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文不是普通人，對付其他混混的辦法對他完全無效。
    而且，他自己也不確定能否勝過蘇子文。
    “到了警局，看你怎麽繼續裝模作樣。”李賢冷聲道：“走吧，不然我就強製帶你去。”
    “嗬嗬……”
    蘇子文輕笑一聲，回頭對阿積說：“告訴阿龍，去灣仔警署。”
    “好的，文哥。”
    阿積點頭答應。
    還沒等李賢說話，蘇子文搶先說道：“當然，你要是想連我的保鏢阿積一起帶走也沒問題。不過我的律師應該很快就會趕來。”
    李賢曾考慮過帶阿積一起去警局，避免蘇子文的律師到場攪局。
    可蘇子文的話讓他改變了主意。
    即便帶上阿積，也會有人通知律師，對方依然會出現。
    因此，是否帶走阿積並無太大區別。
    “李sir，我得提醒您一句，現在該好好想想以什麽理由抓我了，不然等會兒我的律師到了，您可能什麽都說不上話。”蘇文說完，大笑著坐上了車。
    “真是太過分了。”周星星看著蘇文上車的動作，忍不住低聲咒罵。
    周星星心裏一直放不下何敏的事。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比不上蘇文，為什麽何敏選擇了對方，而不是自己。他也覺得自己並不差。
    “曹達華，周星星，你們去勘查一下現場。”李賢表情嚴肅地命令道。
    “是，sir。”
    曹達華和周星星立刻站直敬禮，隨後警方車隊離開，隻留下兩人在現場。
    阿積沒看他們一眼，便帶著車隊走了。接著派人通知文哥的律師房龍處理後續事務，至於文哥的女人，阿積沒接到指示，也不敢多言。
    ……
    “查查有沒有線索。”周星星興奮地說。若能找到什麽線索，就能證明蘇子文有問題，進而將其拘留。那時，他的機會就來了。
    ‘阿敏，你等等我，我一定會救你脫離困境。’周星星在心裏自我安慰。
    看著周星星的樣子，曹達華無奈地搖頭。相比周星星的樂觀，他卻完全不抱希望。如果真能發現什麽，李sir也不會這麽快離開。這說明李sir也不認為這裏有重要線索。留下他們不過是碰碰運氣罷了。
    審訊室裏，陳家駒與一名警員對蘇子文展開審問，而李賢則隔著單向玻璃觀察著這一切。
    "蘇子文，我建議你最好老實點，把實情告訴我。你們四大社團糾集幾千人，究竟去哪了？" 陳家駒語氣嚴厲。
    蘇子文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容："警察先生，我不過是失眠，出來散心，誰知就被抓來了。"
    若非了解蘇子文的人，可能會被他這副無害的模樣欺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位在銅鑼灣的狠角色，早已聲名遠揚。
    當年，他僅憑一柄刀，便敢追逐數百人橫掃多條街道，至今仍為江湖津津樂道。成為洪興雙花紅棍後，他更是肆意妄為，讓其他社團聞風喪膽。
    即便後來成為話事人，他雖不再親自動手，但勢力擴張從未停止。昔日銅鑼灣有數十個社團插旗，如今隻剩三家：洪興、洪義和14k。其中，洪義和14k的地盤依舊穩固，剩下的地盤幾乎全被他吞並。若再拿下這兩支勢力，銅鑼灣將盡歸他所有。
    此刻，他卻擺出無辜神情，誰能信服？難道真以為警察都是傻子？
    "蘇子文，老實交代，否則別想離開這兒。" 陳家駒怒目相向。
    "警官，我是嚇大的嗎？" 蘇子文冷哼一聲，"再說，警官，我得提醒您，我不是嫌疑人。如果您繼續以這種態度對待我，恐怕要和我的律師談談了。"
    說完，蘇子文閉眼靠坐，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陳家駒見狀，氣得直咬牙。
    如果是別的混混，陳家駒早就動手了。但這次是蘇子文，他隻能忍住。
    見蘇子文閉口不言，陳家駒無奈地退出房間，對李賢說："蘇子文完全不買賬。"
    李賢拍拍他的肩，說："這不是你的錯。如果蘇子文那麽容易屈服，他就不叫屠夫蘇子文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陳家駒問。
    "先把他關著，我們警方有權拘留對方四十八小時。"李賢平靜地說。
    "明白，李sir。"陳家駒點頭。
    李賢並非認為四十八小時能讓蘇子文開口，而是想讓他知道："在香江，拽不犯法，但我看你不爽，照樣可以拘留你四十八小時。"
    "李sir，蘇子文的律師來了。"曹達華推門進來報告。
    二十分鍾前，曹達華和周星星已經回來，一如預期，他們毫無收獲。
    "我知道了。"李賢點點頭。
    "這些律師真是該死，盡替這些  辯護。"陳家駒在一旁憤憤不平。
    這些年他抓了不少人，卻常因律師的巧舌如簧而無罪釋放。他也因此多年未獲晉升，還被調到灣仔反黑組。上級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你喜歡暴力，那就去對付那些社團吧，都是些爛仔，隻要不鬧出大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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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別抱怨太多。"李賢拍拍陳家駒肩膀說道："律師也有優劣之分，正因如此，他們才能守住法律的基本底線。否則，一旦失控，豈不是想怎麽判就怎麽判？那樣冤假錯案會泛濫成災。"
    相較陳家駒，李賢看得更通透些。說完後，他轉身離開。
    他還有要事去處理，得麵對蘇子文的律師房龍。在他看來，這位律師絕非良善之輩。
    給惡徒做私人律師，即便不算壞人，也難稱得上好律師。
    目送李賢離去，陳家駒露出些許迷茫神情，顯然剛才的話語觸動了他。
    "李sir您好，我是蘇先生的私人律師，房龍。"
    見李賢出來，房龍嚴肅上前，直截了當地問："不知我的當事人觸犯了哪條法律，被您拘捕？"
    一開場，房龍便占據主動。
    "目前警方懷疑蘇子文參與三合會活動，因此將其逮捕。"李賢認真答道。
    借口早已胸有成竹。
    "證據呢？"房龍注視著李賢，嚴肅追問："這裏是法治社會，我需要看到警方的確鑿證據。"
    這下，李賢被問住了。
    盡管清楚蘇子文是洪興話事人，但警方並無確證。
    "若無證據，我懷疑這是非法拘禁，絕不善罷甘休。"房龍步步緊逼，目光如炬。
    其實房龍心裏明白蘇子文的身份。
    但他就是利用警方缺乏證據的事實。
    "案件尚在調查，證據不便外露。"李賢腦海中靈光一現，想到一個對策。
    當然，就用這個理由，拘留蘇子文四十八小時。
    李賢心裏清楚得很，對蘇子文毫無辦法。
    但他咽不下這口氣，非得教訓教訓蘇子文的狂妄不可。
    今晚的事讓李賢氣憤不已。
    聽到這話，房龍眉頭緊鎖。
    “律師先生盡管放心，若最終調查無果，四十八小時後便會釋放蘇先生。”李賢自信滿滿地說。
    律師？
    房龍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輕蔑。
    “我想見我的當事人。”房龍深吸一口氣，直視李賢說道。
    “可以，沒問題。”
    李賢點頭答應。
    他無法阻止蘇子文見律師，隻能放行。
    ……
    “蘇先生。”
    房龍進入審訊室，在蘇子文對麵坐下，恭敬地問候。
    就在房龍走進審訊室時，李賢站在玻璃後觀察著兩人。
    要是蘇子文能透露些什麽就好了。
    雖可能性極低，但值得一試。
    “阿龍來啦。”
    蘇子文睜開眼，看見房龍。
    “蘇先生，很抱歉，警方那邊……”房龍一臉歉意地說道。
    要是警方不能在四十八小時內拿出確鑿證據，房龍絕不會同意扣押。
    但在四十八小時內，警方有權行動，他無權幹預。
    “我已料到。”
    蘇子文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玻璃前緩緩說道：“反黑組的李賢，心胸狹隘，他隻是借職權報複我。
    我說得對不對，李sir？”
    即使隔著玻璃，蘇子文看不到李賢，但他相信李賢一定在玻璃牆後。
    蘇子文猜得沒錯。
    聽到這話，李賢臉色驟變。
    若有可能，他恨不得將蘇子文一直關下去。
    “行啊，你說要報複我？那今日我就讓你嚐嚐被報複的滋味。四十八小時，差一秒都不放你走。”李賢暗自咬牙。
    這些話他隻敢藏在心底，絕不能說出口。一旦說了，難免讓人抓住把柄。
    ……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蘇子文轉向房龍說道。
    “蘇先生，實在抱歉。”房龍垂頭道，語氣滿是歉意。這次本是他首次獨當一麵，卻未能完成任務，這讓他雖拿著百萬年薪，心裏仍覺愧疚。
    “這不是你的錯，遇到小人又能如何？”蘇子文搖頭歎息。
    隨即他又望向玻璃牆，對牆後同樣注視他的李賢露出一抹自信笑意：“李sir，我們來打個賭，至明天午時前，你必定親自放我離開警署，你覺得呢？”
    玻璃牆後的李賢臉色驟變。
    “哼，看你能拿出什麽來賭？你必輸無疑。”李賢抓起桌上的麥克風，開啟通話功能，“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蘇子文依舊神色篤定。
    “蘇先生，需不需要我幫忙？”
    房龍眼前一亮，見蘇子文如此篤定，忙上前詢問。
    “你去通知阿積，啟動a計劃。”蘇子文目光平靜地吩咐。
    “明白。”房龍點頭應下。
    盡管他對所謂a計劃的具體內容一無所知，但隻需將此消息傳達給阿積即可，對方自會處理。
    “a計劃？”
    李賢聽到這三個字，眉心微蹙。心中莫名湧上一股不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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