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京中日常,入宮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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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風總是帶著幾分慵懶,輕輕掠過魏王府的簷角,將廊下的海棠花瓣拂落幾片。
    打著旋兒落在林淵的肩頭上。
    他倚在朱漆廊柱,手中捏著一封素白信箋,紙上字跡如劍如鉤,完全不像個女人寫的,看著信中略顯窘迫的言語,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師侄安好:
    多謝相贈黃庭經,現已謄抄完畢,改日親自登門送還。
    寧清秋。”
    林淵感覺自己很邪惡,忍不住看別人窘迫的一幕,並為此津津有味。
    尤其是這個,往日高高在上,從沒登過府門的一宗掌教師叔。
    自己贈她天師府寶典,助其療傷,她但凡還懂些人情世故,便不該讓林淵再自己去元清觀取回來,而該自己送來。
    他正將信紙收起,一個小東西從遠處爬了過來。
    奶聲奶氣的呼嚕著,很有勁兒。
    他低頭,看見林知夏穿著杏紅色的襦裙,搖搖晃晃朝他奔來,發間銀鈴隨著她的腳步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她才不到四個月大,已經會走路,會叫人。
    寧王世子送的鈴鐺的確好用,亂跑的小丫頭無論跑到哪裏都能被尋著。
    林淵彎腰將女兒抱起,順勢將信箋攏入袖中。
    眼尖的林知夏,立刻就伸出粉嫩嫩的小手去夠,“花花紙!”
    “不是紙,是道觀的經文。”林淵笑著捏捏她軟乎乎的臉蛋。
    “真不錯,會說三個字了,改天爹爹教你認字。”
    知夏歪著頭,也不知聽懂沒有,咯咯笑著去抓他垂落的發絲。
    林淵任由她在自己垂落的束發上胡亂纏繞。
    這時珠簾輕響,一陣淡淡的沉水香飄來。
    宸寧披著淺青色的羅衫從內室走出,發間隻簪一支白玉步搖,襯得她產後清減的身姿愈發纖秀。
    她手裏捧著一盞茶,眉眼間帶著幾分別樣的意味,“真是經文?”
    林淵接過茶盞,順勢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輕輕一蹭。
    一本正經:“寧師叔來信,要登門還我經書。”
    “還問了幾句知夏睡眠可好,要送來養神香。”
    宸寧挑眉,目光在他袖口一掃,隻瞥見一角素白信箋。
    她輕哼一聲,眼底卻是漾開一絲笑意。
    生產那夜後,宸寧對丈夫這個名義上的師叔,就成見消減大半。
    她疼得快要昏死過去,連禦醫都束手無策,最終是出關的元清道掌教名人連夜送來一枚清心鎮魂丹,才讓她熬過最凶險的一關。
    事後她問丈夫,這丹藥價值如何,林淵說,幾年才能煉製幾顆。
    小東西在父親懷裏扭了扭身子,伸手去夠母親。
    宸寧順勢接過她,她立刻貼在母親白嫩頸窩蹭了蹭,像隻小貓翻身。
    “寧掌教仍是國師呢,我們應該隆重些,什麽時候呀?”
    “三日後。”
    “嗯。”
    廊外春風拂過,海棠花簌簌落下,有幾瓣飄進廊內,落在女子的……胸前。
    林淵立刻要伸手替她摘掉,宸寧本來不在意。
    可某人的爪子實在不老實,蹭得她發癢。
    本就發漲的地方,這下禁不住渾身一顫。
    腳底都發軟。
    趙姝秀羞惱,趕忙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才鬆下一口氣,側眸瞪他:“做什麽?”
    林淵腆著臉,“有花瓣嘛。”
    “既然知夏不吃,為夫覺得,我可以代勞。”
    宸寧唰的一下,紅暈從耳根蔓延到側頰,燙得很。
    “你……晚上……再……再說。”
    林淵露出得逞笑容,自無不可。
    知夏在母親懷裏打了個哈欠,眼皮漸漸耷拉。
    “抱她回去睡吧,我去把公文批了。”
    宸寧點頭,抱著女兒往內室走,她的腳步頓了頓,“對了,父皇來訊,讓我們明日下午進宮去,參與宮宴。”
    林淵點點頭,“知道了。”
    ……
    乳母給林知夏換上朱紅色的小襖裙,金線繡的團花紋在燭光下閃閃發亮,襯得她像個圓滾滾的福娃娃。
    仰頭看母親給她整理衣領,小丫頭學著乳母教的話,磕磕絆絆地說:\"參見……外、祖……父!\"
    宸寧親了親她的臉蛋:“對,去見外祖父。”
    “娘的父親是你的外祖父,爹爹的父親是祖父。”
    林淵站在一旁,自己係好蟒袍的衣帶。
    從鏡子裏看見自己領口有些皺,伸手撫平,雖然已經在京城住了好些年,但進宮麵聖的規矩,他始終保持嚴謹。
    宸寧瞥他一眼,眼裏帶著促狹,“緊張?”
    林淵自然而然的點頭,“怕你說我壞話。”
    宸寧哼哼一聲,“以後好生侍候本公主,就不說。”
    林淵轉頭看了看房間,目光掃過,遺憾發現人不少。
    算了,先放過這個愛說反話的公主殿下。
    馬車嘚嘚駛著,從西城駛宮門。
    知夏趴在車窗邊,小手扒著簾子往外看,嘴裏咿咿呀呀說隻有她自己才懂的話。
    林淵盤腿坐著,想起自己第一次進宮時的情景。
    初入京第二次,元朔帝召他入宮,就說要賞他兩個秀女帶回府裏伺候。
    秀女都是從全國各地海選入宮,或者許配給宗室作正妻的人,元朔帝卻要賞給他做妾。
    他本不想去,但也不好駁了皇帝的興頭,隻得硬著頭皮去了秀女殿。
    殿裏站了一排姑娘,個個低眉順眼。
    他不是沒見過美女的人,興致不太高。
    直到一個穿淡青色衣裙的少女,施施然走來,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清亮得像山澗裏的水。
    他鬼使神差的愣在了當場。
    一個念頭控製不住浮出,心想,秀女中還有這等姿色的?
    內侍太監行禮,口稱宸寧殿下。
    他這才知道那不是秀女。
    但眼睛就再也挪不開。
    直到後來,少女成了他的妻子,出嫁成了婦人。
    “想什麽呢?”宸寧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想起第一次見你。”
    宸寧抿唇一笑,顯然也記起了當年的事。
    是啊,好像過去快三年了呢。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內侍早已候著,引他們往禦書房去。
    知夏被宸寧抱在懷裏,小腦袋轉來轉去,對宮裏的雕梁畫棟好奇極了。
    禦書房裏,元朔帝依舊埋首案牘海洋,朱砂筆懸在紙上,聽到通傳聲,筆尖一頓,在‘準’字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紅痕。
    “陛下,魏王世子一家到了。”老太監低聲提醒。
    皇帝放下筆,正要說話,外邊隱約響起一道稚氣無知無畏的聲音。
    “外祖……知夏來看你……”
    宸寧的聲音緊接傳來:“不許胡鬧!”
    元朔帝冷峻的眉眼瞬間柔和,轉頭同老夥伴笑笑:“朕的小鳳凰還記得朕呢。”
    攏共隻見過兩三次。
    但上次喂她吃過一顆蜜桔糖。
    元朔帝隨手扔下費神奏章,親自走出禦書房去。
    走到殿門口,看到那一家三口,冷峻的眉眼也不禁鬆緩下來。
    ……
    ps:這一章寫的咋樣,評價評價,大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