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七猛的搖頭，一咬舌尖。舌尖血噴出，劇烈的疼痛讓他恢複了清醒。
    文書末尾浮現出血色簽名，正是顧十七三年前在凶宅房契上的字跡。
    林秀妍突然咬破舌尖，將帶血的佛珠按在琥珀表麵。
    被封存的靈魂發出尖嘯，顧十七趁機用金針刺入琥珀裂隙。
    當饕餮虛影撕碎靈魂幻象的刹那，整座大廈開始崩塌，無數琥珀從天花板墜落碎裂。
    "抓住鳳凰羽！"林秀妍指向從通風管湧來的金焰。
    顧十七扯下燃燒的窗簾拋向火海，涅盤之火竟順著布料攀援而上，在他手中凝成三尺長的火焰長劍。
    天塵的觸須如暴雨襲來，每條末端都睜著富豪們的眼睛。
    顧十七揮劍斬斷觸須，被斬落的眼球在火中爆裂，發出此起彼伏的慘嚎。
    當劍鋒刺入天塵胸膛時，無數契約文書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燃燒的羊皮紙在空中化作灰蝶。
    大廈傾塌的轟鳴聲中，顧十七抓住最後一根鳳凰羽。
    林秀妍將佛珠套上他流血的左手，檀香與火焰交織的刹那，他們隨著涅盤之火穿透空間壁壘。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鳳凰血裔在火海中展翅長鳴，金色風暴裹挾著所有罪惡契約灰飛煙滅。
    火焰長劍貫穿天塵胸膛的瞬間，顧十七察覺觸感不對。
    劍鋒像是刺進了粘稠的瀝青，天塵被洞穿的傷口沒有流血，反而湧出大團糾纏的黑色發絲。
    那些發絲間夾雜著細小的金箔，正是血契文書上用來書寫壽命的往生紙。
    "顧先生不會以為..."天塵被火焰吞噬的麵孔突然露出戲謔笑容，"經營三十年的實驗室，沒有備用軀體吧？"他焦黑的手掌拍向地麵，整層樓的地磚突然翻起，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玻璃艙。
    “顧十七！我知道你是什麽天賦，陰陽雙生，那是神神留下來的奇跡，隻要我得到了神的奇跡，我就能成為這世上至高無上的主宰。”
    “隻要有了陰陽雙生，什麽導演？都要被我踩在腳下。你隻要願意，現在歸降於我，我可以不殺你。”
    “不過你旁邊這個女人得留下來。我還沒吃過泡菜女人的肉呢。”天塵猖狂大笑著。
    仿佛已經把兩人看成了盤中餐囊中物。
    每個艙體內都浸泡著與天塵容貌相同的克隆體。
    林秀妍突然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她脖頸的金色羽毛紋路正在發黑。"是血疫..."她咳出帶著菌絲的血沫，"快毀掉所有屍體..."
    顧十七揮劍斬向最近的克隆艙，卻見天塵本體殘骸化作飛灰卷入通風管道。
    整座大廈的廣播突然響起鋼琴版《安魂曲》，所有鏡麵開始滲出鮮血。
    他們身後的電梯鏡子裏，天塵的身影正從血泊中緩緩浮起。
    "遊戲第二輪。"鏡中的天塵抬手輕敲鏡麵，顧十七腳下的影子突然扭曲成枷鎖纏住腳踝，"讓你見見真正的商品。"
    解剖室突然傳來液壓裝置啟動的轟鳴，三十七張解剖台同時豎立。
    顧十七看到那些天選者的後頸皮被揭開，露出嵌在頸椎上的黑色芯片。
    林秀妍強撐著用佛珠劃開自己手腕，沾血畫出的驅魔陣暫時阻斷了影子枷鎖。
    "芯片...控製..."她每說一個字就有菌花從嘴角綻放，"打碎...總控台..."
    顧十七順著她顫抖的手指望去，鳳凰血裔的水晶棺正在變形重組，棺蓋內側浮現出生物計算機的電路紋路。
    七根斷裂的桃木釘懸浮成北鬥七星陣，每根釘子都連接著解剖台上的芯片。
    天塵的克隆體在此刻破鏡而出，新生軀體皮膚呈半透明狀，能清晰看到血管裏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混著金粉的福爾馬林液。
    他抬手招來漫天血契文書，文書上的簽名突然蠕動起來，化作無數血色蠕蟲撲向顧十七。
    "你以為我為什麽允許鳳凰涅盤？"天塵的聲帶似乎還沒完全長好，聲音像是用砂紙摩擦生鏽的齒輪，"這些孢子..."他吹散手心的黑色粉末，"最喜歡吞噬涅盤後的虛弱期。"
    饕餮撲克牌紅桃a突然發出預警的蜂鳴，顧十七發現左手傷口鑽出畫靈的半透明手臂。
    毒素幻化的民國女子正貪婪地吞噬血疫孢子，被菌絲寄生的畫靈開始實體化。
    他當機立斷斬斷左臂，墨綠色毒血噴濺在總控台上，竟讓生物計算機的電路短路冒煙。
    "你比我想象的狠絕。"天塵鼓掌時指節發出機械齒輪聲，"但還記得命匣嗎？"
    他扯開襯衫，心髒位置鑲嵌著十枚微型膠囊，每顆膠囊裏都蜷縮著袖珍版富豪的靈魂。
    顧十七斷了一臂。
    左臂上傳來紮心的疼痛。
    顧十七用黃金鎖子甲包裹住傷口。但沒想到還有止血的功效。
    黃金鎖子甲也沒能擋住對方的手段。看來……
    這個天塵用的根本就不是詭異能量。
    而是天賦能量。
    他不知道奪舍了哪個天賦者的天賦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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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才讓顧十七如此狼狽。
    林秀妍突然擲出佛珠，108顆檀木珠在空中組成降魔杵。顧十七踩著珠鏈躍起，火焰長劍劈向天塵頭頂的瞬間，整座大廈突然傾斜四十五度。
    所有玻璃艙的克隆體集體睜眼，他們撕開艙門時帶起的福爾馬林液，在空中匯聚成巨大的手掌。
    "小心...重力操控..."林秀妍話音未落就被無形力量壓在地麵，她的脊椎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顧十七在空中擰身躲過液體巨掌，劍鋒轉向劈開樓板，塌陷的鋼筋混凝土中露出藏在夾層的真正實驗室——上千個連接著腦機的植物人，正在為天塵的係統提供生物算力。
    天塵的本體從總控台緩緩升起，他的下半身已經與生物計算機融合，脊椎延伸出光纖神經接入所有克隆體。
    "這才是我真正的身體。"他的眼球變成高速旋轉的齒輪，"而你剛剛毀掉的，不過是第三百二十八個替身。"
    顧十七的斷臂處突然傳來灼痛，畫靈竟用菌絲為他重鑄了左臂。
    漆黑的菌絲手臂不受控製地抓向林秀妍，卻在觸及她脖頸金紋時突然轉向，狠狠插進自己的眼眶。
    劇痛讓顧十七獲得片刻清醒，他借機將火焰長劍刺入生物計算機的核心。
    "沒用的。"天塵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除非你能同時殺死藏在華爾街、曼哈頓、淺草..."
    他突然噤聲，因為顧十七從傷口摳出一枚沾血的芯片。那是他從醫院角落裏找出的記憶載體。
    火焰裹著芯片插入總控台接口，整個係統突然播放起三年前的監控錄像：天塵親自將昏迷的顧十七抬進實驗室，在他後頸植入第一代控製芯片。畫麵最後定格在芯片編號：001。
    "原來我才是第一個商品嗎……"顧十七笑得咳出黑色孢子。
    菌絲手臂趁機纏住天塵的光纖神經，"那就讓我們...同歸於盡吧。"
    大廈在劇烈爆炸中崩塌，顧十七墜落時看到林秀妍化作金焰鳳凰接住自己。
    然後就昏死過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在百米深的地下廢墟裏，某塊沾染孢子的鏡麵正滲出鮮血，天塵的手指緩緩穿出鏡麵，指尖捏著半枚未被摧毀的命匣膠囊……
    天塵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吞下了膠囊。
    此時此刻現實世界的直播間畫麵也定格在了顧十七從百米高空的醫院大廈垂直墜落。
    他們甚至連化身成金色鳳凰的林秀妍都沒見到……
    “顧十七……隕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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