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辦公室的監控屏幕閃爍著慘白的光，映在顧十七的臉上。他盯著其中一個畫麵——3棟的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踉蹌著走出來，沒走兩步就跪倒在地，開始劇烈嘔吐。
    吐出來的不是胃液，而是一團團黑色的、蠕動的東西。
    那些東西落地後迅速膨脹，像吹氣球一樣撐起人形，最後"噗"地一聲撕裂表皮，鑽出一個渾身濕漉漉的蒼白怪物。而原本的保安，隻剩下一張皺巴巴的人皮攤在地上。
    "又一隻。"顧十七低聲喃喃。
    林月蜷縮在沙發上，雙手抱膝，眼神已經恢複清明。她的皮膚下那些黑色血管消退了不少，但指甲依然泛著不自然的青灰色。
    "我想起來了……"她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導演設計這個世界，是為了選拔天賦商人。"
    顧十七轉頭看她："什麽意思？"
    "大部分人的天賦在這裏都無法使用。"林月抬起頭，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但我發現，你的能力似乎不受影響。"
    顧十七眯起眼睛。
    ——主持人不受規則限製？
    那301呢？他的巨力天賦明明也使用了。難道他也是主持人？
    顧十七掏出手機，業主群裏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六小時前，是一個女人發的語音，點開後隻有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咀嚼聲。再往上翻，滿屏都是"救命"和"誰有食物"。
    這個小區，已經沒多少活人了。
    他靠在物業室的地麵上，顧十七仔細想了一下今天。
    顧十七進入物業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監控。
    坐在物業室，看著物業室裏的監控屏幕，時而有詭異吃了人然後鑽了進去，從人皮鑽進去，然後……
    林月恢複了理智。
    她的記憶裏告訴他，導演為了選拔一批最適合當天賦商人的人，設計了這樣一個世界。大部分天選者的天賦都無法使用，她目前隻發現顧十七的天賦能力不受影響。
    顧十七想了想，也許他是主持人，主持人的能力在規則限製之外。
    301怎麽解釋？這個問題要弄懂，應該找個機會問問301。301也是主持人？
    301的巨力天賦他現在還有印象。
    如果是的話，301的為人可以考慮結交一下。
    顧十七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業主群，這時候群裏已經沒有人說話，看來很多人已經遇難了……
    此時顧十七的手機振動，他發現自己被301拉入了一個四人微信群裏。裏麵都是獨居生活的鄰居們。
    “這個群裏不簡單，我們都是獨居的，我覺得我們如果想活下去的話，應該團結起來，互相分享彼此的情報。”
    顧十七讚同301的提議，畢竟他如果和那些殺過親人的人一起住下去，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在關鍵時候給你背後捅一刀。
    為了不違背規則，他連親人都能殺，這種人……
    “我和301今天去的是超市，你們兩個去的是哪？”顧十七在群裏發。
    “我去的比較晚，去的時候超市已經關門了。我去的是餐廳。”
    “我也是”
    顧十七聽完一驚。
    “什麽？你們吃的是餐廳的東西？”
    顧十七把他在超市看到的超市規則給他們發了過去。
    群裏麵沉默了一會。
    很快對方也把餐廳規則發了過來。
    【餐廳規則]
    1、餐廳提供美味的食物，但保質期隻有24小時。1
    2、餐廳免費提供美味的肉包子，不過不能打包外帶。
    3、餐廳閉店期間裏麵不能待人。
    4、餐廳今天提供100人的食物，先到先得。
    5、切記，超市的東西千萬不能吃。
    可以看出第5條規則和超市的規則一樣，有人為修改過的痕跡。
    他有點懵逼，這兩邊的規則相互矛盾。
    超市說餐廳的肉不能吃，但是超市的肉包子會不會是從餐廳訂的貨？
    餐廳美味的肉包子，他的肉會不會就是從超市買的？超市的肉已經知道是人肉了……
    可是在規則上就說這個肉包子可以吃。
    這個情況就好像是超市說餐廳的東西不能吃，餐廳說超市的東西不能吃。這兩家怕不是在搞商戰吧？
    301開口了，“你們的菜裏有肉嗎？”
    “沒有搶不到。”
    “我吃的隻是素菜。肉菜都被他們給搶走了。”
    “我也是，根本搶不過。”
    顧十七腦袋有點懵逼，即便他是主持人，他也不知道這兩個規則哪個是真的。如果隻用直覺來看的話，目前來看，超市還是稍微靠譜一點。
    畢竟超市的規則會消失。好像，目的就是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看到。
    顧十七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如果按照直覺判斷，超市似乎更可信——畢竟它的規則會"消失"，像是故意不讓更多人看到。而餐廳的規則第五條，明顯有篡改痕跡。
    但問題是……
    "超市的肉，我們已經知道是什麽了。"顧十七低聲自語，"如果餐廳的"肉包子"是從超市進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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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突然抬頭："你聞到了嗎？"
    顧十七一怔，隨即嗅到一股淡淡的腥甜味，像是腐爛的玫瑰。氣味來自——
    監控屏幕。
    他猛地轉頭，隻見所有監控畫麵同時扭曲，變成一片血紅色。緊接著，一行黑色文字浮現在每個屏幕上：
    【天賦測試第一階段完成】
    【存活率：7】
    【晉級者將獲得"商人"資格】
    【最終測試場地：中央噴泉】
    【倒計時：20000】
    "兩小時……"顧十七握緊手機，"看來沒時間糾結規則了。"
    林月搖搖晃晃站起來："帶我一起去。"
    "你？"顧十七打量著她尚未完全恢複的身體，"你現在連走路都困難。"
    "我知道噴泉下麵有什麽。"林月的眼睛黑得嚇人，"導演在那裏藏了一把"鑰匙"。"
    "什麽鑰匙？"
    "能打開"天賦牢籠"的鑰匙。"林月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你以為為什麽大部分人的天賦無法使用？因為導演把它們"鎖"起來了。"
    顧十七的瞳孔微縮。
    如果這是真的……
    "砰！"
    物業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撞響，外麵的東西似乎聞到了活人的氣息。
    "沒時間了。"林月抓住顧十七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裏，"帶我走，否則你永遠找不到真正的出口。"
    顧十七與她對視三秒，突然笑了："好啊。"
    他抽出一張撲克牌，牌麵上，騎士的長槍泛起冰冷的銀光。
    "不過別忘了——"顧十七的聲音輕柔得像在說情話，"如果你敢背叛我，我會讓你活著比死更痛苦。"
    林月鬆開手，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成交。"
    門外，撞擊聲越來越重。
    顧十七點開微信群，發出最後一條消息：
    "噴泉集合，兩小時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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