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史上最無恥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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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起那首賀壽詞離奇失蹤之事,裝裱字畫的老板滿肚子委屈,不知道該找誰說。
    原本他打算尋一位書法名家仿一張,但連著找了四五位蜀州城有名的落魄的擅長書法的大家,都沒能寫出那位的一成韻味。
    到得後來,裝裱行老板仍不死心,花大價錢請貴雲書院的書法名家嶽明先生出手,方才有了原字的五成光景。
    但他卻實在不敢說出這句話,生怕嶽明先生以為他在貶低,隻得拿著這幅字又是磨磨蹭蹭好些天,才交給小蝶。
    而裝裱行老板不知道的是,字剛到陳逸手中,他便看出自己的賀壽詞被掉包了。
    並且還是拿一幅十分拙劣的仿寫品給他交差,好像生怕他看不出來似的。
    “這種字也好意思落姑爺我的款?”
    “什麽?這不是姑爺的字?”
    陳逸解釋幾句,小蝶明白過來,登時豎起眉頭。
    不待陳逸多說,她就拿著那幅字火急火燎的出門。
    “姑爺,我找他去!”
    陳逸瞧著她的背影,啞然失笑。
    哪知小蝶回來後,神情沮喪的說道:“姑爺,那幅字找不回來了。”
    “哦?”
    “裝裱行的老板說,那幅字當天晚上就丟了,他裝裱好的那幅還是找貴雲書院嶽明先生寫的。”
    陳逸哦了一聲,倒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興許是某個書法愛好者瞧上了他那幅字,一時糊塗把字偷了。
    “字呢?”
    “還在裝裱行,”小蝶憤憤不平的說:“那老板忒是可惡,丟了之後不說,還找人仿寫,太壞了。”
    陳逸瞅了她一眼,遲疑著問:“你沒有說些別的吧?”
    小蝶想了想,“我說了很多,不知道姑爺問哪一句。”
    “就是類似那幅仿寫的字不行,很拙劣之類的話。”
    “這樣的嗯……我好像說得都是這種話。”
    “……”
    陳逸歎了口氣,讓她在旁邊磨墨。
    小蝶察覺到他的異樣,一邊磨墨,一邊問道:“姑爺,是小蝶說錯話了嗎?”
    “倒也沒有,隻是吧……”
    那位嶽明先生剛好是探花郎李懷古的恩師。
    這種話要是傳到他耳朵裏,怕是憑白惹人生厭。
    想了想,陳逸沒再說下去,省的讓小蝶多想,拿起狼毫筆鋪開一張新的雲鬆紙。
    定了定神,他腦中浮現大致框架構圖,便蘸了墨汁,落筆翻腕重新書寫那首《永遇樂·誌慶蕭侯》。
    這一次他沒再用魏青字,而是使用已經提升至精通級的行書筆法。
    隨著更加隨性書寫的一筆一畫,好似貼合他的心境般,他的體內一縷縷氣機悄然浮現,牽動周遭的天地靈元,凝聚在那支狼毫筆尖。
    每落一字,便渾然天成般獨自成華,隱約有一層微弱的瑩白光澤在字上閃爍。
    小蝶在旁邊探著腦袋看著,看到那些瑩白,差點以為眼花了。
    待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時,已經書寫好的字上麵的確沒了瑩白光澤,但新寫的字上卻又浮現一層。
    小蝶微微張大嘴巴,看看神情認真的陳逸,又看看他筆下書寫出來的字。
    來回幾次後,她連忙捂住嘴巴沒敢開口,生怕打擾了姑爺書寫的意境。
    盡管她看不懂,也不明白這種跡象的含義,但是卻知道此刻的姑爺好似散發光芒一般,讓她不敢妄動。
    片刻之後。
    陳逸寫完,題詞牌、落款並蓋上印章,這才放下狼毫筆長出一口氣。
    隻不過他的神色仍舊肉眼可見的疲憊許多,他揉著眉心靠到椅子上。
    “拿些吃的來。”
    小蝶回過神來,連忙去拿了些糕點和水來,然後站在陳逸身後,手掌輕柔的按著他的太陽穴。
    “姑爺,你方才的樣子好……好厲害。”
    陳逸稍稍坐正些,閉著眼睛享受她的手指按壓,身心放鬆許多。
    “說說看,哪裏厲害了?”
    “就,就是那些字,它們上麵都發著光,很漂亮。”
    “是嗎?”
    陳逸明白過來,小蝶應是說他的氣機牽動天地靈元後在字上留下的意境。
    這一點,自從他習練武道之後就知道了,並且隨著他的修為增加,他運用的越發純熟,幾乎是意隨心動。
    等他將書道再有突破,他的書法便能跟著更進一步,所寫的字帖上的意境會更有韻味。
    隻是那個時候,他九品境的修為明顯不夠用了。
    休息片刻。
    陳逸便讓小蝶帶著字畫前往裝裱行,“記得帶幾名甲士過去守著,免得這次再被人盜了去。”
    “知道了姑爺,這次小蝶一定不會讓它丟了!”
    最好是這樣,不然等裝裱好這首賀壽詞,老侯爺的壽辰都過去了。
    ……
    翌日。
    東方微光浮現,照在雲霞上生出一絲紫氣。
    蜀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輛雕雲畫蛟的馬車停在路邊,沈畫棠一身素白衣裙,抱著長劍麵無表情的站在車架邊上。
    她的樣貌雖不漂亮,隻算清秀,但是那身清冷的氣質,仍惹得往來的車駕多瞧上一眼。
    沈畫棠毫無所覺,眼眸直直看著官道盡頭。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她看到一麵掛著蕭家赤旗的車駕遠遠駛來,才敲了敲車廂道:
    “大小姐,二小姐的車駕到了。”
    “有勞了。”
    蕭婉兒掀開簾子,在沈畫棠的攙扶下走下馬車,攏了攏身上的大髦,讓領子間的絨毛包裹住脖頸。
    她看著遠處車駕,遠遠地抬起手略高於肩膀,揮了揮。
    “二妹,這裏。”
    聲音雖輕,但遠處車駕上的人已然聽到,接著便是一道清冷聲音傳來:
    “勞煩大姐在此等候。”
    話音剛落,馬車呼嘯而來,停在蕭婉兒麵前。
    緊接著一身輕便俠客裝扮的蕭驚鴻跳下馬車,高高的馬尾辮隨風飄蕩,麵上仍然戴著那張銀質半甲,隻露出晶瑩玉白的口唇下顎。
    蕭婉兒上前拉住她,蒼白臉上露出一絲嬌柔笑容,“不礙事,我也隻早到了一個時辰。”
    蕭驚鴻勾起一抹笑容,點頭道:“大姐,外麵風寒,車上說。”
    說著,她拉著蕭婉兒一並坐上車。
    待她們坐穩,沈畫棠跟著跳上車駕,揮舞長鞭抽在馬屁股上,“駕!”
    噠噠……
    馬蹄踏在官道上,沒有在長長的進城隊伍中排隊,而是從旁邊空蕩蕩的城門穿過。
    “二妹,此番巡視三鎮多有辛苦,稍後不著急出去,在家多休息些時日。”
    “好。”
    蕭驚鴻點點頭,剛要開口說話,耳垂微動,蜀州城內周遭一連串的聲音傳進她的耳裏。
    蕭府陳逸,陳輕舟,青天白日強搶民女,還逛過窯子?
    史上最無恥的贅婿?
    蕭驚鴻微微抿嘴,眼神銳利幾分。
    我看他是史上最無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