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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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堯舜禹時代的一萬四千年前,生活在長江中下遊的先民便已經開始馴化水稻,直到公元前5000年時代的河姆渡人,以水稻為主的農業生產已經趨於成熟。
    河姆渡人利用篩選選穗法和水浮法,並建立不同的種子田來進行水稻育種。
    而在炎黃時期的黃河流域,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中南美洲,薩赫勒,歐洲地區,人們分別完成了粟、小麥、土豆、高粱、黑麥的馴化和育種。
    豎亥來到有夏氏的一開始,也曾考慮過將農作物育種的事情提上日程。
    一來這件事已經有人在做,並且初見成效,那便是堯。
    二來農作物的育種,時間跨度動輒十數年,要推廣鋪開,因地製宜還得再花費十數年,過於漫長的周期令豎亥不得不將其暫時擱置。
    畢竟在擁有完善現代科學思想體係的二十世紀中葉,擁有各類現代工具和專業團隊的農業專家,也足足花費十一年才獲得一定的成果。
    來自兩河流域新月沃土的小麥,通過此時的貿易路線進入黃河流域,如今也開始小規模種植,隻是對於小麥的育種,先民們並不上心。
    因為已經擁有了更成熟的作物粟和黍,小麥這種產量不穩定,相較於粟黍不耐於儲存,需要良好水利工程,精心嗬護的作物並不受先民們的青睞。
    同時小麥還需要精加工,直接蒸熟味道還不如黍。
    粟,對土壤要求低,耐旱,春種秋收,可長期保存。
    黍,雖然難吃,產量也低,但對土壤適應性強,可以作為粟的補充。
    盡管以上兩種作物的優點很明顯,但是豎亥明白,未來小麥的產量優勢和高熱量可以直接彌補上述所有缺點。
    “引入更多樣的小麥,為未來做一點準備。”
    豎亥明白自己不能一直全情投入在大洪水上。
    不管洪水如何肆虐,日子還是要過的。
    ......
    西王母選夫的盛典如期召開。
    兩千多壯年男子齊聚西王母國的祭壇之下,他們中大部分是西王母國及其附庸部落的男子。
    其中三四百人來自各地的貿易隊伍。
    “這老頭,牙齒都掉光了,他也要去?”
    “他會不會死在決鬥中啊。”
    “我覺得,他會死在路上......”
    商均和豎亥看著周圍的各色男子,不由麵麵相覷。
    “小孩!別把鼻涕擦我身上!”
    商均趕走一個不長眼的小孩,擔憂的對豎亥說道。
    “西王母到底是什麽樣的,怎麽什麽人都能來。”
    豎亥搖搖頭勸慰道:“西王母在這裏猶如神明,自然不能以常理對待。”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豎亥腦海中出現:萬一西王母根本不是人呢?
    豎亥立即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非人類怎麽可能和穆天子瑤池相會,依依惜別。
    “先把麥種搞到手,馬匹可以不急,遊牧民會把馬匹的馴養和育種完成,然後‘送’到我們手上的。”
    “直到漢朝,水利設施和鐵器牛耕成熟以後,小麥才逐漸被官方開始推廣。”
    “小麥的推廣,還需要石磨技術和更加精細的耕作,這些對我來說隻是時間問題。”
    “假如一切順利,也許在我老死之前,小麥可以提前登上曆史舞台。”
    “有了高產量和高熱量的作物,人口和社會分工可以更快的發展。”
    一陣歌聲自祭壇之上傳來,打斷了豎亥的思考。
    豎亥抬頭望去,大祭司周身圍繞著四個女巫,她們演奏著來自中原的陶笛,骨笛,來自石峁城的口簧,還有來自西方的原始琴類樂器。
    下方的階梯上,是青銅鈴和獸皮鼓作為和聲。
    “這裏的樂隊和演奏方式比安邑的還要複雜。”
    “等回去以後讓那個叫姬棄的家夥派人來這裏取取經,我們也要有更宏大的樂隊組合。”
    “現在中原地區的百姓,他們的文化生活貌似隻有祭祀活動一項,平日裏偶爾唱唱情歌,太單一了。”
    “如果能有一支專業的‘遊吟詩人’團隊,通過音樂和舞蹈傳播故事,再將各種知識和教育融入其中。”
    “這樣更有利於精神文明建設。”
    當牛羊馬鹿各類祭品被送上高台,火塘中的烈火熊熊燃起,第一場比賽正式宣告開始。
    由西王母國最年輕力壯的男子組成第一梯隊,他們一直待在人群的最前方,火焰燃起後便全力衝鋒在前。
    豎亥的隊伍中也有幾人混入了第一梯隊,蟻帶著他們衝緊跟領跑者,和最前方幾人始終保持不遠的距離。
    蟻身形瘦小,常年奔跑在深山密林之中,他受到高原反應的影響幾乎沒有,這種程度的比賽對他來說如吃飯喝水般輕鬆。
    苡中帶著一群武士跑在第一梯隊的後方,他們負責策應蟻等人。
    因為這場越野長跑,是一場道具賽。
    弓箭,投石索,長矛,短刀,大部分人都是全副武裝。
    豎亥和商均,則是慢悠悠的跑在第二梯隊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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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鄙人不善奔跑。”
    豎亥身形巨大,肌肉飽滿,這副身體在長途奔跑中是吃虧的,同時又受到一些高原反應的影響,隻得和商均跟在後頭。
    第一階段的農田地形平坦廣闊,很快拉出了四五個集團,願意爭取的年輕人奔跑在前兩個集團內,老人孩子則是在最後慢慢行走著。
    在豎亥等人關注不到的第三個集團,一些心懷鬼胎的人混在其中保存體力,不知在密謀著什麽。
    ......
    安邑,堯的行宮之中。
    堯、舜、顓頊、羿、鯀聚在一處,
    皋陶,鼓俊,姬益,叔獻,季仲,薑女坐在外圍,
    鯀的嗓門高亢,站在門外的武士也能清晰的聽見他的咆哮聲。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做!”
    “那些土地,是他們的先祖們曆經艱險,從荒原莽林中開辟而來,你們有什麽資格拿走別人的土地。”
    “舜,我向來敬重你,但如果你要這樣,別怪我和你翻臉!”
    鯀表現的很激動,說到激動處不斷拍打著身下的稻草,揚起一片片草屑。
    堯緩緩提起玉錘,在身邊的青銅板上輕輕敲擊幾下,開口道:
    “鯀,不要那麽衝動。”
    “舜是在征求諸位的意見,沒有你們的同意和幫助,事情是做不下去的。”
    鯀有些置氣的閉上嘴,不再吭聲。
    堯示意舜繼續說。
    舜盯著眼前華夏集團的重要首領,繼續說道:“今年冬季隻有一場雪,已經發生的事情和即將發生的事情,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如果你們願意互不打攪,那我也樂得清閑。”
    顓頊開口道:“我讚成,高辛氏的嚳曾經也為華夏共主,如今在這裏連個位置都坐不上。”
    “被一群子孫後代把地盤瓜分完了。”
    “戎狄一來,他們各自為戰,那些小一些的邦國聚落無力阻擋,被屠戮殆盡的事時有發生。”
    “把他們的權力收回來,集中在我們手上,我們可以完成更多事情。”
    “那共工呢?他不來,四嶽不就在安邑嗎?共工氏難道也上不得這個台麵嗎?”
    鯀這次沒有高聲爭吵,隻是甕聲甕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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