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輪回的死亡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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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書庫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血腥氣混合的微妙氣味。
    貝蒂的雙手懸浮在裘斯身前,眉頭緊鎖,治愈魔法光芒如同螢火般緩緩流轉。
    裘斯癱坐在她對麵,後背倚靠著書架,淩亂的綠發被冷汗浸透,黏在蒼白的臉頰上。他的嘴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線,卻沒有發出一絲痛苦的喘息。隻有那微微顫抖的肩膀和不斷滾落的汗珠,暴露著他正在承受的劇痛。
    治愈魔法的光芒漸漸熄滅。
    貝蒂收回手,凝視著眼前的男人——那些遍布全身的傷口已經愈合,但最醒目的創傷卻依然存在,貝蒂看著裘斯雙臂的位置,或者說原本存在雙臂的位置。
    \"為什麽......要拒絕?\"很輕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那兩道猙獰的斷口。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用高階治愈魔法為他再生雙臂。但裘斯——拒絕了。
    裘斯抬起頭,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他的眼神疲憊卻平靜,好像失去雙臂對他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碧翠絲,真是謝謝你救了我......那個女人......似乎以為不可視之手是由手臂控製的......\"
    答非所問。 貝蒂聽懂了——這是拒絕,用輕描淡寫的解釋來回避她真正的問題。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貝蒂的目光緩緩下移。即使裘斯的雙臂還在,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眼底深處那抹揮之不去的疲憊——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倦意,而是靈魂被掏空後的虛無。
    這個人......已經不想活下去了嗎......
    自從恢複清醒後,裘斯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當閉上眼睛,那些被他親手殺害的麵孔就會在黑暗中浮現。
    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那是身體在抗議。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進食是什麽時候了。隻有在頭暈目眩、連站立的力氣都快消失時,他才會機械地咽下幾口食物。
    審判遲遲未至……既然無法自我了斷,那就用這種方式…..
    不可視之手不再像過去那樣瘋狂地撕扯他的精神,但每次使用,肉體仍要承受巨大的負擔。在與獵腸者的戰鬥中,就在那鋒利的刀尖即將刺入他腹部的刹那,貝蒂將他拉進了禁書庫。
    貝蒂小小的拳頭攥得發白。她盯著裘斯那副對生命毫不在意的模樣,嘴唇緊緊抿著。最終,她無力地鬆開手,隻冷冷地丟下一句。
    \"不許死在貝蒂眼前。\"
    說完,她轉身走向禁書庫的另一側。她的小床上躺著昏迷的弗雷德莉卡——金發女仆的身高超出了床的長度,顯得有幾分局促。她的傷口已經治愈,呼吸平穩,隻是仍未蘇醒。
    梅麗被拍昏後,影獅子帶走了她,而岩豚……
    貝蒂的思緒被一陣異樣的動靜打斷。 她猛地抬頭,有人在宅邸一扇一扇地打開房門,是在找禁書庫嗎?
    ——————
    銀白的騎士劍再一次貫穿了艾爾莎的胸膛,鋒利的劍尖從她後背透出,帶出一串暗紅的血珠。她的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後無力地向後仰倒,最終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錯呢......真棒啊......\"
    聲音帶著滿足的笑意,完全不像是將死之人的遺言。紫色的瞳孔逐漸失去焦距,生命的氣息又一次從她身上消散。
    卡萊爾緩緩抽出長劍,劍刃上的鮮血順著血槽滴落。他的眼神依舊警惕,沒有絲毫放鬆。
    第幾次了?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殺死她了。十次?二十次?還是更多?每一次,她都會在短暫的死亡後重新睜開眼睛,帶著那抹令人不適的微笑再次站起。
    果然——
    僅僅一個呼吸的間隔,艾爾莎的睫毛輕輕顫動,那雙妖異的紫瞳再次睜開。卡萊爾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欺身上前,長劍直刺她的咽喉。艾爾莎本能地抬起殘破的彎刀格擋,但早已瀕臨極限的刀刃終於在這一擊下徹底崩碎!
    \"哢——!\"
    金屬碎片四散飛濺。
    艾爾莎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就是現在!卡萊爾的劍鋒沒有絲毫停滯,順勢劃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嗤!\"
    鋒利的劍刃割開了她的脖頸,鮮血噴湧而出。艾爾莎的瞳孔微微擴大,隨即再次失去了光彩。
    然而,僅僅下一秒——
    \"呼......\"
    她又一次睜開了眼睛,喉嚨上的致命傷口已經消失無蹤,她輕盈地向後躍開,躲過了卡萊爾的追擊,隨手將手中僅剩的彎刀碎片丟到一旁,轉而從身體的綁帶上抽出一把投擲匕首。
    \"看來浪費了一次機會呢......不過......真讓人愉悅啊。\"
    她的聲音甜膩,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熱。 \"謝謝......不過,你可以再粗暴一點哦?每一次都是致命傷......\"
    她的笑容更深了,帶著某種扭曲的期待。 \"你難道沒有那種......給予仇人更多痛苦的想法嗎?\"
    卡萊爾的劍刃上沾滿了粘稠的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響。握劍的手已經開始微微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純粹的體力消耗。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原本以為隻要不斷斬殺,總能讓對方無法複活,但這個想法顯然比預想的要困難得多。每一次死亡後,艾爾莎都會完好無損地重新站起。
    麵對卡萊爾戒備的姿態,艾爾莎微微歪頭。\"真是的~不要那麽嚴肅嘛。\"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匕首的刃口,眼神死死鎖定卡萊爾的腹部。
    \"雖然可能有點對不起雇主......\"她輕笑著,\"但我對那些你要保護的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哦?\"
    下一秒,她的語氣驟然變得狂熱。
    \"我現在——隻想著你的腸子!\"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蹬地、蹬牆、蹬天花板,艾爾莎以超乎常理的軌跡在空間中反複彈射,速度快到幾乎留下殘影。常人根本無法用肉眼捕捉她的動作,但卡萊爾仍能憑借戰鬥本能勉強應對。
    如果使用大範圍魔法......
    但是否決了這個想法。雖然\"烏爾·修瑪\"那樣的廣域攻擊確實能一擊製勝,但在對方複活次數未知的情況下,必須保留魔力。
    \"唰!\"
    劍光閃過,艾爾莎的頭顱高高飛起。
    但僅僅一眨眼的時間,她的身體已經重新接回了頭顱,脖頸上連一道疤痕都沒留下。這種怪誕的複活方式絕非加護或流星的能力所能解釋,卡萊爾不知道對麵是什麽東西。但,眼前的\"東西\"絕對不是人類。
    \"我究竟還要死多少次......\"
    艾爾莎舔了舔嘴唇,紫瞳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 \"才能感受到你"內在"的溫暖呢?\"
    她刻意加重了\"內在\"這個詞的發音,顯然不是在指心靈,而是更具體、更血腥的東西。
    \"梅麗那孩子還沒醒來嗎?\"她抱怨道,“真希望可以有替換的武器啊......\"
    “我究竟還要殺你多少次?\"
    這詭異的死亡舞蹈在昏暗的走廊中不斷重演。即便在漫長的騎士生涯中,卡萊爾也從未遇到過如此怪誕的景象——眼前的\"存在\"早已超越了怪物的範疇,更像是某種扭曲的詛咒具現化。
    艾爾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誰知道呢。\"
    她的回答輕飄飄的,卻帶著令人不安的真實感。
    【詛咒人偶】...
    艾爾莎的出身來自北國古斯提科聖王國,那裏存在著一種被稱為\"詛咒人偶\"的禁忌力量。掌握這種力量的人將成為不死的殺戮機器,直到完成刺殺目標的使命。
    就在不久前,在陰暗的監獄中,梅麗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艾爾莎最後的\"姐妹\"——那個缺失了靈魂的人,不知為何獲得了解脫。而這份被拒絕的力量,如今重新回到了艾爾莎身上。
    完美的詛咒人偶...不殺死目標就不會死去的存在...而那個目標...就是艾爾莎眼前的人。
    身體再一次恢複了生機。不斷避開卡萊爾的劍鋒。原本拉近的實力差距,因為武器的破碎再次變得懸殊。但每一次死亡,每一次複活,她都在貪婪地汲取著某種情緒。
    \"真棒啊...\"
    她的聲音帶著陶醉般的顫抖,紫眸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
    \"這已經是我們第48次的...親密接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