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蘇子文盯著電視屏幕中遊龍的身影，嘴角揚起笑意。對於之前事件的後續，他未多過問。但他清楚，遊龍已晉升為北角分區警署掃黑組組長。當年警長身份的遊龍複職後，一路高升，跳過警署警長與見習督察，直接成為督察。理論上，分區警署小組長需由總督察擔任，但遊龍憑借出色表現，在整個香江警隊聲名鵲起，甚至成為警署署長查理的親信，東區警署署長克裏斯亦對他青睞有加。
    屏幕上，遊龍的笑容明朗，蘇子文的笑容更甚。銅鑼灣區部分區域隸屬灣仔，另一部分則由北角警署管轄，而東星可樂的地盤就在北角警署範圍內。
    “大頭仔，聽說陳子龍最近和阿渣三兄弟起了衝突？”蘇子文目光銳利地看向對方。
    “確實如此，文哥。”大頭仔點頭回答，“不過這事不怨子龍，是阿渣那邊的人，有個叫華生的小弟，在我們場子裏鬧事，被子龍發現後教訓了一頓。”
    蘇子文聽到“華生”二字，眉頭微蹙。若記憶無誤，華生是警察安插的臥底，而陳子龍也是臥底。兩個臥底相互對抗，其中定有隱情。
    “大頭仔，告訴阿渣，給他們一個小時時間來見我。”蘇子文語氣沉穩地下令。
    “明白，文哥。”
    “那個陳子龍算什麽東西，不過就是仗著洪興撐腰罷了。”華生憤然說道。
    隨後，他轉向阿渣，“渣哥，這陳子龍做得太過了。我遵從洪興規矩，沒在他地盤上撒貨，他卻帶人打我。您瞧瞧，這胳膊都被他打斷了。”
    不得不承認，華生這次下了狠功夫，為了讓表演更真實，真讓陳子龍打斷了他的胳膊。
    “可惡，這家夥太過分！”阿渣臉色鐵青。
    華生是他的手下，現在被打成這樣，等於是在扇他的耳光。
    “托尼……”
    阿渣回頭看向托尼。
    “大哥。”
    托尼明白阿渣的意思，還沒等他說出口，便神情嚴肅地說道：“大哥，這件事得慎重。陳子龍雖然好對付，但背後有蘇子文撐腰。”
    “哼，蘇子文又能怎樣？”
    阿渣怒氣衝衝地說：“他要是不顧我的麵子，就算有蘇子文也沒用。”
    就在此時，房門被猛地推開。
    “是誰？”阿渣皺眉看著進來的小弟。
    “渣哥，剛剛洪興那邊的人來了，說蘇子文請您過去一趟。”小弟戰戰兢兢地說道。
    阿渣原本還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一聽蘇子文要見他，立刻緊張起來。
    “怎麽會驚動到蘇子文？”
    阿渣將目光投向托尼，尋求建議。
    “去吧，見一麵也好。”托尼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地說道。
    不去不行。
    除非他們不想繼續在灣仔混下去。
    “阿生，你也一起去。”托尼轉身對華生說道。
    “好的，托尼。”
    華生點頭答應。
    “托尼，帶華生做什麽？”途中，阿渣對托尼問道。
    “以防萬一。”托尼神色平靜地回答，“如果蘇子文動怒，就把他交給蘇子文，當作我們的態度。”
    "不可能。"
    托尼話音未落，阿渣便直接搖頭反駁："絕對不行，要是這麽辦，我的麵子往哪擱？"
    阿渣的第一反應並非顧及華生是兄弟，而是顧慮自己的顏麵。
    "老大，情況緊急，若真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必須犧牲華生，懂嗎？" 托尼目光嚴肅地看著阿渣說道。
    他也不願交出華生。
    並非出於兄弟情義，在托尼心裏，唯有阿渣和阿虎才是真正的兄弟。
    華生不過是個小弟，充其量算個工具人。
    "好吧..."
    看到托尼認真的神情，阿渣隻好收斂自己的任性。
    ...
    "走吧，文哥等你們呢。"
    剛到會所門口，阿渣三人就發現阿牛已經在此等候。
    說完，轉身率先走進去。
    阿渣三兄弟和華生隨之跟進。
    "文哥。"
    眾人來到二樓包廂，隻見蘇子文正懶散地靠在沙發上，大頭仔坐在一旁，陳子龍立於茶幾前。
    "文哥。"
    阿渣剛進門，立刻換上一副熱情卻謙卑的表情，向蘇子文問好。
    "文哥。"
    托尼和阿虎也畢恭畢敬地跟隨問候。
    "坐下吧。"
    蘇子文隨意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是，謝謝文哥。"
    隨後阿渣三人落座，而華生則站在一旁，這裏沒他坐的位置。
    "我聽說，你們揚言要對付我的人？" 蘇子文看向阿渣，語氣平淡地問。
    "絕無此事，文哥您一定是聽岔了，哪有這種事。" 阿渣連忙搖頭否認。
    "文哥，哪怕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對文哥您的人下手啊。"
    起初，托尼還擔心阿渣會和蘇子文杠到底。
    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哦。"
    蘇子文略過阿渣，淡淡開口：“你覺得他們之間該如何應對？”
    阿渣拍著胸膛，一本正經地說：“文哥，您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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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神情，像極了一個十足的跟班。
    蘇子文聽完，朝華生招手：“你就是華生吧，過來。”
    華生心裏一顫：“文，文哥……”
    忽然，蘇子文輕聲問道：“李sir近來可好？”
    話音剛落，華生臉色大變，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
    他怎麽可能知道？絕不可能！
    難道是李sir泄密了？
    緊接著，蘇子文當眾發問：“聽說你那天收了可樂十萬塊？”
    華生愣住，隨即明白，蘇子文並不打算揭穿他的身份。
    為求自保，他忙應道：“是，我收了錢，他讓我去洪興的地界辦事。”
    蘇子文看著阿渣，平靜說道：“我為何不追究你們，就因我不想成全可樂的小算盤。”
    原來，蘇子文早就打算將責任推給可樂，讓三人與之對立，自己則伺機而動，奪取地盤。
    這三人在外人麵前雖軟弱，實則不然。
    陳子龍眉頭緊鎖，暗忖：“華生為何改口？”
    不過，此刻並非他發問的時機。
    "該死的，難道把我們三063當成好欺負的軟柿子了嗎？"阿渣臉色驟變，語氣中滿是憤慨。在他看來，麵對蘇子文，他們確實無力抗衡，但也不容許被可樂這般算計。
    托尼內心同樣湧起怒火。一直以來，他都在竭力避免與蘇子文正麵衝突，正是出於深深的忌憚。然而，如今卻有人將矛頭指向他們。
    更令他難以接受的是，華生竟然對十萬塊的事守口如瓶，未曾透露半分。
    "文哥，這是我們的疏忽，讓您受委屈了。對此，我們深感歉意。"托尼站起，朝蘇子文深深一鞠躬致歉。
    "今日召集你們，正是為了此事。既然誤會已澄清，那便算了，我也不會追究。"蘇子文淡然擺手，語氣隨意至極。
    "多謝文哥寬恕。"
    聽聞此言，阿渣三人瞬間鬆了口氣。隻要蘇子文不再追究，他們便無所畏懼。
    "文哥，若無他事，我們這就告退。"阿渣說完，三人起身告辭，隨後帶著華生離開蘇子文處。
    "大頭，去把阿生和阿義叫來。"蘇子文對大頭吩咐完，又轉向陳子龍道："行了，你也下去吧。"
    "是。"
    兩人幾乎同時點頭回應。
    "華生，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到自己的地盤後，托尼冷著臉質問華生。此前在蘇子文那裏，他不敢多問一句。
    "托尼，其實我也不清楚。前幾天可樂找到我，說給我十萬塊，讓我混進洪興的地盤當臥底。我貪圖那筆錢，也沒細想就答應了。"華生絞盡腦汁編造借口。
    此時最讓他忐忑不安的是，蘇子文是怎麽發現他的身份的。
    如果蘇子文知曉他是臥底，是否意味著陳子龍的身份也被揭露？
    華生不願再深入思考。
    “該死，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托尼怒不可遏，一腳踢開華生，質問道。
    “你明白嗎？因為你的緣故，我們險些和蘇子文開戰。”
    在托尼看來，若非他按捺住大哥阿渣的情緒，此刻恐怕已經與蘇子文動起手來。
    那後果會如何？
    越想越憤怒，托尼抓起身旁的椅子砸向華生。
    華生自知無力反擊，隻能護住頭部蜷縮一團，盡量減少傷害。
    受點傷總比喪命強。
    片刻後，托尼收手，也打得累了。
    此時的華生已滿麵鮮血，模樣極其狼狽。
    “這回暫且饒你，若有下次，我必親手解決你，聽清楚了嗎？”
    托尼表情嚴肅地說道。
    “明白了，托……”華生聲音虛弱。
    他知道，這一劫算是熬過來了。
    “滾吧，自己去醫院處理傷口。”托尼冷聲說道。
    “是，托……”華生掙紮起身，腳步踉蹌地離去，朝著醫院方向走去。
    幸好傷勢並不嚴重，隻是皮肉傷，稍作包紮即可。
    ……
    “托尼，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華生走後，阿渣注視著托尼，眼中殺意濃重。
    “大哥，依我看，幹脆除掉可樂算了。”旁邊的阿虎神色凶狠地道。
    “膽敢設計陷害我們三兄弟，絕不能輕易放過他。”
    “可樂不能死，這是底線。”托尼思索片刻，開口說道。
    可樂可是東星的人，且身份不低。
    若是將其殺害，東星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就連洪興都不敢招惹東星，他們更不敢。
    “不能殺他，那還能怎樣？有何意義？”阿虎不滿地嘟囔著。
    “我們雖然不能殺他，但可以對付他的家人。”托尼臉上掠過一絲狠厲之色。
    江湖傳聞禍不及妻兒，但這早已被無數次打破。
    “可以。”
    阿渣沉思片刻，說道：“這樣我們就沒殺可樂，東星既無能為力，也找不到借口對付我們。”
    而且能讓可樂陷入自責。
    “好，就這麽辦。”三人隨即商議具體操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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