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可惜了。”
    豎亥捶胸頓足。
    “不過商均沒事就好。”
    亞述喬什的肋骨狠狠挨了一下，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還未等商均折返回來痛下殺手，其餘蘇美爾人一擁而上將其救走。
    不過看亞述喬什還能抬起頭來說話，苡中判定他隻是斷了幾根肋骨。
    “矮馬的承載力不夠，商均騎上去，它的速度便慢了許多，衝擊力不足。”
    豎亥總結著這次的經驗。
    商均此時也慢悠悠的牽著馬回來，他的手臂受到衝擊，無力的耷拉在身側，虎口也有些開裂。
    “商均，怎麽樣？”豎亥關切的問道。
    商均抬起受傷的手臂，擺了擺：“隻是有些疼痛，要養一段時間。”
    “最後一場，你輸給有崇氏武士便是。”豎亥眼見高頭大馬即將到手，有些興奮。
    商均不顧疼痛，打趣道：“我本來也打不過他。”
    隨後義無反顧的又走入場中。
    伴隨著商均在摔跤中被擊敗，第二場的勝利再次被中原一行人拿下。
    “好馬，好馬。”豎亥等人圍著四匹駿馬，不住地誇讚。
    蟻對著馬匹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搖頭道：“這都快趕上我的個頭了。”
    就在眾人對這些來自中亞的馬匹愛不釋手時，豎亥看見大祭司帶著人朝己方走來。
    豎亥趕忙對蟻和苡中吩咐道：“你二人回去收拾一下，收拾好立即出發。”
    蟻深深看了豎亥幾眼，點點頭。
    他對這些麥種和馬匹的意義理解不多，但他明白這是豎亥十分重視的事情，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尋找昆侖海的職責。
    苡中卻是搖搖頭，歎道：“豎亥，都到這裏了，讓我陪你走完剩下的路。”
    “我身體無礙。”
    商均對苡中的豪情十分欽佩，也說道：“哈哈哈，苡中總不會還不如我吧。”
    “能看到千年前的傳說，就算死在那裏也值。”
    豎亥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帶著翻譯和大祭司會麵。
    大祭司阻止了正要開口的豎亥，轉頭對翻譯說了幾句。
    她似乎明白豎亥要說什麽，這種被人看破的滋味讓豎亥有些不好過。
    翻譯指著商均說道：“大祭司說，西王母挑選了他。”
    “他要和那個亞述喬什一起覲見西王母，誰能完成西王母的心願，便能成為她的夫君。”
    豎亥看著大祭司和她身後氣勢洶洶的一大群人，也沒再爭辯什麽。
    大祭司又對翻譯說了幾句，隨後便帶著人轉身離去。
    翻譯道：“她說成為西王母夫君是至高的榮耀，希望你們不要敷衍。”
    “她還威脅我們，在這裏，沒有他們的向導，我們根本無法到達昆侖海。”
    豎亥有些懊惱的拍拍腦門：
    “完了，攤上事兒了。”
    他自覺有些操之過急，
    也許隻要沿著青海湖支流，達到柴達木盆地，再通過那裏的草原抵達羅布泊，也許同樣能得到麥種和高頭大馬。
    當然這樣耗費的時間更長，即使日後時常派人過去，回來的希望也極為渺茫。
    豎亥回頭看看自己的隊伍，上百個精銳加上自己，到達這裏後照樣死傷大半。
    連自己和商均苡中等人都未能幸免，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
    “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豎亥帶著些許負罪感，對商均說道：
    “我不會把你丟在這裏的。”
    “我知道你不願意留在西王母國。”
    “我也答應過鼓俊要把你平安帶回去。”
    商均沒有理會豎亥的自責，冷靜的說道：
    “但是讓亞述喬什成為西王母的夫君，還不知道他會對我們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也許他的願望是殺死我們呢？”
    商均也陷入沉默，思考過後，他咬牙道：“我幹脆就留在這裏！”
    “西王母國雖不及中原，但也是羌塘最為繁華的邦國。”
    “我留在這裏做個什麽西王母的夫君，也不虧。”
    這時翻譯也搭腔：“西王母隻有族中最美麗的女子才能擔任。”
    豎亥又想起周穆王和西王母在瑤池邊宴飲酬酢，依依惜別的故事，歎道：
    “先看看情況。”
    ......
    梳洗完的商均和亞述喬什，一個捂住胳膊，一個被人抬著來到西王母的行宮。
    西王母國與中原地區的通商道路被葷粥部、戎狄等勢力阻隔已久，會說華夏語的人幾乎絕跡。
    因此商均帶了弇茲氏的兩個翻譯。
    亞述喬什所說的語言，這裏會的人不少，抬著他的幾個武士便是。
    西王母國山丘上的宮殿，由石頭、黏土、稻草堆砌而成，殿內立著幾根歪歪扭扭的柱子。
    看起來頗有新石器時代早期簡陋質樸的風範。
    一行穿過光線還算充足的前廳，攀上略顯昏暗的階梯，來到僅靠微弱火光照明的內廳。
    “前麵是牆壁嗎？”
    “不，好像是麻布做的簾子。”
    商均正借著火光凝視前方，一支雪白的手臂忽然從簾子後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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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是渾圓修長的腿，一條，兩條。
    一個容貌姣好的女子掀開簾子的一角，從後方小心翼翼的鑽出來。
    盡管火光昏暗，這個女人依然為在場所有男子帶來了明媚。
    商均和亞述喬什喉頭同時滾動，隻是肋骨受傷的亞述喬什不小心牽動胸口，疼的輕哼一聲。
    沙沙的腳步聲響起，
    又有幾支不同的手臂從簾內伸出，數個各有千秋的女子擠到一行人麵前。
    “便是在安邑內，如此美貌的女子也極為罕見。”
    “西王母的宮殿內卻有那麽多。”
    商均有些沉醉，
    “大祭司對我的占卜，會不會......”
    其中一位女子盯著商均和亞述喬什看了好一會，才開口道：
    “西王母是高地上最美麗的女人。”
    “她的容貌被牧羊人的歌聲傳遍四海。”
    “但她已經許久沒能見到自己的美貌。”
    “她希望，能成為她夫君的人，可以讓她再次見到她美麗的麵容。”
    翻譯一字一句的傳達。
    商均還未回味過來，西王母的仆人們便示意他們離開。
    “光是仆人就這麽好看。”
    “那西王母還不起飛咯！”
    ......
    豎亥看著蹦蹦跳跳的商均，開始疑神疑鬼：
    “西王母不會是什麽鬼怪吧！”
    “我的商均怎麽變成這副模樣！”
    豎亥隨後將商均一把摁住，開始問起翻譯會麵的情況。
    “沒有見到西王母？”
    “她想要看清自己的麵容，看水中倒影不就行了？”
    商均這時掙脫了豎亥，說道：“豎亥，我倒是有點想留下來......”
    一巴掌拍輕輕落在商均的腦後。
    豎亥恨鐵不成鋼道：“你明明說好要陪我走到最後的。”
    商均委屈的坐在地上，隨後又開始思索起西王母給出的謎題。
    片刻後，他說道：“西王母會不會不被允許離開宮殿。”
    豎亥讚同：“我看那宮殿修的還不如下麵的房屋，有些年頭了。”
    “這也許是西王母國的什麽風俗。”
    “那是不是意味著，成為西王母夫君的那個人，也不能離開宮殿。”
    一陣涼風吹過，商均總算清醒了些，他的腦袋搖的比蜜蜂的翅膀還快：“我才不願意一輩子待在那裏。”
    “好，那我們便隨便想個辦法糊弄過去吧。”
    “不過，首先我們要看看亞述喬什他們是怎麽做的。”豎亥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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