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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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失去了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哲也小小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臉上滿是苦惱的神情,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他下意識地拿起一支彩色蠟筆,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寫下“今年是2歲。”
可剛寫完,他的眼神就透露出疑惑,腦袋裏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不對。
“不對呀,應該是18歲才對。”哲也小聲嘟囔著,隨後看向自己的小手,那肉嘟嘟的小手,居然還沒有手中握著的蠟筆大。
他的眼睛裏滿是困惑與迷茫,18歲的手怎麽會這麽小呢?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哲也急得眼眶都微微泛紅,小手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心裏不停念叨:“快想起來!快想起來!!!”
優作正坐在電腦前,劈裏啪啦地敲打著鍵盤,終於趕在最後交稿的時間,成功提交了稿件。
他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久坐後有些僵硬的筋骨,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輕聲說道:“終於完成了。”
他轉身,一眼就瞧見了在一旁拍腦袋的哲也,那模樣可愛極了,優作隻覺得身體裏的疲憊瞬間消散了大半。
優作快步走到哲也身邊,彎腰將他輕輕抱起,在那粉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哲也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打斷了他,他不滿地看了一眼優作,奶聲奶氣地抗議道:“爸爸,不要。”
被優作這麽一打斷,哲也瞬間就想不起剛才在想什麽了,他心裏一急,小手死死抓住優作的衣領,眼睛裏滿是焦急,剛剛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呀?
優作似乎沒有察覺到哲也的焦急,他輕輕拍了拍哲也的後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爸爸給你講偵探的故事吧。”
回想起新一小時候,可是最喜歡聽自己講故事了,誰能想到長大之後就變成了個傲嬌小孩,什麽心裏話都不跟自己說了。
優作坐在沙發上,將哲也放在腿上,開始聲情並茂地講了起來。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表情也十分豐富,一會兒模仿偵探的睿智,一會兒模仿壞人的狡猾。
可講了一章之後,優作低頭一看,發現哲也早就沒在聽他講故事了,正興致勃勃地玩著桌子上的玩具,小手擺弄著那些積木,玩得不亦樂乎。
哲也察覺到優作的聲音停了下來,他抬起頭,抓著優作的袖子,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地說:“爸爸,出去玩。”
看著兒子一臉可愛又渴望的樣子,優作無奈地扶了扶額頭,心想:看來還太小了,聽不懂這些複雜的故事也正常。
他笑著對哲也說:“好吧,有希子今天去劇組了,那爸爸帶你出去野餐吧。”
哲也一聽到“玩”和“野餐”這幾個字,眼睛瞬間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興奮地跳了起來,大聲歡呼:“好耶!”
優作開始動手收拾東西,他準備了各種食物,水果、三明治、小蛋糕,還有哲也最愛喝的果汁,都一一裝進了背包裏。
一切準備就緒後,優作背著背包,拉著哲也的小手出了門,前往附近的公園。
到了公園,優作選了一處風景優美的空地,熟練地將野餐墊子鋪好。
哲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小風箏,在一旁歡快地奔跑著玩耍起來。風箏在微風的吹拂下,越飛越高,哲也開心地笑著。
突然,一陣強風吹來,風箏被吹得偏離了方向,一頭栽進了不遠處的草叢裏麵。
哲也連忙跑過去,蹲下身子,伸手在草叢裏摸索著,想要找回自己的風箏。
就在他撿起風箏的那一刻,他的目光掃到了一旁,瞬間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笑容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恐懼。
隻見草叢裏麵有一個人倒在地上,那人胸口還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鮮血從傷口不斷湧出,在身下匯聚成一大灘,場麵十分恐怖。
哲也頓時被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摔倒在地,他張著嘴巴,大聲哭喊著:“爸爸!爸爸!!”
那聲音裏滿是恐懼與無助,在空曠的公園裏顯得格外淒厲。
優作正在整理野餐的食物,突然聽到哲也的哭喊,心裏“咯噔”一下,害怕哲也出了什麽意外,他立刻扔下手中的東西,朝著哲也的方向飛奔過去。
優作跑到哲也身邊,一眼就看到了那具的屍體,他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急忙伸手迅速捂住哲也的眼睛,將他緊緊抱在懷裏,然後另一隻手著拿出手機打給目暮警官。
回到家後,哲也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一直沉浸在剛才的恐懼之中。
到了淩晨,他的身體突然發起高燒,體溫一路飆升到39度,小臉燒得通紅,嘴裏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囈語。
有希子和優作頓時嚇壞了,兩人急忙將哲也送到醫院。
醫院裏,醫生對哲也進行了一番詳細的檢查,先是開了些退燒藥,又安排護士給哲也進行物理降溫。
然而,哲也的體溫卻一直沒有降下來,總是退了又升,反反複複。
哲也昏昏沉沉地被有希子抱在懷裏,他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手上一陣刺痛,應該是護士在給他紮針輸液,隨後便徹底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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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輸完液後,表情凝重地看著有希子和優作,緩緩說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如果明天高燒還不退,小孩恐怕會……”
後麵的話醫生沒有說出口,但那未盡之意,有希子和優作都明白。
有希子看著哲也全身被燒得通紅,小小的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心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此刻恨不得生病發燒的是自己。
她無助地看向優作,聲音帶著哭腔:“優作,怎麽辦,我好害怕。”
優作此刻也是滿心的自責與後悔,他緊緊握住有希子的手,心裏暗暗埋怨自己,如果今天不出去的話,哲也就不會受到驚嚇,更不會高燒不退了 。
哲也在病床上,意識如同在迷霧中沉浮,混沌又迷離。
他能強烈地感覺到,那些關於上一世的記憶,一點點從他的腦海裏剝離、消逝。
他的思維開始變得遲緩而懵懂,就像一個真正的幼童,腦海中原本條理清晰的思緒,漸漸被簡單而純粹的念頭填滿。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動著,慢慢朝著三歲小孩的狀態回歸。
而他身上那持續高燒的滾燙溫度,緩緩地降了下來。
有希子坐在床邊,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哲也,她那白皙而修長的手,輕柔地搭在哲也的額頭上,時刻感受著溫度的細微變化。
突然,有希子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原本黯淡的眸子裏瞬間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她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太好了,終於下降了。”
她扭頭看向一旁同樣焦急等待的優作,兩人的目光交匯,無需過多言語,彼此的心意便已心領神會。
他們一起小心翼翼卻又緊緊地將哲也抱在懷裏,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那笑容裏帶著對孩子深深的疼愛與憐惜。
哲也這一覺睡得格外沉,仿佛陷入了一個冗長而又光怪陸離的夢境。
夢裏,光影交錯,聲音嘈雜,卻又什麽都抓不住。當他再次緩緩睜開眼睛時,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
儀器發出輕微的滴滴聲,藥水順著輸液管緩緩流入他的身體。哲也感覺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於是輕輕打了個哈欠。
這時,新一走進了病房。他的臉上帶著些許擔憂,但看到哲也醒來,眼中還是閃過一絲欣喜。
他快步來到哲也的跟前,微微俯下身,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放在哲也的小手裏,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哲也,哥哥來看你了。” 聲音裏滿是寵溺。
哲也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指,那小手緊緊地攥著,像是抓住了一份熟悉的溫暖。
他隻是眨眨眼睛,懵懂地看著新一,輕輕地喊了一聲:“哥哥。”
此刻的他,腦袋裏一片空白,滿心疑惑,好奇怪,自己怎麽會在醫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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