鯀說道：“他們會不會是認錯了。”
    禹比劃了一下豎亥的身高，搖搖頭：“隻要不是瞎子都沒法認錯。”
    “豎亥，是昆吾氏的少主人。因彭祖無後，經過占卜，他一出生便被過繼給彭祖。”
    “一個多月前，豎亥因故失憶，在山中流浪，後來姒女華溜出去打獵時恰好遇到了他，便帶回來了。”
    鯀嘴一咧，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禹朝著姒女華偷偷看了一眼，姒女華則是豎起耳朵，認真聽著三人的討論，唯有鉞芒低著頭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鯀摟住禹的肩膀，略帶欣喜的說道：“禹，昆吾氏與你有夏氏曾經比鄰而居，與三苗間的百年戰爭中，你們共患難，從安邑遷出時，你們又互相扶持，雖說已經過了數百年，但情誼仍在。”
    “你們有夏氏剛剛初立，除了我們，沒有別的盟友了，如果能讓他回去繼承彭祖之位，再把你的妹子嫁給他，豈不美哉？”
    禹搖搖頭：“女華是太一認定的巫，她不可以......”
    鯀歎了口氣：“這我倒是忘了，可惜你沒有兩個妹子，我也沒有女兒，不然就像堯將娥皇女英嫁給舜一樣......”
    豎起耳朵的姒女華原本眼睛一亮，可隨後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身體無力的靠在牆上。
    禹指著豎亥製作的鐵刃頭，看著鯀說：“鯀，你可曾見過此等神兵？”
    鯀搖搖頭。
    禹說道：“莫要說昆吾氏，就是陶唐氏，高陽氏，也不會有此等神物，豎亥的到來，給我們帶來了太多神跡。鯀，你見過豎亥建造的宮殿，裏麵一根柱子都不需要。”
    “還有他的戰場搏殺本領。”
    禹頓了頓，接著說：“豎亥的身份和才能擺在這裏，他的失蹤，必然會引起昆吾氏內的軒然大波，至少會派人來問問吧，可是沒有。”
    “再加上這次生苗的突然出現，我懷疑昆吾氏出事了。”
    鉞芒聽完這些，讚許的點了點頭。
    鯀眨了眨眼睛，露出清澈的眼神：“那我們，是不是要先去看看情況。”
    禹點點頭：“昆吾氏有八姓，聚落數十座，雖然現在尊彭祖為首領，可每姓的族長實力皆相當，豎亥的失蹤，也許另有隱情。”
    豎亥動彈不了，不然一定會爬起來大喊一聲妙。
    “居陋室而觀天下啊，禹。”
    “沒想到我的身上竟然流淌著祝融之血，若是我真能成為昆吾氏的首領呢？”
    “可女華還是不能......”
    “咦，為什麽我想的不是稱霸天下，而是想到她？”
    “若是我想娶她，誰也攔不住！人殉，我也要廢除，我還要解決大洪水。”
    “不過還是先爬起來再說吧。”
    豎亥穩定呼吸，調動全身的感知，
    “首先，動一動你的腳趾。”豎亥的腳趾輕輕晃了一下。
    “很好，現在晃晃膝蓋。”豎亥的膝蓋側了一下。
    “快成功了，現在扭一扭肩膀。”豎亥的肩膀微微顫抖。
    “一鼓作氣，睜開眼睛。”豎亥合上三日的眼睛緩緩睜開。
    他終於恢複了行動。
    ......
    豎亥恢複行動後，才發覺自己完全掌握了這具身體。
    “語言，還有本領都需要特定的事件才能激活，雖然副作用有點大，但好歹是熬過來了。”
    “沒想到我還是個格鬥高手。”
    豎亥回想起那天的戰鬥，赤紅的鮮血，掙紮的敵人，還是有些餘悸。
    這次出去的五十多人，僅活下來了一半，大部分人沒有受到致命傷害，卻因流血和傷口感染而死。
    一些傷口壞死的族人，也被迫截去了部分肢體，截肢後又死去了大半。
    豎亥有些憂愁，
    “可惜啊，還沒能製作高度酒精用來消毒，如果現在有大蒜就好了，還能做一些大蒜素，這樣那些受傷的族人便能多活下來一些。”
    他們遇到的昆吾氏的族人僅剩下了一個，豎亥起身決定去找他談談。
    被抓獲的生苗俘虜，處死後吊在聚落後的林子裏，任由烏鴉啄食著，他們和華夏語言不通，又不肯屈服，便被憤怒的鯀直接處決。
    豎亥來到昆吾氏族人養傷的屋內，他低下頭鑽進門去，屋內的那人見到豎亥到來，原本昏昏欲睡的他打起精神，掙紮著爬起來要向豎亥行禮。
    豎亥按住他：“不必了，你是昆吾氏的？”
    那人聽了豎亥說話，眼睛瞪圓，欣喜的說道：“少主人，你開悟了？太好了！”
    豎亥一頭霧水，安撫了一下激動的族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昆吾氏現在什麽情況？”
    那人回：“我叫子安，曹姓，你出生的時候我剛六歲，後來你五歲的時候被彭祖帶走了，之後我負責去彭姓聚落交換糧食，又見你許多次。”
    “祭司說你是無魂之人，到五歲才第一次開口，到十八歲也隻是會說一些簡單的話，我們經常捕捉一些人牲送去彭祖那裏為你祭祀，他們說等你遇到了機緣便能開悟，到時候就能繼承彭祖之位。”
    豎亥麵無表情，心中卻已是驚濤駭浪：“無魂之人，開悟，曹姓，難道我的到來真是天意，這副身體就是為我準備的......”
    “可自己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流落到山裏，昆吾氏又被生苗入侵，這一切都要去一趟才能明白，莫不是有人要與彭祖爭奪首領之位，暗殺我，又帶生苗入侵不支持自己的家族。”
    豎亥發問：“子安，許多事情我忘記了，如今昆吾氏，怎麽樣了，生苗又怎麽會跑到你們那裏去。”
    曹子安倒在稻草中，痛苦的回憶道：“他們是夜裏打進來的，我們昆吾氏沒有都邑，族人都分散在一個個聚落中，兩個月前，己、董、彭、禿四姓突然與我們斷了聯係，派出去查探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
    “我們妘、曹、斟、羋四姓族人便商討派一隊人過去。”
    “族長們挑選了二百人前往，我就在其中，那夜我們正在休息，幾百個苗蠻突然出現，殺的我們潰不成軍，原本我們幾十人逃入山中，誰知那苗蠻在山中如履平地，一起逃走的大夥基本都死了，現在也隻剩下了我一個......”
    豎亥問道：“這些你和禹說了嗎？”
    曹子安搖搖頭。
    豎亥安撫一番後，走出茅屋。
    “這可能是一次滅國級別的戰爭，我要在鯀倉促出發之前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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