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重返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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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夜晚沒有星光,隻有一輪血月高懸,將荒原上堆積的白骨照得森然發亮。顧十七拖著沉重的鐐銬,行走在焦黑的土地上,每走一步,腳踝上的鐵鏈就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遠處,新的孽鏡台已經建成,比之前更加龐大、更加猙獰。鏡框由無數具骷髏拚接而成,眼眶裏跳動著幽綠色的鬼火,鏡麵則像一潭漆黑的死水,偶爾泛起漣漪,映照出受刑者的慘叫。
高台上,白晏斜倚在王座裏,銀灰色的短發在血月下泛著冷光。他手裏把玩著一把鍍銀解剖刀,刀尖輕輕劃過跪在麵前的罪人的咽喉,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地麵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認罪嗎?”白晏的聲音慵懶,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罪人顫抖著搖頭,喉嚨裏擠出嘶啞的求饒:“我……我沒殺過人……”
白晏笑了,刀尖緩緩下移,抵在罪人的胸口:“孽鏡台從不說謊。”
鏡麵突然波動,浮現出罪人生前的畫麵——他手持利刃,在深夜的小巷裏將一名流浪漢開膛破肚,鮮血濺在牆上,像一幅扭曲的抽象畫。
“判詞成立。”白晏的刀尖輕輕一挑,罪人的皮膚像紙張一樣被劃開,“淩遲地獄,三百六十刀。”
罪人的慘叫聲還未出口,就被兩名白骨守衛拖了下去。
顧十七收回目光,繼續向前走。
他現在的身份是“罪徒”,被判在地獄服刑,直到靈魂徹底腐朽。
焦土盡頭,一座由鏽蝕鐵皮搭建的牢籠裏,關押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囚犯。顧十七被推了進去,鐵門“哐當”一聲關上,鎖鏈自動纏繞,像活物般收緊。
他靠在牆邊,閉目養神,直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顧……顧十七?”
顧十七猛地睜眼,看到一張滿是汙垢的臉——約翰遜。
曾經的警察,現在卻穿著破舊的囚服,手腕上烙印著“貪婪之罪”的判詞。
“你怎麽在這裏?”顧十七壓低聲音。
約翰遜苦笑:“被那麵破鏡子照出了點……不太光彩的往事。”
正說著,角落裏傳來一聲冷哼:“嗬,警察也會下地獄?”
顧十七轉頭,看到天塵盤腿坐在陰影裏,脖子上套著鐵枷,上麵刻著“暴怒之罪”。
“你也沒逃掉?”顧十七挑眉。
天塵啐了一口:“那鏡子說我綁架撕票——可老子明明隻拿錢辦事,從沒撕過票!”
三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沉默。
他們都是被孽鏡台“定罪”的人,但判詞是否完全真實?
或許,真相早已被白晏扭曲。
夜深了,牢籠外的守衛打著瞌睡,白骨麵具歪斜地掛在臉上,露出下麵腐爛的半張臉。
顧十七壓低聲音:“想出去嗎?”
約翰遜和天塵同時看向他。
“廢話。”天塵磨了磨牙,“但這裏是地獄,怎麽逃?”
顧十七的目光落在牢籠的鐵鏈上——那些鎖鏈看似堅固,但連接處卻鏽跡斑斑。
“地獄的規則是白晏定的。”顧十七輕聲道,“但規則……總有漏洞。”
約翰遜皺眉:“什麽漏洞?”
顧十七從袖口摸出一塊鋒利的骨片——那是他剛才在路上偷偷撿的,來自某個被處決的罪人。
“孽鏡台隻能映照‘罪’,但無法分辨‘真假’。”他緩緩道,“如果我們讓鏡子‘看’到別的東西……”
天塵眯起眼:“你是說……偽造記憶?”
顧十七點頭:“白晏能操控鏡子,我們也能。”
約翰遜猶豫了:“可如果失敗……”
“失敗也是死。”天塵冷笑,“留在這裏,遲早被那瘋子玩死。”
三人沉默片刻,最終達成共識——
越獄。
次日,輪到天塵受審。
他被拖到孽鏡台前,白晏高坐王座,饒有興致地撐著下巴:“暴怒之罪……讓我看看你有多憤怒。”
鏡麵波動,浮現出天塵手持鐵棍,將一名商人活活打死的畫麵。
天塵突然大笑:“就這?這破鏡子連造假都不會!”
白晏挑眉:“哦?”
天塵猛地扯開衣領,露出胸口一道猙獰的傷疤:“那商人是我爹!他把我媽活活逼死,我殺他天經地義!”
鏡麵突然扭曲,畫麵變成了年幼的天塵躲在櫃子裏,眼睜睜看著母親上吊,而商人冷笑著數錢。
白晏眯起眼,鏡中的影像繼續變化——天塵長大後,確實綁架過富商之子,但最後卻把孩子送回了家,隻拿走了贖金。
“判詞錯誤?”白晏輕聲呢喃,麵具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趁他分神,顧十七和約翰遜已經悄悄摸到了孽鏡台後方。
顧十七掏出骨片,狠狠劃破自己的手掌,鮮血滴在鏡框的骷髏眼眶裏。
“以罪徒之血……篡改審判。”
鏡麵劇烈震動,突然映照出白晏的身影——第七輪回時,他親手將顧十七推下油鍋的畫麵。
全場嘩然。
白晏猛地站起,王座扶手被他捏得粉碎:“找死!”
混亂爆發了。
罪徒們看到鏡中的“真相”,開始質疑判詞的公正。白骨守衛試圖鎮壓,卻被暴怒的囚犯推翻。
天塵趁機搶過一把骨刀,砍斷了約翰遜的鐐銬。
“走!”顧十七拽起兩人,衝向地獄邊緣的裂縫——那是通往其他車廂的唯一出口。
身後,白晏的怒吼回蕩在整個地獄:
“顧十七——!”
顧十七回頭,看到白晏站在血月下,銀灰色的發絲被狂風吹亂,眼中翻湧著前所未有的暴怒。
“你逃不掉的!”他的聲音像是詛咒,“我會親手把你抓回來……一次,又一次!”
顧十七冷笑,轉身躍入裂縫。
黑暗吞噬了三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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