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個孩子還在的話，現在也五十出頭了吧。
    花瓊不由的想起那個軟軟糯糯的孩子。
    “月姑娘離開之後，樓裏的姑娘們都極疼愛那個孩子，後來，菱香姐姐要帶著孩子去找那個男人，大家還一起給她湊了錢，再後來大家就沒了菱香姐姐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到底找到沒有。”
    說起來，花瓊也很想知道那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她笑了笑：“剛才我還以為你們是月姑娘的後人。”
    月娘此時也恢複了常態，她微微歎了口氣：“原來是菱香把孩子帶走了嗎？她……”能找到那個人嗎？這些年她帶著孩子，是怎麽過的，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想起當年跟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頭，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該是怎樣的艱苦啊。
    男人而已，她其實早就想通了，她現在隻是想看看自己的孩子還 有菱香過的好不好。
    花瓊當年到底年紀還小，知道的也不多，再多的葉宛也知道問不出來了。
    “花嬤嬤，麻煩你了，那你還知道還有誰知道當年的事嗎？”葉宛問道。
    事關月姨，但凡有一點點線索她都是不會放過的。
    月娘在一旁苦笑了勸道：“小宛，算了，當年花瓊也不過是個孩子，她能知道什麽啊。”
    葉宛卻不管，隻看著花瓊。
    花瓊搖搖頭：“沒了，小公子或許不知道，我們這一行裏的姑娘，大多數年輕時候都傷了身子，命都不長的，我算是運氣好的了，活到了這個歲數，當年還知道月姑娘的事的人都早就不在了，也就隻有我這個老婆子，還記得一些。”
    說到這，花瓊仿佛才想起什麽來，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當年月姑娘心儀的那個男人，他曾跟月姑娘許下過諾言，要出人頭地回來接她，之後便去了邊關闖蕩，我聽其他姑娘們議論過，好像是去從軍了，後來香菱姐姐帶著那個孩子去找他，我想，是不是也去邊關了。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姑娘們都替月姑娘惋惜，覺得她錯信了人，平白送了自己一生，大家提起這事兒的時候都十分感慨，小公子，若是你們真要找，不如朝著這個方向去打聽打聽。”
    月娘一頓，緩緩道：“是了，當年袁郎是說要去從軍，畢竟他從文不行，有一身武功，也隻能從戎拚一條血路了，若是菱香真的帶著孩子去找他，那一定是在邊關。”
    “知道了，多謝花嬤嬤，那我們就先走了。”葉宛起身告辭。
    花瓊跟著站了起來，道：“好，奴家送幾位公子。”
    花瓊一把年紀將他們送到小院門口，想了想便說道：“奴家有個不情之請，若是幾位小公子將來找到了月姑娘的孩子，能否托人給奴家說一聲，如此，也放心些。”
    “一定。”葉宛對她點了點頭，就帶著雷甜甜和景初走了。
    花瓊一直站在院門口看著他們離開，看似是那個穿的最好的公子領著他們來的，實際上，做主的卻是最小的那個小公子。
    不，準確的說是個小姑娘。
    她失笑，她在長樂坊混跡了這麽久，雖然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但是男是女一眼便能分辨的。
    “希望他們好運吧。”花瓊喃喃了一句，便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偶爾還能聽見兩聲咳嗽傳來。
    三人直接離開了長樂坊。
    “活人不知道，那我們要不要找死人問問？”雷甜甜湊到葉宛旁邊小聲的說道。
    剛才他在長樂坊裏看見了好幾個孤魂野鬼呢，有餓死鬼在混吃混喝的，也有色鬼試圖調戲那些姑娘的，還有些……是跟著那些恩客來的。
    總之什麽樣的都有。
    雷甜甜都盡量表現的很正常，沒有過度的去關注它們了。
    月娘就跟在兩人身邊，無奈道：“沒事，慢慢找吧，隻怕就算找鬼來問，也問不出來什麽。”
    畢竟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普通的鬼怪哪裏會這麽多年不去投胎，而有些修為的，隻怕都換地方了，也不會一直留在長樂坊。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穿梭在各個席間的餓死鬼突然注意到了他們一行人。
    實在是這三人三鬼的組合在這裏太過紮眼了。
    哪有人逛窯子還帶著小孩和狗的。
    突然，那餓死鬼注意到了月娘，而且他還發現和月娘說話的兩個人，是人！
    “誒？”餓死鬼突然一頓，目光落在了月娘身上，連嘴裏那塞不進去的吃的都不塞了，就這麽閃現到了月娘和葉宛他們旁邊。
    月娘被他那滿嘴的油嚇了一跳，急忙躲開了，手一抬就要收拾餓死鬼。
    餓死鬼察覺到月娘的修為比他高，趕緊開口保命：“月姑娘，你是月姑娘嗎？”
    月娘的手一頓，收回了術法，打量他：“你認識我？”
    葉宛看了一眼他們，低聲道：“月姨，這裏說話不方便。”
    月娘掃了一眼餓死鬼，掩嘴揮了揮袖子：“換個地方說話。”
    葉宛掉頭就走，雷甜甜緊隨其後跟上，景初看了看他們，再看了看空蕩蕩的周圍，一咬牙還是跟了上去。
    到了一個小巷子，月娘才叫那餓死鬼現身。
    “你怎麽沒去投胎啊，我以為你都去投胎了呢。”餓死鬼仿佛和月娘很熟悉一般自來熟的說道。
    月娘一臉疑惑，她很肯定，自己沒見過這個餓死鬼，不然得話不可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們認識嗎？”她問。
    餓死鬼嘿嘿一笑：“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們啊，我在長樂坊……”說道這裏，餓死鬼忽然一頓，及時止住了後麵的話。
    主要是月娘現在看起來好厲害，他打不過，如果他把自己她還是人的時候還偷看過她洗澡的事說了，那豈不是要被打的魂飛魄散？
    為了他的鬼命，這事兒肯定不能說。
    幾人就見他說著說著突然就捂著嘴自己在那猛搖頭，瞧著都快把腦袋搖下來了。
    葉宛雙手抱胸就這麽看著他，冷冷道：“別搖了，你在長樂坊時間不短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月姨的孩子和丫鬟菱香去了哪裏？若你知道的話，我讓你吃一頓飽飯。”
    正如雷甜甜說的，既然問不到人，那就問鬼。
    現成送上門來的，不問白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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