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各自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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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昴與弗雷德莉卡的對話持續深入,話題轉向了加菲爾將聖域稱為\"試驗場\"的特殊稱謂。麵對這個疑問,弗雷德莉卡並未刻意隱瞞,但她的回答卻帶著明顯的保留。
    具體細節弗雷德莉卡不是很清楚,隻知道個大概。根據典籍所記載,聖域最初是由【強欲魔女】建立的,作為專門進行某些實驗的混血兒隱世村落。
    大約在幾百年前,梅劄斯家族的祖先與強欲魔女簽訂了某種契約。自那以後,管理聖域就成為了梅劄斯家族代代相傳的職責。
    昴聽著這番解釋,眉頭不自覺地皺起。雖然這些確實是難得的曆史秘聞,但在當前危機四伏的處境下,研究幾百年前的往事顯然不是當務之急。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而她更需要的是能夠解決眼前困境的實用情報。
    談話逐漸觸及核心問題,那條能夠將人傳送到魔女墳墓附近的項鏈。昴清楚地記得,這枚作為\"聖域鑰匙\"的項鏈,正是由弗雷德莉卡親手交給卡萊爾的。
    然而,當昴提出這個關鍵問題時,弗雷德莉卡的臉上浮現出最真切的困惑。嘴唇輕啟卻遲遲沒有出聲,那雙眼睛裏的迷茫不似作偽,她似乎對傳送功能完全不知情。
    如果這隻是一把普通的鑰匙......那麽傳送功能必定是被人後期動過手腳。
    昴立即追問可能接觸過項鏈的人選。但是,弗雷德莉卡竟在這個問題上選擇了拒絕回答。
    \"你......\"昴的聲音低沉下來,\"是不是把我當傻瓜了?\"
    這句壓抑著怒氣的質問讓空氣瞬間凝固。弗雷德莉卡明白,無論此刻是否回答都已無濟於事,沉默本身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你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肯定又是因為那個契約吧?而能在通往聖域的鑰匙上動手腳的家夥......\"
    \"既然你否認是自己做的,那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羅茲瓦爾那個混賬了。\"
    曾經的\"那家夥\"變成了充滿惡意的\"那混賬\"。弗雷德莉卡確實對項鏈被動手腳一事毫不知情,但她無法否認一個事實,這條項鏈確實是羅茲瓦爾親自交給她,並明確囑咐要轉交給卡萊爾的。
    \"那個......\"弗雷德莉卡的聲音略顯急促,\"請先不要輕易下結論。老爺她......沒有理由要害昴小姐的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弗雷德莉卡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從現有的線索來看,羅茲瓦爾的嫌疑確實高得離譜。
    \"雖然老爺的嫌疑確實很高......但是做這種事情對羅茲瓦爾大人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從雙方的視角來看,這個說法確實有一定道理。羅茲瓦爾表麵上確實缺乏這樣做的動機,既不會帶來實質利益,又可能破壞與昴等人的關係。
    這種虔誠的忠誠......昴注視著弗雷德莉卡極力辯護的樣子。聯想到這位女仆坎坷的過去和被收留的恩情,她如此堅定地維護羅茲瓦爾倒也並不令人意外。
    但昴已經不打算再聽任何解釋了。
    等王選結束......她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帶著卡萊爾和蕾姆遠離羅茲瓦爾。
    除了以後過節時可能還要來探望拉姆和碧翠絲外,她不想和這人扯上關係了。
    能問的問題似乎已經問得差不多了。在禁書庫的角落裏,裘斯的雙臂正在緩慢再生,魔法的光芒如流水般包裹著他的傷口,新生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生長,但整個過程比預想的要緩慢許多。
    昴正思索著還有什麽情報可以打聽時,禁書庫的大門突然發出輕微的\"吱呀\"聲,緩緩打開了。
    她的目光立刻轉向門口,一個熟悉的藍色身影出現在眼前,正是為了斷後而獨自留下對抗基爾狄拉烏的蕾姆。
    藍發女仆的製服上沾染著些許血跡,平日裏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藍發略顯淩亂,那張可愛的小臉上寫滿了疲憊。呼吸還有些急促,顯然是一路疾奔而來。
    \"蕾姆!\"
    昴瞬間衝了過去,慌亂地在蕾姆身邊轉來轉去,檢查著有沒有傷口,蕾姆輕輕握住了昴的雙手,冰涼的觸感讓昴稍微冷靜了些。
    \"別擔心,\"輕柔的聲音傳來。\"蕾姆沒受傷。影獅子已經死了,就像蕾姆說的一樣,隻是魔獸的話奈何不了蕾姆。\"
    就在這時,昴注意到蕾姆的背後似乎背著什麽東西,那是用布料臨時綁在身上的包裹。憑借在宅邸當女仆的經驗,昴一眼就認出來,蕾姆用來綁東西的布料,似乎是......宅邸的窗簾?
    蕾姆鬆開握著昴的雙手,小心翼翼地將背後的包裹取了下來。當她解開那團窗簾布時,裏麵的東西讓昴瞪大了眼睛。
    這是…武器? 而且…這種獨特風格的武器實在太過眼熟......
    就在不久之前,蕾姆成功擊殺了那頭被稱為\"影獅子\"的可怕魔獸。然而,擔憂的情緒卻始終縈繞在她心頭,卡萊爾還在與獵腸者戰鬥。
    她悄悄來到大門附近,遠遠地望向戰場。眼前的景象令她毛骨悚然,卡萊爾一次又一次地斬殺著獵腸者,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命中要害——心髒被刺穿、頭顱被斬落、身體中間被劈成兩半......
    但更可怕的是,無論受到多麽致命的傷害,那個黑發女人都會在短暫的死亡後重新站起。她的身體仿佛不受物理法則的約束,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種東西,哪怕是在典籍中蕾姆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存在。
    想要去幫他......
    這個念頭剛在腦海中浮現,就被理智狠狠壓下。蕾姆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在那樣的戰鬥中,貿然插手隻會成為卡萊爾的累贅。
    並且仔細觀察戰局,雖然獵腸者不斷複活,但雙方的差距實在太過懸殊。卡萊爾的動作依舊從容,甚至連呼吸都沒有紊亂。
    然而,蕾姆很快發現了一個異常之處,獵腸者的武器,那隻彎刀,在經曆了這麽長時間的戰鬥後,為何還能完好無損地握在手中?按照卡萊爾的戰鬥意識,在明知對方會不知道多少次複活的情況下,優先擊碎武器才是最佳策略。
    像是要回應她的疑惑,在幾次斬殺後,卡萊爾抓住一個空隙,劍鋒精準地劈在彎刀的薄弱處。\"鏘\"的一聲脆響,鋒利的彎刀不堪重負,化作無數碎片四散飛濺。
    但令蕾姆震驚的是,艾爾莎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她隻是輕笑著扔掉殘柄,從容不迫地從身體綁帶上抽出一把投擲匕首,再次擺出戰鬥姿態......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蕾姆敏銳地注意到幾隻蛇形魔獸正悄然向戰場靠近。它們猩紅的眼睛在陰影中閃爍,細長的身軀在地板上快速遊動,顯然是要為獵腸者提供支援。
    不能讓它們幹擾戰鬥!
    蕾姆當機立斷,迅速繞開主戰場,流星錘在手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砰!\"的一聲悶響,為首的蛇魔獸被直接砸碎了頭顱。緊接著又是幾次精準的攻擊,剩餘的幾隻魔獸也接連倒下。
    由於距離較遠且動作匆忙,蕾姆起初並未仔細觀察這些魔獸。直到最後一隻蛇魔獸被擊殺時,她才赫然發現——那條蛇大張的嘴巴裏,竟然緊緊咬著一把嶄新的彎刀!
    ......蕾姆明白了獵腸者為何能不斷獲得新武器。顯然,這些魔獸正在暗中為艾爾莎輸送裝備。
    戰場中央,艾爾莎似乎察覺到了補給線的中斷。她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波動,為了搶奪不遠處掉落的一把匕首,她甚至完全放棄了防禦,任由卡萊爾的劍刃貫穿自己的胸膛。這一次死亡,僅僅是為了換取拿到武器的機會。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蕾姆立刻改變了計劃。她暫時擱置了尋找禁書庫的任務,開始在宅邸各處搜尋可能攜帶武器的魔獸。每一處陰影,每一個轉角都成為她警惕的目標。
    而現在,擺在昴麵前的這一大捆彎刀和匕首,足足有二十多把,就是蕾姆這場\"狩獵\"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