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兩個人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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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冬季結束的較往年更晚一些。
    當有夏氏正熱火朝天的準備著春祭大典時,突然迎來一位特殊客人。
    嬴益。
    半個月前,
    當他提出要去有夏氏曆練時,皋陶十分不解:
    為何嬴益不安心待在陶唐氏輔佐自己,偏要去有夏氏那樣弱小的邦國。
    嬴益有三個理由:
    第一個理由十分充分,皋陶從善如流,嬴益提出的意見他都聽進去了,
    五刑的設立正在逐漸完善,已經不需要嬴益的輔助。
    在翁婿二人的努力下,
    五刑由單純的刑法逐漸演變為一篇包含審判製度變革,確立罪罰原則,借上天之名教化眾人的綜合性思想著作。
    當初的五刑,如今在皋陶的刑法中隻處於輔助地位。
    第二個理由不太充分,嬴益是他皋陶的女婿,可以直登堯的議會。
    但嬴益認為直接登上如此高位,於他後日的成長不利。
    皋陶對這個理由將信將疑,嬴益的天資聰慧無比,加入議會才數月,便已經深得堯舜二人賞識。
    議會中一眾陶唐氏各大家族的子弟,其才能和嬴益比起來隻能相形見絀。
    嬴益不會不明白自己的才能,但他依然那樣說了。
    第三個理由十分不靠譜,但皋陶懷疑這才是嬴益真正要前往有夏氏的理由。
    那便是有夏氏中能源源不絕的產出新奇事物。
    還有與他二人有過幾麵之緣的豎亥,
    那個稱號一長串,能寫滿一塊獸皮的高大男子。
    就算他離開中原已經大半年,有關他的傳說依然源源不絕的從北方傳來。
    大破戎狄聯軍,救石峁城於水火;
    讓卑移山下的葷粥部集體遷徙;
    多年沒有往來的弇茲氏,甚至前些日子派出使者來安邑覲見帝堯。
    這些都是豎亥帶來的變化。
    可盡管嬴益有這三個理由,但皋陶依然不希望他離開安邑,隻是嬴益十分堅持。
    皋陶最欣賞嬴益的就是這份勁頭,最終還是鬆了口。
    年輕的嬴益帶著更年輕的妻子,乘坐馬車一路顛簸來到有夏氏,迎接他們的卻是姒姓族長姒無傷。
    “禹前往共工氏拜會去了,請貴客先行安頓。”
    姒無傷依然惜字如金。
    趁此工夫,嬴益開始在陽城內考察,
    當他一番遊覽,見識到許多豎亥的創舉後,內心不由感歎:“來對地方了。”
    共工氏都邑,西河。
    一座高大的院落,灰瓦白牆彰顯著此處主人尊貴的身份和強悍的實力。
    院落內,獨臂的噎鳴一行正在和幾人談判。
    “噎鳴,斷了一隻手,就回去好好修養。”
    “雖然你幹不了活,但叔叔們還是會給你一口飯吃的。”
    中年男子一邊說話一邊在自己茂密的胡須內捉著虱子。
    “叔叔,請把土地還給薑姓一族。”
    “他們雖然是你的附庸,但土地是自己開墾的。”
    “如今薑姓男子大多去修了堤壩,剩下些女人孩子,你這樣欺負他們,難以服眾。”
    噎鳴不卑不亢,隻在話語中暗藏攻擊性。
    中年男子對噎鳴的無禮十分不痛快,甚至不自覺的揪下幾根胡須:
    “共工要修堤壩,總得有人去。”
    “傻孩子,他們不去,難道讓我的族人去?”
    “他們的男人走了,土地也荒了,
    我派人幫他們挖土翻地,他們沒有糧食給我,我隻好收了他們的地,這很合理吧。”
    中年男子的語氣中,帶著十足的蠻橫和嘲諷,好像絲毫沒有討論的餘地。
    噎鳴胸膛不斷起伏,左手死死捏著腰間的青銅刀,一點沒有掩飾眼神中的憤怒。
    直到手心的汗水打濕刀柄,噎鳴才收攏情緒,回頭望著身後的男人。
    禹。
    禹不易察覺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中年男子見到噎鳴那般眼神,又左顧右盼,對自己沒有尊重,張開嘴就要罵。
    話還沒出口,提前迎接他的是青銅刀鋒,
    刀使的很慢,因為噎鳴並不是左利手,
    但力道很足,因為噎鳴畢竟年輕。
    中年男子看著自己散落一地的胡須,還沒來得及為擺脫虱子的騷擾而喜悅,便下意識捂住喉嚨,同時嘴中不斷湧出鮮血。
    看著倒下的半截胡子的族長,院落內其餘人大喊起來,幾個年輕的後輩和族中武士立刻拔刀,要將噎鳴一行大卸八塊。
    與此同時,簡陋的院門轟然倒下,揚起的塵土讓失去族長的那些人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煙塵散去,院內已經湧入兩撥共計數十人,
    失去土地和尊嚴的薑姓男人,眸中噴射著怒火,
    滿懷心事的共工本家武士,神情複雜的看著噎鳴,
    他們皆手持嶄新的青銅武器。
    還未等噎鳴下令,薑姓男人們一擁而上,對院落裏的其餘人展開瘋狂的屠殺。
    共工本家武士則是團團護在噎鳴身邊。
    他們由句龍派出,噎鳴和禹成功說服了他,共同完成大計。
    院落內的人很快被屠殺殆盡,殘肢斷臂散落一地,鮮血直直滲入有些幹裂的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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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憤怒的薑姓男子似乎還未發泄完,他們很快將憤怒的目光盯向屋內。
    那裏是中年男子家族的女人和孩子。
    噎鳴大驚失色,忙要阻攔。
    一隻沉穩的臂膀攔在身前,是禹出手了,禹四平八穩的說道:
    “噎鳴,你衝動了,事已至此,就隨他們去吧。”
    “此人耽於享樂,倉內堆滿糧食,他的族人卻麵黃肌瘦,僅能苟活。”
    “你現在要抓住機會,讓他們知道跟著你,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馬上,把後麵的糧食分發出去,安撫人心,你一點也不要動。”
    “這些地,這些人,以後就是你的,而且是心甘情願。”
    噎鳴看著禹,回想起豎亥的話:
    ‘不懂的就問禹,請禹幫忙。’
    噎鳴喉結滾動,心虛的看著禹:
    “豎亥,禹真是太有‘辦法’了。”
    伴隨新石器時代農耕水平的發展,私有製逐漸登上曆史舞台。
    盡管首領和族長的產生,還是以推舉為主。
    但掌握更多土地、糧食和人口的家族在推舉中不可避免的占據著絕對優勢。
    盡管這個時代沒有盧梭、薩林斯、洛克等人闡述私有製對人類文明發展的影響。
    但十六萬年前已經基本定型的人類大腦,
    足以讓新石器時代的人類,在農耕時代蓬勃發展的一千年中,整理出各式為家族攫取更多資源的‘好辦法’。
    “噎鳴,第一家搞定了,你已經有足夠的人手和土地。”
    “我回去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
    說話的禹表麵風輕雲淡,
    但他的內心如大河般奔流不息,
    他第一次品嚐到這樣的滋味,異樣中帶著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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