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帶我們去見她。”葉宛直接道。
    徐媽媽眯了眯眼睛，臉上的表情也正式了不少，她打量了一番葉宛三人，手上的銀票猶豫了一會還是放回了桌上，直接道：“幾位，你們為何對幾十年前的事這麽感興趣？”
    葉宛隻說了一句：“為故人而來。”
    “是嗎？”徐媽媽猶豫了一會，還是又把銀票給收下了，開口道：“那你們稍等，我去問問。”
    走到門口，徐媽媽又回頭道：“隻是，她年紀大了，能不能記得五十年前的事也不一定，所以……”
    “無妨，媽媽隻管去問，即使問不到什麽，我們也不會怪媽媽。”葉宛淡淡道。
    “好。”
    徐媽媽走了，雷甜甜趕緊跑過去把房門給關上了，隔絕了外麵的歌舞聲，屋裏隻剩下三人。
    “小宛，沒事的，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能不能打聽到他們的消息，或許，他們都不在了呢。”月娘歎了口氣，在她旁邊坐了下來，語氣雖然灑脫，但臉上的神色卻十分悲傷。
    “那我就去問問黑白無常。”葉宛直接道，反正人死了都歸他們管。
    月娘被她逗笑了，嗔怪的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腦門：“你呀。”
    景初看不見月娘，隻能聽見葉宛一個人說話，隻是她說的這話，聽起來怎麽覺得那麽瘮得慌呢。
    沒過多久，徐媽媽回來了。
    “幾位，隨我來吧。”
    三人跟著徐媽媽七拐八拐的繞開了前麵熱鬧的歌舞升平，一直到到了長樂坊最裏麵的幾個院子，這邊明顯和前麵不一樣，安靜了許多，就連裝飾都簡單了。
    簡直和前麵的長樂坊形成了兩個鮮明的對比。
    徐媽媽領著他們進了一個樸素的小院，徑直領著他們進了廳裏，在那裏坐著個滿頭白發的婦人。
    “幹娘，他們來了。”徐媽媽喊了一聲，那老婦人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三人。
    她似乎眼神有些不好了，看人的時候有些費勁。
    “幹娘年紀大了，幾位公子，往前坐吧，不然她看不清。”徐媽媽領著他們坐到了廳裏的椅子上。
    坐在主位的老婦人這才打量了他們一番，徐媽媽之前跟她說了，這幾位是為了故人而來，但是她卻沒在這三人身上看到任何故人的影子。
    “就是你們要問月姑娘的事？”老婦人那蒼老的聲音問道。
    月娘就在屋裏，她盯著老婦人看了許久，也沒認出來她是自己從前認識的誰。
    月娘朝葉宛搖了搖頭，她想不起來這老婦人是誰。
    葉宛看向老婦人：“是，老夫人，你認識月娘嗎？”
    老婦人笑了笑：“奴家當不得一句老夫人，小公子叫我花瓊便是。”
    月娘卻在聽見這個名字時一愣。
    “花瓊，你是花瓊？你……”怎麽這麽老了。
    月娘驚訝的看著她，到了她的麵前，不敢相信曾經那個小小的丫頭，竟然如今已是老婦。
    轉念一想，是啊，五十年過去了，當年的小丫頭可不就長大了。
    葉宛見月娘眼圈都紅了，便知道是熟人。
    “花嬤嬤，你還記得月娘的事嗎？”既然是月姨的熟人，那葉宛也沒有直呼其名，而是改口叫了一聲花嬤嬤。
    花瓊苦笑了一下：“怎麽會不記得呢，月姑娘當年可是我們長樂坊最漂亮的姑娘，人美心善，我們這些新來的小丫頭許多都承過她的恩情，就連我，當年也被月姑娘誇過一句琴技上有天分，學了一技之長，不至於……”落個千人枕的結局，也算是發展比較好的一批姑娘了。
    不過後麵的話她沒說，這些醃臢事也不必汙了幾位小公子的耳朵。
    月娘眼紅落淚，哽咽道：“不過是一些小事，你們怎還記得這般清楚。”
    花瓊說完，才看向葉宛三人，試圖看清楚他們的長相一樣，問道：“你們，是月姑娘的家人嗎？”
    景初看向葉宛。
    葉宛點了點頭：“是，花嬤嬤，我們今天來，是有點事想跟你打聽。”
    “你，你說。”花瓊連忙坐好，認真道：“隻要是我知道的，定不會隱瞞。”
    既然如此，葉宛就直接問了：“我想嬤嬤，當年月娘產子之後難產而死，那她的兒子呢？去哪了。”
    “孩子？”花瓊愣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憶中，喃喃道：“對，是，孩子……可惜了月姑娘，當年那麽多王孫貴族想娶她，她卻偏偏……等一個沒有回來過的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葉宛三人一起看向月娘，月娘苦笑著歎了口氣，對葉宛和雷甜甜說道：“當年他離開之後我便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在這樣的地方生存，我早已看透了所謂的愛情，那時候不過是心疼腹中胎兒，舍不得傷他罷了。”
    像是跟他們解釋，也像是在跟自己解釋。
    葉宛和雷甜甜滿是心疼，看向花瓊，繼續追問：“後來呢？那個孩子去了哪裏？”
    見他們這麽急著打聽那個孩子的事，花瓊才反應過來：“你們，你們不是月姑娘的家人嗎？”
    她以為，這幾個小公子是月姑娘的後人，原來也不是嗎？
    葉宛搖搖頭：“我們和月姑娘有些淵源，這次來長樂坊，就是為了打聽當年那個孩子的下落，若是花嬤嬤知道那孩子的下落，能不能告訴我們？”
    景初十分上道，直接掏銀子。
    花瓊將景初遞過來的銀票給推了回去，道：“公子不用客氣，活到我這個歲數，這些錢財之物早就沒什麽用了，而且現在樓裏也不缺我吃喝，公子還是自己留著吧。
    至於那個孩子，我隻知道是個男孩，當年月姑娘去世之後，樓裏當時的媽媽給她操持了身後事，然後那個孩子就一直給月姑娘的丫鬟菱香姐姐帶著，樓裏的姑娘對他都很好，都當做親生的養著，隻是後來，菱香姐姐好像帶著他離開了長樂坊，說是要去邊關找那個男人，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菱香姐姐和那個孩子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菱香姐姐還在不在，月姑娘的兒子，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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