推車輪子在地上拖曳發出的聲音，很快就讓眾人相繼抬起頭來。
    來時便已經和恒生服裝貿易的經理打過招呼，此刻也是經理在身旁作陪。
    如今麵對十幾雙眼睛，經理倆手一招。
    “嘿！！兩點幾嚟！做撚啊做！飲茶先啦，做咁多都冇用嘅，老細唔錫你嘅嚟，做碌鳩啊做！”
    一陣有氣無力的響應聲音過後，十幾杯咖啡便落入這些職員的手中。
    吸溜著夾雜有冰塊和牛奶的咖啡，方才的疲憊和困倦仿佛都一掃而空。
    一個女職員忽而發出驚呼。
    “還有廣告！”
    “什麽廣告，哇，程龍啊！”
    “哪裏有程龍……”
    幾雙眼睛反複掃視，終於發現，咖啡杯上還貼了畫，正是為電影做的宣傳物料。
    有腦子快的人，已經意識到這咖啡似乎不是白來的。
    幾人抬頭打量著穀明一行人，忽而發現，穀明站在那裏好像有點眼熟。
    “這位外賣仔，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像個日本明星啊，就是那個。”
    金絲邊眼鏡的職員，一手拿著咖啡，另一隻手比劃了一下。
    “突突突噠噠噠……就是那個，對，水手服與機關槍啊，古穀明嘛！”
    “是嗎。”穀明笑笑：“那麽像？”
    ‘很像啊！’
    穀明攏了攏頭發。
    “到底有多像？”
    “就是很像嘛，不過明顯你沒有那樣的氣質，所以人家拍電影，你在這裏送外賣嘛。對了，咖啡不錯哦，很好喝，哪家店的？下次去店裏光顧你們生意！”
    閑談幾句，穀明也提起了A計劃電影的事情，又將A計劃的內容簡單講了講。
    這故事，果然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程龍的電影本身受眾就比較廣泛，這電影又有一個主題，並不空洞，相反還充滿了內涵，倒是真讓他們有些興趣。
    直到穀明走，金絲邊眼鏡職員才看向經理。
    “多謝經理請我們喝咖啡！”
    “不是我請，是古穀明請啊。”
    刷！
    幾雙眼睛抬起來。
    古穀明，哪裏有古穀明？
    經理恨鐵不成鋼般指向門外。
    “就是剛剛你說送外賣的嘛，那不是送外賣的，那就是古穀明！”
    ……
    ……
    穀明剛一上樓，拐彎就遇到了元彪也從這一層公司裏出來。
    穀明隨手打了個招呼：“怎麽樣？”
    “抱歉啊，不是很好。”元彪欲言又止：“他們都不聽我說話的。”
    “你沒講他們喜歡的話題嘛。下一層樓你跟我來，我們一起試試。”
    穀明隨手拍了拍元彪的肩膀。
    日本人可太喜歡彪哥了，穀明捉摸著等找到機會，得把什麽程龍啊，元彪啊，王祖賢啊，林青霞啊，全找過去拍部電影。
    雖然有時候搞不懂原因，但他們在日本真的超級受歡迎！
    穀明帶著元彪一路上了樓，便在下一層辦公室給元彪演示了一下掃樓的正確方式。
    也不是每一層樓都會認錯人的，有些樓層，很快就認出了穀明。
    “是我，我是古穀明，這位兄弟就是洪家班的元彪嘛！”
    “是啊！A計劃，很好看的，不容錯過，有女朋友的話，帶女朋友去看電影。”
    “我和程龍是好朋友嘛！”
    “是啊，明年一月份，我也有一部電影會在香江上映！”
    同步上映是不可能的，香江的檔期也不好排，而且還會跟程龍電影衝突，再加上他那邊也需要製作配音和字幕，所以當然不會同時上映。
    幾個小時過後，從這趟辦公樓出來，元彪頓有一種新造的人般的錯覺。
    其實這種地方平素他是不喜歡來的，大凡武行都是滿身汗，總覺得和這種辦公樓的地方合不來。
    但這次走了一圈他才發現，雖然白領們看起來不怎麽喜歡動作片，卻也真有一些人是他們的粉絲。
    “畢竟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嘛，你這次學會了，下次就可以自己去掃樓，除了掃樓還可以掃其他地方，比如學校，學生就很喜歡看你們的電影。”
    穀明畢竟是客串來的，不可能一直在這邊負責掃樓工作。
    元彪直點頭，默默記下。
    時候也不早了，準備回去，上車以後，穀明隨口問了一句。
    “說起來，如果我們那邊找你拍電影，你去不去？”
    元彪抬起頭來，卻是應聲：“當然可以，不過也要和三毛哥打個招呼先！”
    穀明哦了一聲。
    三毛哥就是洪金保，至於為什麽這麽叫穀明不清楚。
    如此看來，找洪家班的人，倒是比找程龍容易得多。
    “也不知道九叔現在幹啥呢！還是那麽少年老成嗎？”
    穀明回想起那張四四方方，及其特色的臉。
    有的電影真就得特定的演員演！僵屍片可以沒有秋生，沒有文才，但是沒有九叔感覺就不對。而且還隻能是九叔！
    他站在那裏，著實讓人安全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