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極度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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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7年秋,意大利墨西拿一座繁榮的貿易港口。
一艘來自熱那亞的船隊抵達了這裏。
令人感到恐懼的是,停靠港口的幾艘船隻中,大部分船員已經奄奄一息,無力上岸。
還有幾艘船隻在停靠之前便不知何故的擱淺在海岸。
來自西西裏的公證人加布裏埃爾·德穆西如此記載道:
“我們的船隻駛進港口,但是1000名船員中幸存者不足10人。”
“擱淺在海岸的船隻被強盜洗劫一空,這些人也將死亡的飛鏢投擲向岸上的居民們。”
“隨著疾病從一處蔓延到另一處,恐慌情緒也隨之上升。”
“祈禱守夜,點燃篝火,教堂裏擠滿了人。”
“不可避免的是,人們要尋找替罪羊,首先是猶太社區,然後是女巫。”
“但即便是把他們圍起來活活燒死,也沒有阻止瘟疫的瘋狂蔓延。”
距離第二次鼠疫大流行3400年前的東亞草原上。
葷粥部殘存的人們聚集在祭壇四周,不斷祈禱著,隻是當祭司也痛苦的倒在寒風中時,他們絕望了。
葷粥部的首領鑽回帳篷,溫暖的帳篷、篝火已經無法帶來任何舒適的感覺。
唯有孩子們布滿血斑的身體和紅腫的喉嚨在不停刺激他。
身旁的女人細心的幫他蓋上獸皮毯,試圖讓他好受些。
昏昏沉沉的首領很想入睡,隻是疼痛和呼吸困難讓他隻能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掙紮。
當他再也忍受不了清醒的噩夢從而爬起身來時,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久到火塘已經熄滅,女人的屍體已經冰涼。
淒厲的叫喊聲回蕩在草海之上。
葷粥部首領殺死自己的兩個孩子後,舉著火把走出了帳篷。
隨後,越來越多的葷粥部遊牧民跟在他的身後。
舉著火把的隊伍在缺月的黑夜中逐漸排成一條火龍。
盡管在行進的途中不斷有人倒下死去,但快刀般的北風依然能給這些飽受發熱折磨的人一種感覺。
一種活著的感覺。
木門被挪開的聲音驚醒了豎亥。
兩個蘇美爾武士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老湯被他們提在手裏。
“老頭子的劫難來了,他倆要處決我們。”
“我這一輩子沒吃什麽苦,死了也就算了,你們還這麽年輕......”
姬藜和伊祁耳壓根沒有看老湯,隻是盯著豎亥。
豎亥站起身來活動了兩下筋骨,用手指著兩個蘇美爾武士問老湯:“就他倆?”
片刻過後,姬藜和伊祁耳都換上了厚實的羊皮長袍,凍的幹裂的雙腳也裹上了獸皮。
二人各自拿上了長矛和青銅刀,看起來也算有模有樣。
豎亥拿上一把還未被收走的鉛銅鍛造的戰刀,將藏在稻草中的弩取出,快速組裝好。
“外麵發生什麽事了。”豎亥問道。
“不知道,一早就看見那幫人住的地方起火了,煙冒得老高了。”
“一幫人大晚上的就過去了,就留他倆看著你們。”老頭看著已經成為兩具屍體的蘇美爾武士,無奈的搖搖頭。
不祥的預感在豎亥心中升起。
“快,拿上獸皮和糧食,我們快點走。”豎亥不待幾人反應過來,直接衝出了山洞。
昏暗的天空中,矗立著數十道煙柱,呼嘯的北風帶來了不遠處廝殺的叫喊聲。
“別磨蹭,快去。”豎亥嗬斥著行動遲緩的三人。
也許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但是在沒有任何物資補給的情況下,冒著風雪趕路就是找死的行為。
很快,喊殺聲由遠及近。
當豎亥見到這些已經站不穩的葷粥武士時,難以遏製的戰栗從靈魂中不斷湧現。
殺紅了眼的葷粥部武士赤著上身,任由血液澆滿自己的皮膚。
身上大麵積的血斑和隱約可見的腫塊昭示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十分顯眼的豎亥早就引起了葷粥部武士們的注意,他們發泄般的斬下最後一個蘇美爾人的頭顱,死死盯著眼前這個被俘虜來的巨人。
“就是他帶來了災禍。”
豎亥不明白這些人在說什麽,但是看著他們緊繃的身體和蓄勢待發的姿態,一切不言自明。
幾乎是同時行動,豎亥抬起弩箭擊發,隨後也不看自己是否射中,隨手抄起的短矛已經投擲出去。
赤裸著上身的葷粥部首領被投矛一擊貫穿,隻是死亡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無所謂。
那群在他心中傲慢,怪異的蘇美爾人已經被屠殺殆盡,再也無法禍害他們的土地。
沒有尾羽的弩箭果然有些歪,沒能讓另一個葷粥武士立刻失去戰鬥力。
豎亥絲毫不敢和這些人近身纏鬥,隻是借著快速移動的優勢不斷射出弩箭。
患病的葷粥武士很快失去了行動能力,隻有幾個自然痊愈的天選之子還保有一些戰鬥力。
正當豎亥和那些帶著鼠疫杆菌的人纏鬥時,老湯終於收拾完他的東西從屋內走出。
“快跑!”
豎亥見到三人大致搜刮完物資,將射完弩箭的弩狠狠擲出,砸在葷粥武士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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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亥,你怎麽了,臉色好差。”姬藜從未見過豎亥露出如此表情。
就算是在姬藜看來足夠嚇人的虐鬼,豎亥麵對他時也是絲毫不怵。
豎亥隻是咬牙切齒道:
“不想死就快跑。”
當豎亥用目光搜尋到老湯時,發現了令他絕望的一幕。
一個還未死透的葷粥武士死死掐著老湯,
老湯掙紮著撿起一塊石頭,敲擊在他的腦袋上。
從葷粥武士口中嘔出的黑色血液澆滿了老湯的臉龐。
“我們走吧。”
盡管豎亥很喜歡這個會做麵條,憨厚老實的人,但他已經沒救了。
“老湯,希望你的劫難不在今天。”
豎亥頭也不回的帶著姬藜和伊祁耳跑了。
抓住老湯的葷粥武士已經死去,隻是他仍然瞪著赤紅的眼睛,這讓老湯無比害怕。
老湯費力的扒開僵硬的雙手,推開沉重的屍體,一回頭,這裏沒有一個活人了。
老湯看著恐怖扭曲的葷粥武士,仿佛也明白了什麽,他抹幹淨自己臉上的鮮血,喘著粗氣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來。
“也許我的孫子已經可以喝奶了,但是他們還沒吃過老頭我做的麵條呢。”
回憶完自己乏善可陳的一生,老湯隻找到了這一個遺憾。
“老湯!”
豎亥的聲音響起。
“你別過來!離我遠點!”驚恐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真是沙比,這是鼠疫,後世也沒有特效藥。”
“一個老頭,舒坦了一輩子,現在死掉也不虧。”
“不,我們還需要一個向導,萬一他能活下來呢?”
豎亥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慈手軟感到憤怒,他也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就回來了。
“老湯,你換一身衣服,遠遠的跟著我們,不要靠近。”
豎亥交代完畢,回到姬藜身邊,此時姬藜點燃了一些不知道是什麽的草藥,用煙熏著豎亥的身體。
“蘇美爾人怕是完了,希望你們可以魂歸故裏。”
豎亥的左眼流下了一滴眼淚,也許是對鼠疫的恐懼,也許是為了那個莫名其妙嫁給自己,如今莫名其妙死去的“老婆”。
“暴風雪要來了。”
遠處的曠野,突兀的豎起一座接天連地的灰色巨牆。
翻滾的雲層有如猙獰的巨臉,很快將要吞噬這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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