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陣亡兄弟的撫恤金由社團承擔，受傷者也有相應的醫療費用。此外，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將獲得一筆獎金，金額為每人一萬元。
    今晚這一戰，又讓蘇子文損失了近千萬。這錢像是流水一般，地盤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搶來的。他手下兄弟的戰鬥力為何如此強勁？還不是因為他蘇子文舍得投入資源。
    別的社團，誰敢承諾砍人就有萬元獎勵？別做美夢了。
    然而，這樣的開銷也讓蘇子文意識到問題所在。當他徹底掃平銅鑼灣時，自己的財力恐怕也會被掏空。那時若有人試圖插旗挑戰，該怎麽辦？沒有資金如何作戰？
    以前總是給錢，如今突然停止，底下兄弟肯定會有怨言。
    "或許需要裁減人手了。"蘇子文神色凝重地思索著。每次組織出擊，動輒數百人，花費巨大。若能減少人數，局麵定會有所改觀。
    "阿東。"
    蘇子文抬頭看向阿東，沉聲說道："目前先暫停你們製定的計劃，等徹底消化和連勝的地盤再說。"
    雖然和連勝最終選擇自行撤離，但沒人敢保證他們不會卷土重來。必須保持警惕。
    "明白，文哥。"
    阿東點頭答應。
    "另外，叫羅炳文進來。"蘇子文目光轉向山雞，吩咐道。
    "好的，文哥。"
    盡管山雞不清楚具體意圖，仍立即出去將羅炳文喚至麵前。
    "文哥。"
    羅炳文恭敬地行禮問候。
    "自明天起，你從社團成員中挑選兩百名最強悍的人，至少要能跟我過五招以上。就以你的實力為參照，找到同樣優秀的手下。"蘇子文目光如炬，語氣沉穩。
    羅炳文實力超群，能與他周旋五招以上的，在同輩中也是佼佼者。
    "明白，文哥。"
    點頭應允後，蘇子文便示意他退下。此次召見，目的明確，就是要組建一支精銳隊伍。
    蘇子文手下現有約兩千八百人，篩選出兩百名精英並非難事。未來這些骨幹將負責擴展勢力範圍，實行精兵簡政的策略。畢竟人數雖多卻良莠不齊的話，隻會拖累整體發展。若有一支由十位羅炳文這樣的人物組成的隊伍，即便麵對兩百人的敵方陣營，也能輕鬆碾壓。
    "行了，都散了吧。"
    蘇子文擺擺手，眾人陸續退出。
    ……
    "沒想到，華心武竟是個毒梟頭目。"房龍家中，阿龍愁眉苦臉，與黃飛鴻、阿彪商議對策。
    "現在的問題是，華心武似乎察覺到我們掌握了他們的秘密。"黃飛鴻神情凝重。
    "依我看，報警不就行了？讓警察處理他們。"阿彪隨口說道。果然，愚蠢的人往往自得其樂。
    事情遠沒那麽簡單。即便報警成功抓獲嫌疑人或摧毀窩點，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一旦對方尋仇，自己和家人的安危又該如何保障？他們無懼生死，但家人無辜，絕不能牽連其中。
    “要不我帶你們去找文哥吧，他一定會幫咱們撐腰的。”
    阿龍沉思片刻後，神情認真地說。
    “文哥？”
    黃飛鴻滿是疑惑地看著阿龍。
    他們三人本就是好友，若阿龍真有這樣一個強大的靠山，他該是知曉的。
    “沒錯，差點忘了告訴你們。”
    阿龍語氣嚴肅，“我現在的身份是文哥的私人法律顧問，這將是我的最後一樁案子，之後就不再接別的業務了。”
    “可你還沒說這位文哥究竟是誰呢？”
    阿彪直入主題。
    “是啊。”
    黃飛鴻同樣好奇地注視著阿龍。
    “文哥便是銅鑼灣洪興的負責人，蘇子文。”
    阿龍轉向黃飛鴻說道，“飛鴻，咱們都是江湖中人，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吧。”
    “你是說那位被稱為‘屠夫’的蘇子文？”
    黃飛鴻聽聞，立刻震驚地盯著阿龍。
    在江湖裏，特別是在銅鑼灣，提到蘇子文就會聯想到那個冷血無情的人。
    當年，他僅憑一人一刀，追殺數百人橫掃十幾條街道，最終獨占洪興在銅鑼灣的地盤。這樣的人物，在江湖中近乎傳奇。
    尤其對黃飛鴻這樣的江湖中人而言，簡直要頂禮膜拜。
    “沒錯，他就是你要找的文哥。”
    阿龍肯定地點點頭。
    “我已將此案件告知文哥，沒想到出了些意外，但我相信他會出手相助的。”
    “阿龍，能否麻煩你安排一次見麵？我想親自見見文哥。”
    黃飛鴻期待地看著阿龍。
    “可以。”
    阿龍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阿龍，你為文哥做法律顧問，月薪多少？”
    阿彪忍不住發問。
    “不算多，一年一百萬港幣。”
    阿龍嘴角微揚，嘴上雖輕描淡寫，但那驕傲的模樣溢於言表。
    “一年一百萬？”
    黃飛鴻驚訝地望向阿龍。
    黃飛鴻奔波一年，風餐露宿，安全保障都成問題。即便如此，一年頂多掙五六十萬，還得分行情好壞。相比之下，阿龍年入百萬，這在外人聽來相當令人豔羨，不論在當下還是未來幾十年，這都是高薪階層。至於阿彪，剛才隻是隨口問問，他對具體數額並無太多概念，無論是萬、十萬還是百萬，在他眼裏都差不多。畢竟他是個不著調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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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華心武？”
    蘇子文注視著阿龍。
    “沒錯，蘇先生。”
    阿龍帶著歉意說道：“我知道，我還沒正式為您效力，就已經惹出不少麻煩，讓您為難了，但……”
    “停。”
    蘇子文做了個手勢，“你有沒有告訴華心武，你是我的私人法律顧問？”
    一如既往，蘇子文清楚華心武的生意，但他無權幹涉。一方麵，他並非執法者，不能專程針對這類事務。另一方麵，他是社團中的一員，而整個香港，像洪興這樣既不涉足又不容許此類活動進入自己地盤的社團屈指可數，這已屬罕見。假如蘇子文獨自行動打擊這些行為，結局必然是遭到群起而攻之。然而，若對方挑釁在先，那就另當別論了。這也是蘇子文提出疑問的原因。
    “沒有。”
    阿龍搖頭回答。沒有蘇子文的許可，他怎敢冒充其名義行事。
    “知道了。”
    蘇子文稍作思考，然後吩咐阿積：“去把大頭仔叫來。”
    “是。”
    蘇子文聽罷，轉身離去。片刻後，大頭仔走進來。
    “大頭仔，讓陳子龍陪阿龍走一趟，知會華心武，阿龍是我的人，他的事我們不插手，但也不準動我的人。”
    蘇子文注視著大頭仔，沉聲說道。
    “明白，文哥。”
    大頭仔點頭回應。
    以華心武的地位，在江湖上遠不及蘇子文，因此派陳子龍這樣的級別已足夠。若親自出麵，則是對華心武的高看，實無必要。
    “行了，跟大頭仔去吧。”
    蘇子文對阿龍隨意說道。
    “是，蘇先生。”
    阿龍聞言長舒一口氣。
    他確信，有蘇先生出麵，此事定能解決。
    ……
    回到據點後，大頭仔立即召來陳子龍。
    “大哥，什麽任務？”
    陳子龍快步上前詢問。
    本想今日見李sir一麵的他，因突發狀況隻能作罷。隱藏身份為先。
    “這是龍律師，文哥的私人法律顧問。”
    “文哥交代，你帶他去見華心武，警告他莫要輕舉妄動，我們無意幹涉他的事務，但也絕不容他人動我方之人，聽明白了嗎？”
    大頭仔對陳子龍囑咐道。
    “明白，大哥。”
    陳子龍點頭應允。
    接著轉向房龍：“龍律師，請吧。”
    “好。”
    隨即，兩人驅車前往華心武的工廠。
    “抱歉，此區域禁止入內，請即刻離開。”
    車輛抵達工廠大門時，被值守人員攔下。
    “通報華心武，就說洪興銅鑼灣的陳子龍來訪。”
    陳子龍搖下車窗喊話。
    “洪興人士？請稍候。”
    陳子龍表明身份後，室內眾人不敢輕視。洪興的勢力龐大，他們隻是個小作坊。洪興總人數雖有誇張之嫌，但五萬左右無疑。而他們，不足百人，難以相提並論，即便全員為亡命之徒，也難敵社團規模。
    “老大，我們盯梢的那位律師似乎已知曉我們的底細。”
    華心武的手下匯報。
    “何時得知的？”
    華心武皺眉追問，“他有沒有報警？”
    縱使報警，他亦無所畏懼。工廠隱匿地下，排水直通大海，警方無跡可循，何談證據？
    “就在今日，對方大概率未報警。”
    手下思索後答道。若已報警，警方早該到場，怎會拖延至此。
    “那便找個機會解決他。”
    華心武語氣淡漠，“區區一人，於我而言不過是小事。”
    “明白。”
    手下領命離去。
    忽然，辦公桌上電話響起。
    “喂？”
    華心武接起，漫不經心問話。
    “老大，我是門衛，外頭有人自稱是洪興銅鑼灣的人，要求見您。”
    門衛稟告。
    “洪興銅鑼灣？”
    華心武微蹙眉頭。
    訪客之意，他心知肚明，絕非閑聊，而是有所圖謀。兩地相隔甚遠，斷不會無事登門。
    “讓他進來吧。”
    沉吟片刻，他下令。
    盡管他與洪興井水不犯河水，但他亦好奇，洪興之人來訪，究竟為何事。
    門衛遵命放行。
    陳子龍驅車直入，停在工廠辦公樓前。
    “我是賓尼，華老板的助理。”
    剛下車，華心武的心腹兼保鏢賓尼已在門口等候。
    “洪興，銅鑼灣的陳子龍。”
    陳子龍坦然自報身份，目光直視賓尼。
    “請進。”
    賓尼側身引路，隨後二人來到華心武的辦公室。
    “歡迎歡迎……”
    華心武本想虛張聲勢，卻在見到房龍時臉色微變。
    “華老板？”
    陳子龍語氣沉穩，“文哥讓我帶龍律師來轉達，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的事我們不會插手。但龍律師是文哥的私人律師，他的安全必須得到保證。”
    這番話既溫和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給足了台階，也明確劃清了界限。雙方過往恩怨就此一筆勾銷——這是蘇子文派遣陳子龍來的意圖所在。
    “龍哥，你覺得華心武會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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