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文對照組不炮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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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們將兩人抬了回去。
林穎兒被扔到林家大房處,陳誌磊則被抬回官差那裏。
將陳誌磊放到地上後,大家一時對雙腿盡斷,滿身鮮血的人有些束手無策。
所有人目光齊齊看向劉海南,等待他的指示。
劉海南也有些頭疼,現如今他們身處野外,缺醫少藥的,如此重的傷勢,說不定會丟命呀!
“你,去馬車上將那瓶金瘡藥取來,你們兩個,將他雙腿斷口處,用繩子勒住。”
劉海南快速下達了一連串指令。
“其他人,去燒點熱水,再備些烈酒和幹淨柔然的布,待會兒給他擦拭下傷口。”
大家有了主心骨,紛紛聽令行事。
忙碌過後,陳誌磊被草草清理了傷口,擦幹淨身體,又敷上了藥膏。
大家能做的都做了,現在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是生是死,就看陳誌磊能不能熬過去了。
全程,陳誌磊一直未醒。
他眉頭緊皺,嘴裏不停發出低低呼痛聲,原先高大魁梧的身形,現如今隻剩一半,看著極為淒慘。
陳誌磊這裏被妥善照顧著,林穎兒那裏就有些混亂。
金氏畢竟隻是個內宅女子,沒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一時有些頭暈目眩,不敢直視女兒的斷臂。
她哆哆嗦嗦給女兒蓋上條薄被後,就手足無措起來。
方寸大亂的金氏,此時隻會哭泣。
她泣不成聲,抽咽不已,完全沉浸於悲傷情緒中不能自拔。
林川鬆則是低頭不語,紋絲不動。
更別提林鵬飛,他躺在板車上,隻麵色黑沉,一言不發。
就這樣昏迷的林穎兒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卻無人理會。
最後還是林文山嗬止了她。
“閉嘴,別哭了。自己女兒生死未卜,還有心思在這兒哭,還不去給她清理傷口,上藥膏?”
林文山畢竟是兵部侍郎,見過血的,對殘肢斷臂的場麵倒是不怵。
最後,大房幾人在他指揮下,才將林穎兒傷口清理幹淨後,笨拙無比的給草草包紮上了。
幸好當初,金家送來些藥膏。
隻是這些日子來,藥膏被林文山父子消耗了不少,如今瓶底隻剩薄薄一層。
林鵬宇遙遙看著大房那邊,有些坐立不安。
他一會兒看看老娘和妻兒,一會兒又盯著今日孩子們采回來的草藥,一時間神色有些猶豫。
還不待林鵬宇開口,妻子薛紅雲已經瞪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
“想去就去吧,省的一直在那兒牽腸掛肚的。
反正我們娘兒幾個都是外人。
就算女兒被人家嫂子偷走扔掉,就算人家父親想讓我們被禁軍抓走頂罪,我們也得受著。
誰讓人家父子兄弟情深呢,我們這些家眷算個屁!”
說罷,薛紅雲側身躺下,隻留了個後腦勺給他。
賀蘭怡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兒子一眼,也躺下休息。
林川柏則可憐兮兮問道,“爹,你真的要把我和妹妹,辛苦采回來的草藥送過去嗎?”
唯有林夕月沉默不語,渾身散發著冷意。
林鵬宇重重拍了兒子一下,臉色一板訓斥道,“胡說什麽,你老子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
說罷,他趕忙躺下,閉上眼睛,表示自己已睡。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薛紅雲和賀蘭怡也放下心來。
夜深了,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就連金氏也受不住一整日的奔波,漸漸合上了眼簾。
……
天光放亮,周圍有了些響動。
金氏猛的醒來,忙轉頭看向林穎兒,謝天謝地,女兒還活著。
陸陸續續,所有人都起來了。
大部隊繼續出發,大家不可能因個別人受傷就停滯不前。
陳誌磊畢竟出身捕快,身體素質極強。
他用過藥後,並未發熱,隻是一直昏昏沉沉。
劉海南將他安置在馬車上,讓其他人照顧後,便自顧自忙去了。
林穎兒這裏則有些麻煩。
現在林家大房五口人,就有三名傷患,而推車卻隻有一輛。
金氏態度強硬的將公爹和丈夫趕下車,又小心翼翼的將女兒安置在推車上,最後指揮兒子來推車,她則在一旁照顧。
林川鬆心裏抗拒,隻能苦著臉,步伐沉重的彎腰推車,內心則在不停咒罵林穎兒。
這個林穎兒,一路上盡出幺蛾子,現在殘廢又毀容不說,還要連累自己照顧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沒注意到兒子那惡毒的眼神,金氏倒是一臉擔憂,同時對今後也有些茫然。
林穎兒靜靜躺在板車上,此時正有些發熱。
她臉龐被燒的通紅,嘴唇裂開了幾道口子,臉上幾處深深的劃傷,皮肉猙獰的外翻著,看著極為恐怖。
林穎兒整個人氣息微弱,也不知能否熬過去。
林文山父子,一瘸一拐,步履艱難的跟著大隊伍行進。
走動間,還未徹底愈合的傷口處隱隱作痛,幸好沒出血,不然丟人丟大了。
看著大房一家的慘狀,林家其他幾房,心裏全是愜意和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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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氣真好呀!
……
“林家人真是薄情寡義,一個個的冷血又無情,不懂孝道,不念親情!”
許家老太爺,正悠閑坐在推車上,由孝順的二兒子推著,嘴裏則發出陣陣譴責。
站在道德製高點,許老太爺長篇大論的譴責著林家人的冷血不孝,最後重點點名林夕月。
“那丫頭,聽說是在鄉野長大的,怪不得囂張跋扈,不懂禮數,不敬長輩,簡直就是品行惡劣,忤逆不孝,就該被施以家法,好好懲治一番。”
看的出來,許老爺子對林夕月極為厭惡。
許之榮並未像平日那般附和父親,想到林家兄妹對自家兒子的照顧,他真的開不了口。
見許之榮沒附和自己,許老爺子怒了,轉頭大罵二兒子。
“你怎麽不說話,你們二房是不是也想學他們,對老頭子我也不聞不問?”
許書言再也無法忍受,上前直接反駁。
“祖父這話有意思,大概是知曉自己平時做的太過,心裏發虛吧。
您還真是和林老爺子惺惺相惜,一樣的為人……。”
“住口!”
許之榮回過頭,狠狠扇了兒子一巴掌。
捂著被打腫的臉,看著幸災樂禍看著自己的大伯和堂兄,眼神憤怒的父親,目光冷厲的祖父,他轉身跑了。
“書言……”
許夫人在後麵急急呼喚著,見兒子頭也不回的跑走了,她再也壓抑不住憤怒。
一向溫柔內斂的許夫人,終於爆發了。
“許之榮,你這個蠢貨,自己妻兒你毫不在意。
整日隻知道哄著這個偏心刻薄的老頭兒,讓著那個鼻孔朝天的大哥一家。
你愚孝愚蠢!
你才是真正的冷血無情!”
許之榮揚起手臂,可看著淚流滿麵的妻子,和一旁憤憤不平的小兒子,卻遲遲下不去手。
耳邊充斥著父親的怒罵聲,大哥的譴責聲,侄子的嘲笑聲,妻子的哭泣聲和小兒子的抱怨聲,許之榮忍不住捂住耳朵,恨不得自己失聰。
他突然覺得自己活的好失敗,難道孝敬父親,尊敬兄長,他真的錯了嗎?
許之榮此時滿心迷茫。
另一邊,許書言一口氣跑到林夕月這裏,麵對大家的關切和詢問,他卻一言不發。
許書言能說什麽?
說自己祖父在對你們破口大罵?
他說不出口。
林夕月看著許書言半邊紅腫的臉頰,已從係統那裏知曉了事情始末。
讓哥哥給許書言塗上藥膏後,林夕月將眼神投向許老爺子處。
這個許老爺子,簡直就是林文山的翻版。
本來許老爺子為人如何,與自己無關,但他既然敢出口辱罵林家,那自己便送他一份禮物吧,希望他能喜歡。
當日入夜後,林夕月給許之榮送了一張入夢符,讓他能清楚看到,前世自己一家四口的結局。
當然,這入夢符隻限於看到四人身死,並未涉及後麵的朝堂更迭。
許家處。
許之榮一臉驚恐的從睡夢中醒來,神情驚魂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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