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開嶺衝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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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塘江北指揮部,李振華正伏案完善地圖,自花園口決堤後,黃河改道準河,形成廣泛的黃泛區,舊有的地圖跟不上形勢,李振華正在根據派出的偵察人員描述和帶回的簡圖完善地圖。
項英一走,楊文翰就派出十支偵察班偵察蘇北、魯南地形、地貌、社情。並從全軍中選出豫東籍、蘇北籍、魯西南籍的戰士,組成三十多支武工隊出擊。陸陸續續傳來的消息表明皖東和蘇北被黃泛區隔斷,隻有揚州和蚌埠黃泛區寬度最小。
楊文翰走進辦公室,李振華抬起頭來看見是楊文翰,忙招呼首長坐了下來。
楊文翰問李振華:振華,挺進蘇北、魯西南的計劃製定的怎麽樣了?
李振華答道:已經差不多,我設想是三路出擊。第一路由新三團王思源負責,新三團抽調出二個營,獨立團抽調出一個營,從蚌埠隊東以連為單位渡過淮河及黃泛區進入豫東,一部分武工隊隨行。部隊進入豫皖交界處,留下豫東籍武工隊和一連的兵力,繼續往東進入蘇北,留下蘇北籍武工隊,一個連的兵力,繼續向北進入棗莊以北山區。留在皖東的新三營與獨立團部隊混編擴充成新的新三團和獨立團由負責原有防區。第二路由8團林維先負責,從8團抽調二個營、從9團抽調一個營,新9團抽調一個營。從楊州方向進入蘇北,一部分武功隊同行,在興化、鹽城、留下部分武工隊及一個營的兵力,繼續向北,在淮安以東留下一個營,繼續向北進入山東,相機進入沂山、蒙山。第三路首長負責以新三團部隊為主,抽調兩個營,從新一團抽調一個營,從洪澤湖南岸,以連為單位渡過洪澤湖及黃泛區進入蘇北,一路往北進入山東沂山、蒙山。如果順利,進入沂山蒙山的部隊將有7個營超二個團的編製。
楊文翰道:大的方向沒有問題,現在就是過黃泛區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行動遲緩的話,不可預知的危險太多。
李振華從桌子上拿起一張草紙交給楊文翰,說道:這是沿海漁民趕海用的泥馬,在泥沼中行動自如,可以協助我軍行進,攜帶物資。
楊文翰看了下圖紙,泥馬結構簡單、易於製造,便道:好,我馬上下令開始製造,要求從蚌埠和洪澤湖北上的部隊馬上訓練使用泥馬。從揚州去蘇北的部隊可以先行出發了。
就在北上山東的準備工作緊張開展之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鄂豫皖新四軍一支隊司令員郭 亭與政治部主任戴季英矛盾升級,官司都打到了江北指揮部。張司令讓楊文翰去鄂豫皖調解兩人的關係,楊文翰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工作前向一支隊。
楊文翰緊趕慢趕,經過4天的跋涉,穿過巢湖到達新開嶺七團駐地。
一到駐地,楊文翰顧不休息分別找到郭 亭,戴季英了解兩人發生衝突的真因,找到原因才能解決問題。之後楊文翰找到高 亭談心。
楊文翰對高 亭道:老高,我們都是打遊擊出身的,經曆多少次的生離死別才熬到現在,相比死去的戰友,我們已經是非常的幸運了。我們命不僅是自己的,也是為死去的戰友活著。老高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你以前對中央派來的政工人員鄭位三、肖望東的抵製,我覺得很不應該,這樣會留下隱患。我們共產黨的軍隊原則是黨領導槍。
高 亭望向楊文翰:老楊,我也不瞞你,有時我也是心裏敝屈,中央來的人不是每個都能理解我們這樣的人。我承認我對待鄭位三、肖望東的問題上犯了錯誤,但對待戴季英這個人上,我覺得我沒有錯。當初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擠走鄭位三、肖望東讓他過來四支隊,他以前是我的老領導,我也不知道分別三年後他變成這樣子,過來鄂豫皖後像是來當太上皇,我打聽了才知道前幾年他在陝甘寧肅反,還扣押過甚至準備處決陝北的劉誌丹。"
楊文翰聽到高敬亭說出這樣的話,知道他和自己交心了,便說到:老高,以前在蘇區肅反的時候,我們也都看到了,而且我們自己也主動或被動的參與過。現在看來,有許多的同誌是無辜的。誰對誰錯曆史會評價,我們也犯過錯,但後來心是比較反感這些事的,砍人頭不是割韭菜,割了還能長出來。老高,以後真有這樣的事,我來處理,但我也勸你不要讓中央為難,因為個人原因調換軍隊領導的,你是第一個。還有張國燾的事,你千萬更不能摻和,服從、擁護中央命。這個事情很敏感,張國濤叛逃,以蔣介石的品性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裏去。像我們這種與國黨有深仇大恨的人,隻有緊跟中央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高敬亭知道楊文翰真的是和自己說了心底的話,以往說這種話的人下場隻有一個死,從這也可以看出以前肅反是多麽的殘酷。
兩個人沒再說什麽,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說服了郭 亭,楊文翰以為事情很快得到圓滿的解決。
三天後早上天才剛亮,新開嶺團部特然亂哄哄,楊文翰被吵醒了,趕緊穿上衣服跑到門外。隻見高敬亭帶押著一名年輕的戰士,身上傷痕累累。高副司令嘴裏還在叫囂:我看你就是藏在我們中間的托派,不老實就讓人民來審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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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翰腦袋嗡的一聲,汗毛都豎了起來,這是典型的肅反用語。前兩天還好好的,高副司令又犯什麽毛病啊。連忙跑過去對高 亭:高副司令怎麽回事?
"有人以為自己是太上皇想搞我,以為我是泥捏的。"高敬亭答道。
楊文翰一下就明白了,趕緊對高敬亭道:老高不要衝動,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你先消消氣。說完就拉著他進了團部。
"到底怎麽回事"進了房間,楊文翰問道。
"姓戴的要抓我的把柄,他跟人說我是軍閥作風。我就讓他看看什麽是軍閥作風。"高敬亭憤怒的講道:"姓戴的要扣我帽子,難道我就不會扣帽子。那個江騰蛟是機要員,是姓戴的心腹,想搜集我的罪證。"
楊文翰腦袋嗡嗡的:"老高,這事我來處理。江騰蛟交給我。前幾天和你說的話你都忘了,你委屈會比那些肅反冤死的人更委屈。你這樣做隻會使問題複雜化。你是以錯誤的方法對待錯誤。"
高敬亭慢慢冷靜下來,對楊文翰道:"行、老楊,這件事交給你處理,江騰蛟也交給你。"兩個走出團部,高敬亭示意手下放了江騰蛟。楊文翰趕緊帶著江騰蛟離開去處理傷口,在醫務室做了簡單的處理,又帶他回到他的住處。楊文翰自我介紹了一下。叫江騰蛟不要擔心,外麵有警衛人員。問了他一些情況,知道他是受了池魚之殃。然後讓他好好休息一下。自己要去找戴季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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