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所有王選者都拒絕了……
    卡萊爾牽著昴的手走出普莉希拉的府邸，兩人的影子在石板路上拖得很長。昴的指尖冰涼，掌心卻滲著冷汗。
    "昴。"
    卡萊爾的聲音讓恍惚的少女猛地驚醒。她抬頭時，發現騎士正凝視著自己，藍色的眼眸裏沉澱著某種決意。
    "白鯨...和魔女教出現了，是嗎？"
    這句話像利劍刺穿胸膛。昴的臉色瞬間慘白，她意識到了…他聽到了，聽到了一切。
    不要...求求你...別去...別再一次...
    她在心中瘋狂祈禱，可命運從不垂憐。
    "我先回宅邸。"卡萊爾輕輕整理她被風吹亂的劉海，"我會拜托菲利克斯照顧你，等解決完——"
    "不行！！"
    尖叫聲劃破暮色。昴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不能去！絕對不能去！" 她的聲音支離破碎，"你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淚水大顆大顆砸在兩人交握的手臂上。卡萊爾怔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昴，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的稻草。
    "聽著，"他與她平視，"三大魔獸之一的白鯨確實危險，大罪司教也很棘手..."
    溫暖的手掌撫上她淚濕的臉頰。
    "但還沒交手，誰知道結果呢？" 他揚起一抹自信大笑容。
    “不是的！！"
    昴瘋狂搖頭，發絲黏在滿是淚痕的臉上。
    "你不明白...白鯨那些霧氣如果吞噬你...所有人都會忘記你...連存在本身都會被抹消...！"
    她的哭喊引來路人側目，但此刻什麽都不重要了。
    "求求你...別走...別回去..."她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對了！我可以...我們可以現在就離開王都，去卡拉拉基，去任何地方..."
    卡萊爾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指。
    "昴，冷靜點。如果連我都——"
    "忘了那座宅邸吧！"昴突然尖叫出聲，隨即又像被自己嚇到般縮了縮脖子，"對不起...但是...求你了..."
    淚水不停決堤，她語無倫次地比劃著。
    "那些霧氣...會溶解你的身體...你的存在會被所有人遺忘！我...我親眼看見..."
    "親眼？"他顯然沒明白。“什麽時候？在哪裏？"
    昴猛地咬住嘴唇，鮮血滲入齒縫。
    "請你相信我！就這一次...就這一次聽我的好不好？"
    騎士陷入沉思。遠處鍾樓傳來整點報時，驚起一群白鴿。
    他最終開口，"但愛蜜莉雅大人，拉姆，還有村民們怎麽辦？"
    "我們可以警告他們！現在就派信使——”
    話語突然停止，昴想到了，白鯨已經在唯一去往宅邸的路上出現了，她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你真的會死的…別去…求你了……”
    “昴，冷靜一點。”
    “為什麽啊！為什麽一定要去送死啊！笨蛋！白癡！自以為是的混蛋騎士！"
    卡萊爾看著崩潰的昴。終於問出了那個困惑他的問題。
    “為什麽...昴會如此確信我一定會死呢？"
    卡萊爾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昴的心口。她整個人僵在原地，瞳孔劇烈收縮著。
    他不知道...他怎麽可能知道...
    在那個輪回裏，他被灰霧吞噬的樣子...在更早之前，他化作光點的模樣...
    昴的指尖開始不受控製地抖動。夕陽的餘暉灑在卡萊爾的側臉上，勾勒出她記憶中分毫不差的輪廓，那個會在晨光中對她微笑的騎士，那個總是把"沒事了"掛在嘴邊的笨蛋。
    怎麽辦...要怎麽才能讓他明白...
    明明他這麽相信我...
    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閃過。
    死亡回歸
    告訴他...把真相說出來...
    如果是卡萊爾的話，一定會相信我的...隻要他知道自己會死，就一定會留下來...
    但隨即，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昴想起那隻漆黑的手掌，想起心髒被威脅的感覺。
    會真正的死亡嗎...說出真相的話...
    但是...
    她抬起頭，看著卡萊爾擔憂的眼神。那雙藍眼睛一如既往地清澈，倒映著她狼狽的模樣。
    沒關係...就算我會死......隻要他能活著...
    昴深吸一口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卡萊爾..."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地。
    "其實……其實……"
    昴的聲音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擠出這幾個字。
    卡萊爾靜靜地注視著她，眉頭微蹙，眼中帶著困惑與擔憂。
    "我……我……會死亡回歸！"
    這句話終於脫口而出。
    昴猛地低下頭，緊緊閉上眼睛，像是等待審判的囚徒。
    他會相信我嗎？
    他會留下來嗎？
    還是說……我會……
    她的心跳幾乎要衝破胸膛，耳邊隻剩下血液奔流的轟鳴。
    然後——
    "砰。”
    一個沉重的重量突然撞進她懷裏。昴的身體踉蹌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扶住。
    ……？
    她緩緩睜開眼，卡萊爾的身體無力地靠在她身上，頭垂在她的肩膀上，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
    "卡萊爾？"
    她的手指顫抖著捧起他的臉。
    然後——世界在這一刻崩塌。
    卡萊爾的眼睛還睜著，但那片湛藍已經失去了焦點，瞳孔擴散成無神的黑暗。
    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順著下巴滴落，在昴的指尖留下溫熱的觸感。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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