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苡中和蟻當即拔出刀來指著這些蘇美爾人，身後的三十多武士也紛紛舉起武器。
    亞述喬什一行人蓬頭垢麵，髒的不像話，顯然是一路荒野求生而來，他們隻是冷眼看著豎亥等人，沒有動作。
    剛剛離開的西王母國武士見狀不妙，立即吹響號角，不一會，數十個武士舉著長矛圍過來。
    “放下武器，這是西王母國的地盤。”豎亥立即吩咐。
    隨後豎亥又讓翻譯去和西王母國的武士們溝通一番，自己則是走到亞述喬什麵前。
    “就剩你們幾個了嗎？”
    亞述喬什啐了一口血痰，冷眼看著豎亥：“我隻想回家。”
    豎亥忽然想起安烏魯克曾經說過，他們祖先記載中的洪水，隨即問道：
    “亞述喬什，你們的祖先也有關於漫天大水的傳說嗎？”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可以考慮不再追究你們。”
    殺人務盡，斬草除根的道理豎亥明白，保不齊這些蘇美爾人把瘟疫的鍋扣在自己頭上，留著始終是禍患。
    如果亞述喬什願意配合，豎亥也會考慮放過他。
    “不需要。”
    “你死之前我再告訴你。”
    豎亥眯起眼睛，殺意開始沸騰。
    西王母國的武士已經將兩方人馬團團圍住，在商均的指揮下，己方已經全部放下武器，站到一邊。
    豎亥依然站在中央，和亞述喬什僵持著。
    西王母國武士見豎亥身形雄偉，非常不好惹的樣子，決心給他個下馬威。
    他反持著長矛悄悄走到豎亥身後，突然舉起杆部，準備狠狠向豎亥的後背擊打。
    商均等人剛要開口提醒豎亥，豎亥已經不知何時奪過長矛握在手中。
    “你們應該也會參加西王母國選夫吧，希望不要有決鬥。”
    亞述喬什絲毫不懼：“如果有決鬥，我等著你。”
    隨後豎亥將長矛還給西王母國武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周邊的西王母國武士見狀隻是狠狠罵了幾句，並不敢阻攔。
    風波暫時平息後，豎亥等人用玉石換了一處營地，暫時安頓下來。
    豎亥十分好奇那些人來自何處，便拿著手繪的地圖和他們去溝通。
    絕大部分來自西部的人，他們有著深眼窩，大胡子和高鼻梁，皮膚也較為白皙。
    “吐火羅人？月氏和樓蘭的先祖？”
    “漢朝時一部分被匈奴趕到印度半島，又被波斯人統治一段時間，直到唐朝時期被突厥人同化。”
    豎亥帶了些肉食，又采買了一些果酒，和這些吐火羅人友好的“攀談”起來。
    盡管語言不通，但好在豎亥的地圖繪製較為精細，後世的河流與這時不盡相同，但標誌性的山脈和盆地還是相差無幾。
    這些吐火羅人搞懂地圖以後，把自己來的方位大致確定了，豎亥心道
    “這不是塔克拉瑪幹沙漠嗎？”
    “也對，羅布泊東漢末年幹涸，清末又漲水成一個小湖泊，1950年代短暫恢複過一段時間，皆是因為塔裏木河的不斷改道。”
    “塔裏木河由四條河水交匯而成，源頭和路途中的補水大部分來自昆侖山脈的冰川融水。”
    “還好中原地區有季風補充水汽。”
    豎亥又一陣比劃，問他們為什麽跋涉到如此遙遠的地方。
    吐火羅人拿出一捧黍，又對著遠處的樹林和農田比劃一番。
    “吐火羅人遷居到那裏才百年不到，他們還在開荒，現在種的最多的是小麥。”
    從西王母國到吐火羅人的聚居地，是一片東亞與西亞文明交匯的中心。
    青銅器，小麥，黍，家馬，馬車，陶器，琳琅滿目的物資在這條貿易線上遍傳各個上古文明。
    由於語言不通，豎亥隻弄清楚個大概，便不再與吐火羅人溝通。
    隻是吐火羅人對他們國度的形容很有趣：“湖泊遍布，到處是濕地，開荒很艱難。”
    豎亥回憶起一些地理知識：
    “水汽到不了塔裏木盆地，但是冰川融水和地下水會匯聚在那裏。”
    “東漢末年，一次改道便讓樓蘭灰飛煙滅，說明那時候情況已經惡化到一定程度。”
    “這個時代羅布泊既然是一片濕地，那水源一定還很充沛，並且會隨著時間逐漸消失。”
    “所以，西部一定有新仙女木時期甚至上幾個冰河世紀留下的巨型冰川，以及冰川在過去千年溫暖時期融水形成的巨型湖泊。”
    “不對，那裏是喀喇昆侖山脈，都到蔥嶺了。”
    “蔥嶺的水想要到中原來，怕是有些困難。”
    豎亥好像抓住重點，但是繞了一圈，又陷入新的問題。
    “當初安烏魯克在地圖上所指的，還是在青海一帶。”
    “雖然他是個騙子，隻聽過傳說，但是大致方向也沒錯，老湯和玄女都確認過。”
    “還是得實地考察，萬一真的是來自喀喇昆侖山脈，沒準真就是每年夏季的水災，比往常大一些罷了。”
    豎亥心不在焉的回到營地，看著漫天星鬥思索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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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商均帶著兩個翻譯回來，他們已經問清了西王母選夫的條件。
    比試分為三場，優勝者皆有豐厚的獎賞。
    第一場，一日為限，以祭壇做起點，經過農田，穿行密林，跨越山丘，采摘生長在山麓的花朵，並送回到祭壇之上。
    第二場，由第一場完成任務的人參加，進行決鬥，生死皆可，不得拒絕別人的挑戰。
    第三場，完成西王母布置的任務。
    商均很是興奮，西王母國的人皮膚黝黑，身材矮小，那些其餘部落來的人皆是風塵仆仆，一副難民模樣。
    “豎亥，我覺得我們很有機會，我們的武士都是精挑細選的強大武士，翻山越嶺不在話下，決鬥更是小意思。”
    豎亥搖搖頭，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商均說道：
    “我們幹脆進去混混吧，這次比賽搞不好會死很多人。”
    沿途的密林和山川，裏麵有狼、豹、野豬、熊等猛獸，若是落單的情況下遇上，隻能說九死一生。
    “而且我們並無任何優勢。”
    豎亥進入北方高地後一直受到高原反應的影響，隨同他一起來的人也有不少情況類似。
    頭痛，耳鳴，沒有力氣。
    生活在此的土著早已習慣，他們更懂得在長途跋涉中如何分配體力。
    “我們要做的，就是阻止亞述喬什他們成功，如果可以，做掉他們。”豎亥建議。
    “你們的手下如果有想要這次機會的，我會幫忙掠陣。”
    “等西王母找到了夫君，我們再尋求她的幫助。”
    商均和苡中也讚同，他二人也不想留在這個地方，不過他們帶來的三十多個武士中，倒是有幾個躍躍欲試的。
    豎亥問道：“剛才你們說有豐厚的獎賞，知道是什麽嗎？”
    翻譯點點頭：“是那些大鼻子白人進貢的麥種，聽說是培育了許多年。”
    “還有幾匹高頭大馬。”
    豎亥兩眼放光：
    “前兩場必須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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