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文對照組不炮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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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榮一時有些驚魂未定。
顧不得拭去臉上的冷汗,他摸著自己仍在劇烈跳動的心髒,回憶著夢裏發生的一幕幕。
妻子和大兒子被野狼撕咬,他們痛苦哀嚎,苦苦掙紮,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肢體一點點被野狼啃食吞咽,最後兩人屍骨無存,死狀淒慘。
而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他許之榮的好侄子許書晨,卻一臉的得意。
他隻回頭看了看,便借機逃出生天了。
自己在幹什麽?
哦,自己在護著老爺子逃跑。
還好,他還未狼心狗肺到不管小兒子,還知道抱著兒子跑。
後麵自己跌下山崖後,老父親卻隻罵了幾聲晦氣,便冷漠離去。
大哥一家也隻是在感歎,失去了一個老實好用的老黃牛。
最後夢境中出現的,是小兒子瘦骨嶙峋的屍體。
孩子兩腮凹陷,渾身上下沒二兩肉,肚子都是癟的,不知多久沒進食了。
他的兒子是被活活餓死的。
許之榮眼裏漸漸蓄起了狂風暴雨。
他渾身氣勢陡然一冷,慢慢抬起頭來,嘴邊泛起陰狠的笑容。
“老二,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扶父親去洗漱?”
許之榮耳邊響起大哥囂張的聲音。
看著那張鼻孔朝天的麵孔,想到夢境中自己一家的慘狀,許之榮迅速起身,直直衝上去,對著那張臉就是狠狠一拳。
毫無防備的許老大,頓時重重倒地,鼻血飆飛。
還不待他起身,許之榮又是一腳,狠狠踢在他胸口。
許老大頓時慘叫出聲。
“啊,好疼,你這個瘋子……”
“老二,你在幹什麽,你居然敢這麽對你大哥?”
“爹!許之榮,你敢打我爹,我揍死你!”
“許書晨,敢罵我爹,你找死!”
……
許家頓時一片混亂,幾個男人糾纏廝打在一起,新仇舊恨夾雜著,各個出手狠辣。
林夕月淡笑著看著憤怒焦躁的許老頭兒。
這下,許老頭應該更能和林老頭共情了。
……
許家分家了。
許之榮帶著妻兒,徹底和大房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許之榮甚至花費了五兩銀子,直接找官差做見證,寫下了分家文契。
至於許老爺子,不論他如何撒潑謾罵,甚至直接動手,都沒能拉回二兒子的心。
林夕月倒是有點佩服這個禦史大夫許大人了。
不愧是當朝二品大員,做事就是果決,當機立斷。
當許之榮徹底摒棄了虛偽的親情後,他氣勢全開,直接震懾了許老爺子和大房一家。
從決裂到分家,整個過程幹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因兒子與林家兄妹關係極好,許之榮便直接帶著妻兒,去了林家二房處。
兩家此後,便在流放途中相互扶持,相互幫助,關係越發親近了。
烈日如炙,赤地千裏。
黃土都被曬的龜裂開來。
轉眼間,他們已被流放一月有餘。
隨著天氣越發炎熱,許多人在流放途中,出現各種不適,甚至有身體虛弱者直接倒地氣絕的。
為家人身體著想,林夕月閑暇之餘,製作了許多藥粉。
這些藥粉都被加入了適量靈泉水,再配上林夕月高超的製藥技術,效果那是杠杠的。
藥品種類也不少,防暑的,消炎的,補血的,甚至還有驅逐大型野獸的。
想到劇情中,劉海南就是在這幾日,被毒蛇突襲後身亡,林夕月還專門配製出一種用於防範蛇蟲的藥粉。
隊伍休息時,林夕月找到劉海南,遞給他一個紙包。
“劉大人,這是我配置的藥粉,專用於防蚊蟲蛇蟻的。
你若是信得過我,就把它隨身帶在身上。”
劉海南接過藥粉,還未待打開,鼻間便充斥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有些腥臭,不大好聞。
林夕月擔心他不喜這種味道,特意補充道。
“這藥粉的功效就在於氣味獨特。
這是專門模仿蛇蟻最厭惡的那種氣味,它們聞到後,會迅速退散逃避。”
劉海南把藥粉重新包好,放入一個青色緞麵荷包內,隨後小心掛在腰間。
他抬起頭,臉上帶著和煦溫柔的笑容,“多謝林姑娘了,我一定會隨身帶著。”
劉海南經常能見到林夕月,在別人閑暇休息時,忙著采藥製藥,並且動作嫻熟,速度極快,一看就是個熟手。
沒想到,她會給自己也送來一份。
想到這裏,劉海南看向林夕月的眼神,更是柔和親切。
“呸,小妖精,貝戔蹄子!”
馬車門簾被重重甩上,裏麵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女聲。
林夕月和劉海南對視一眼,都沒去理會。
馬車裏,林穎兒正端著一碗粥,遞給半坐著的陳誌磊。
那日,兩人傷口被匆匆包紮後,就那麽隨意用了些止血藥膏。
沒想到,在缺醫少藥的野外,這兩人居然命那麽大,都硬生生挺了過來。
隻是,陳誌磊自失去雙腿後,脾氣變的極其怪異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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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官差也不願受他的鳥氣,紛紛遠離。
最後,有人提議將林穎兒叫來,專門照顧陳誌磊。
反正他們當初不是情投意合嘛。
可憐林穎兒,還沒從斷臂毀容的打擊中調整過來,便被陳誌磊整日呼來喝去的。
“給,小心燙。”
林穎兒小心翼翼的將碗遞給陳誌磊,神情忐忑,生怕對方突然把碗給摔了。
“知道燙,還端給老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陳誌磊倒是沒摔碗。
他臉色一沉,眉頭皺起,結結實實給了林穎兒一耳光,直打的對方頭都偏了過去。
林穎兒痛呼一聲,偏頭時下意識抓緊手裏的碗,等陳誌磊收回手後,她顧不上疼,忙轉頭去看碗裏的粥灑沒灑。
本來就隻剩一隻胳膊,平衡性不太好,頭被打偏時,粥不可避免的灑掉一些。
林穎兒立刻麵色大變,如臨大敵。
她身體微顫,小心翼翼的抬眼偷覷對方神色,並時刻準備著彎下身體,保護頭部。
陳誌磊看著林穎兒戰戰兢兢,小心驚恐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快意。
就是這個貝戔人,害的自己成了廢物,這輩子都隻能躺在床上。
林穎兒憑什麽隻是沒了一條胳膊,還能活蹦亂跳,跑來跑去?
所以,在他麵前,林穎兒是不被允許逃跑的。
哪怕他打的再凶,也不允許林穎兒抬腿逃跑,快走也不行,否則,她一定會受到更為凶殘的,變本加厲的暴打。
林穎兒明白自己不能哭,也不能跑,這些都是她用血和淚總結出來的。
這樣痛苦不堪的日子,還有整整兩個月。
她忍,等忍到青雲州,就可以解脫了,屆時……
掩下眼底的狠厲,林穎兒繼續低眉順眼的伺候著陳誌磊。
周圍的官差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隻要不來折騰他們,隨便這兩人,愛咋樣咋樣。
林夕月笑著和劉海南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她剛回到隊伍,正想休息會兒,突然人群中響起一聲驚呼,隨後一片嘈雜混亂,似乎許多人在喊叫些什麽。
林夕月抬眼看去,一棵樹的樹蔭下,許多人似乎正圍著什麽,大家神色都極為焦急。
“宿主,是太子太傅雷硯修,他似乎中暑昏厥了。”係統說道。
“雷硯修?”
林夕月腦海中閃現出一張儒雅睿智,從容淡定的麵容。
是那位老大人?
雷老太傅出身世家,博學多才,曾六元及第,高中狀元,為人方正,又不失圓滑。
雷家人在隊伍中,屬於比較團結,比較沉默的那種家族。
比起另外兩家每日的雞飛狗跳,他們族人幾乎從不鬧事,每日都安分守己,隻默默趕路。
隻不過,在遭遇狼群襲擊時,許多家族男性為保護族中女眷而犧牲。
雷硯修也死在這次意外。
最終到達青雲州時,整個雷家人,僅剩幾名婦女幼兒,成年男性幾乎寥寥無幾。
回憶起劇情中,雷硯修在原主差點餓暈倒時,曾分給過她一個窩頭,林夕月略思索猶豫了下,還是拿著藥包,起身向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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