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淚水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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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深處,一棵高大的樹上,坐著一個紮著淡紫色長辮的小女孩。她的雙腿輕輕晃動著,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像是一個在樹上玩耍的普通孩子。
然而,樹下幾隻靜靜地守護的名為沃爾加姆的犬形魔獸卻暴露了她的不尋常。
“果然和‘母親’說的一樣。卡萊爾·艾爾瑟蘭,真是個愚蠢的家夥,那個地方已經無法阻擋‘壞壞的小動物’們了。”
她輕輕拍了拍手,身上的氣息突然變得陰冷起來,一股類似瘴氣的氣息從她身上緩緩升起。
“好了,大家一起上吧,把成功的消息帶回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樹下的魔獸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瞬間躁動起來。它們的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芒,低吼著向森林外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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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禁書庫內。碧翠絲站在卡萊爾身後,小小的手掌緊貼在他的背上,瑪娜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體內。
然而那道詛咒就像無底洞般貪婪地吞噬著所有魔力,卡萊爾的臉色已經白得像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堅持住..."碧翠絲咬著牙低語,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平日裏高傲的表情此刻隻剩下擔憂。
在得知咒術師本體竟是潛伏在附近森林的魔獸後,拉姆已經帶著滿腔怒火衝了出去。昴也執意跟隨,她無法眼睜睜看著這一切。
愛蜜莉雅跪坐在卡萊爾另一側,她雙手交疊放在卡萊爾肩膀上,魔力如同月光般溫柔地包裹著他。但即便如此,兩人的魔力加起來也僅僅是勉強維持著卡萊爾的生命不滅。
"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碧翠絲突然開口,聲音因為持續輸出魔力而有些發抖,"什麽叫“找到後就呼救,千萬不要逞強”你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卡萊爾微微睜開眼,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碧翠絲大人...現在...解釋這個..."
"夠了!"碧翠絲突然提高音量,卻又立即壓低,"反正一定是什麽愚蠢的理由.…..”
卡萊爾輕輕閉上眼睛,將全部精力都用在維持意識清醒上。他在心中默默祈禱著,“昴...拉姆...一定要呼救啊...”
房間另一側,蕾姆躺在碧翠絲的小床上,纖細的手指死死抓著被單。她拚命想要起身,但身體因為虛弱動彈不得。淚水無聲地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枕頭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對不起...對不起..."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包含著悲痛欲絕的自責。
"為什麽...為什麽死的不是我..."她瘦弱的肩膀忍不住顫抖。如果當時她能再堅強一點,如果她能忍住不呼救,如果...無數個"如果"像尖刀般刺穿她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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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裏,拉姆和昴並肩站立,背靠著一座綠丘。綠丘上躺著許多孩子,他們被一層陰屬性防禦魔法保護著,都是昴和拉姆剛剛發現阿拉姆村的村民。孩子們無一例外地陷入了詛咒的狀態,雖然情況還沒有卡萊爾那麽嚴重,但顯然已經危在旦夕,果然...蕾姆是在采購時被詛咒的。
昴看著一個最多十二歲的小女孩正無意識地抽搐著,心裏像被針紮般難受。這些無辜的孩子,還有蕾姆...卡萊爾…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詛咒。
雖然很想把這些孩子們先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但是周圍,成群的魔獸將他們團團包圍,獠牙外露,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準備隨時準備撲上來將他們撕碎。拉姆的風屬性魔法不斷釋放,風刃如同利劍般收割著魔獸的生命,四周零零散散地躺著魔獸的屍體。然而,魔獸的數量似乎無窮無盡,源源不斷地從森林深處湧出。
“艾爾·芙拉!”
拉姆手中的風刃再次呼嘯而出,將一隻撲來的魔獸攔腰斬斷。她的呼吸已經變得紊亂,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浸濕,緊貼在蒼白的皮膚上。
"該死的畜生!都給我去死啊!"
拉姆怒吼著,又一道風刃飛出,但威力明顯比之前減弱了許多。那道風刃將一頭魔獸攔腰斬開一半,血液噴濺在枯葉上。那頭魔獸發出淒厲的哀嚎,拖著半截殘軀在地上瘋狂扭動,內髒從傷口處滑落,最終在痛苦的抽搐中漸漸沒了聲息。
昴敏銳地注意到拉姆的狀態:"前輩!你的魔力..."
卡萊爾的魔導具此刻正緊握在拉姆手中,源源不斷的魔力通過這個裝置注入她疲憊的身軀。魔導具表麵閃爍著微弱的藍光,如同呼吸般明滅不定。
"閉嘴!專心應敵!"拉姆厲聲喝道,然而她的手臂卻在微微顫抖,這個細微的破綻暴露了她真實的狀況。
作為鬼族,本該通過角來汲取魔力釋放魔法。但斷角的缺憾讓她隻能依靠體內的"門"來轉化魔力。持續的高強度戰鬥已經讓這些魔力通道不堪重負。
就在這時,昴注意到了什麽,一隻小魔犬從草叢中鑽了出來。它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有些可愛。然而,周圍的魔獸見到它後,竟然紛紛停下了進攻,甚至開始對小魔犬俯首稱臣,像是在迎接它們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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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昴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那隻小魔犬開始變形。它的身體逐漸膨脹,皮毛變得粗糙而猙獰,四肢粗壯如樹幹,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芒。片刻後,它的體型已經膨脹到了三米之高,它仰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仿佛整個森林都在它的吼聲中顫抖。
“就是它嗎……”
拉姆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她死死盯著那頭變形的魔獸,腦海中閃過卡萊爾蒼白的麵容。
"呼救?嗬..."
拉姆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喉間泛起鐵鏽般的血腥味。那個騎士,為了救蕾姆連命都不要了,現在肯定正強撐著虛弱的身體等著他們的信號。若是此刻呼救,那家夥絕對會拖著殘破的身軀趕來,做出更不要命的舉動。
"開什麽玩笑...…”
那個把別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重要的笨蛋!
"不能再讓蕾姆背負更多罪孽了..."拉姆的嘴角揚起一抹決絕的弧度。她緩緩抬起手,風元素在掌心凝聚成銳利的光刃。
"就在這裏...由我來終結這一切!"
她的聲音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風刃的光芒映照在她淩厲的側臉上,將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眸照得格外明亮。周圍的空氣開始躁動,落葉在她腳下打著旋兒升起。
"蕾姆的罪...由我這個姐姐來承擔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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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書庫內,卡萊爾還在與體內肆虐的詛咒進行著無聲的搏鬥。突然,詛咒的力量變得異常狂暴,如同饑餓的野獸般瘋狂撕扯著他的魔力。
"碧翠絲大人..."卡萊爾猛地睜開眼,聲音虛弱卻帶著急迫,"快去查看宅邸周圍的情況。"
碧翠絲手上的魔力輸送微微一滯,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困惑:"什麽?"
"快去看看...希望是我的錯覺。"卡萊爾的聲音越來越輕,但語氣中的緊迫感卻越發明顯。
碧翠絲抿了抿嘴唇,迅速起身打開門朝外走去。她快步來到窗前,眼前的景象讓她大驚失色,宅邸的結界已然破碎,密密麻麻的魔獸正蜂擁而至,它們猩紅的眼眸在黑暗中明滅閃爍。最前排的魔獸已經撲到庭院裏,利爪在石板路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響,猩紅的眼睛在夜色中連成一片可怖的光海。
碧翠絲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手指在空中劃出複雜的軌跡。磅礴的陰屬性魔力從她體內奔湧而出,在宅邸周圍構築起一道半透明的屏障。魔獸群撞在屏障上發出刺耳的嘶吼,卻無法再前進一步。
"暫時...擋住了。"碧翠絲喘息著說道,她轉頭對著禁書庫方向喊道。"貝蒂現在要維持屏障,沒法繼續給你輸送魔力了!"
禁書庫內,卡萊爾聽到這個消息,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他明白了,這場刺殺的目標從來就不隻是蕾姆,而是宅邸的所有人。
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蕾姆終於有力氣搖搖晃晃地走到卡萊爾麵前,愛蜜莉雅想要攙扶,卻被她輕輕推開。
"為什麽..."
“蕾姆,可以麻煩你扶我起來嗎?”
蕾姆藍色的眼眸中盈滿淚水。"為什麽要救我?如果蕾姆剛才就死去的話..."
"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卡萊爾猛地拔高音量,嘶吼聲裹挾著不容置喙的堅毅,可話音剛落,一股鮮血奪口而出 ,在慘白的唇角蜿蜒。
他氣息微弱,艱難地緩了緩,低聲道:“...能扶我起來嗎?我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蕾姆機械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起卡萊爾。兩人緩慢地向門外移動,每一步都用盡了全身力氣。卡萊爾能感覺到體內的詛咒正在瘋狂吞噬他的魔力,就像要將他拖入無盡的深淵。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紅發騎士的身影。
當窗外煉獄般的景象映入兩人的眼簾時,蕾姆整個人如遭雷擊。她的雙腿突然失去力氣,全靠依靠著窗台才沒有跪倒在地。現在……與記憶中的那個夜晚如此相像。
"原來...是這樣啊..."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全都是...蕾姆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
卡萊爾突然說道,聲音異常清晰。他閉上眼睛。
"我聽見了...拉姆,謝謝你..."
是火焰……
蕾姆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景象——卡萊爾周身漸漸浮現出純白色的火焰,那火焰並不耀眼,卻帶著某種令人心悸的純淨。
隨著火焰的光芒流轉,卡萊爾原本虛弱的身軀逐漸挺直。但蕾姆敏銳地注意到,他的臉色反而變得更加蒼白。火焰每增強一分,他的呼吸就沉重一分。
"卡萊爾大人..."蕾姆的聲音微微發顫。她看到那聖潔的火焰中,隱約有血色在卡萊爾的衣袖下蔓延。這力量絕非毫無代價。
最令她心碎的是,即便承受著這樣的痛苦,卡萊爾的表情依然平靜。他緩緩活動手指,適應著這份力量,眼神堅定得讓人心疼。那火焰越是神聖,就越發襯得他嘴角那抹血痕刺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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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可以結束了,我向你保證,這個夜晚一定會過去,並且會成為一片藍天。”
“卡萊爾大人……這是什麽?您要去哪裏……”
“去戰鬥。”
“我不想看到有人因為它們流下悲傷的淚水。今天晚上,誰都不會死。”
“為什麽……值得嗎?”
卡萊爾轉頭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值得,因為你向我求救了。"
碧翠絲看到了這一幕,她的瞳孔驟然收縮,小小的身軀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擊中。她死死盯著卡萊爾周身燃燒的白焰,嘴唇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這...這就是你的底牌?"她的聲音突然拔高。"你瘋了嗎?居然燃燒自己的歐德!"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碧翠絲攥著裙擺的小手不停發抖,四百年來積累的魔法知識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你這個...無可救藥的..."
她的聲音突然哽住,眼眶泛起不自然的紅色。白焰映照在她稚嫩的臉上,將那張總是高傲的麵容照得無比蒼白。
"碧翠絲大人,蕾姆和愛蜜莉雅大人,就拜托你了。"
【卡萊爾的佩劍】不過是王國騎士團最基礎的騎士劍,是卡萊爾正式受封騎士時獲得的標配武器,劍柄上刻著王國的徽記,自卡萊爾成為正式騎士後,便一直使用這種款式。正常情況下,若是卡萊爾全力揮劍,騎士劍根本承受不住那股威力,斬擊之後便會瞬間消散。
不會削弱男主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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