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猶豫幾秒，最後還是決定親自動手。醫院已經死了那麽多人，他沒辦法放著不管，不然未免太喪失人性。
    “小不點，你待在這，我去去就回。”
    小不點聽言咬住下唇。
    她太弱了，沒辦法幫到蘇夜，隻能乖乖聽蘇夜的話。如果之前不是索菲婭救了她一命，她現在已經和大廳裏的那些人一樣被同化了。
    至於索菲婭為什麽要救她，她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這個？她偷偷看了一眼藏在自己袖子裏的荒誕史學家牌。
    這是蘇夜之前給他的。
    屬於雙子神的魔術牌之一。
    蘇夜轉身就打算離去，雷納德叫住了他，“你要去幹什麽？”
    “殺了安傑亞。”蘇夜淡淡地說道。
    雷納德冷笑一聲，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你能殺死她？一位超凡四階巔峰的千麵之人？
    你過去怕不是隻能送死。
    小子，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搗亂了。雖然我不清楚你的底細，但那絕對不是你能戰勝的對手，更別提還有汙染的存在。”
    “我有辦法解決汙染。”
    蘇夜說道。
    聽到這話，雷納德眼裏閃過一絲異色，
    “真的？”
    “我沒必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蘇夜沒好氣地看著他。
    雷納德的臉色開始不停變化，像是在思考著什麽。而一旁的索菲婭從剛才開始就未曾說話，安傑亞再怎麽說也是她徒弟，她自己還真下不去手。
    隻有安德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他之前在命運之腦中看見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畫麵，說不定這也是命運的安排。
    “讓他去試試吧。”
    安德看向雷納德笑道：“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行嗎？”
    雷納德狐疑地看著蘇夜。
    “我不行，你倒是上啊。”
    蘇夜對他翻了個白眼，
    “別一直在這這不行，那不行的。死了那麽多人，你們還一直在這畏畏縮縮，無動於衷的，把人命當成什麽了。”
    雷納德瞬間胡子都氣翹了。
    他用拐杖指著蘇夜怒罵道：
    “誰無動於衷了！小子，你不要亂說！
    無機物王國率先動的手，我們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那些已經被同化的人根本救不了，又不是我們不想救！
    其餘的人我們不是保護的很好？你當我們會未卜先知嗎？”
    “不會嗎？”蘇夜看向安德。
    安德搖了搖頭，“我的能力有諸多限製，做不到這一點。”
    “好了，別吵了！”
    索菲婭冷冷地看向雷納德，“你和一個孩子吵什麽？”
    誰是孩子了？
    他早就成年了好不好？
    蘇夜心裏一陣鬱悶，但想到對方可能的年紀，他又不敢說些什麽。雷納德更是絲毫不敢反駁索菲婭，情侶時期就產生的一種先天的畏懼讓他悻悻地縮回了頭。
    索菲婭懟了雷納德之後，轉頭看向蘇夜，態度溫和說道：
    “雷納德其實說的沒錯，想要解決千麵之人沒你想的這麽簡單。”
    “有什麽問題嗎？”
    蘇夜不解地問道。
    索菲婭開口解釋道：
    “荒誕史學家的四階天賦技能叫曆史存檔，可以將一個時間點的自己進行備份，遇到生命危險以此複活自己。
    而千麵之人的這個技能會轉化為墮落者技能默劇亡語，即便你消滅了千麵之人的所有軀體，她依舊可以悄悄潛藏在你身上，一點一點蠶食你的一切。”
    蘇夜眉頭一皺，聽起來是有點麻煩。
    “有辦法解決嗎？”
    “隻有一種。”
    索菲婭緩緩開口，
    “進入安傑亞汙染的曆史記憶，從一開始的起點找到她，然後…徹底殺死她。
    這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如果你想去做，很有可能被她的記憶一並汙染。
    其次，她是我的徒弟，我很清楚她的實力，以你的力量很難與其勢均力敵。”
    “告訴我怎麽做就行。”
    索菲婭看向安德與雷納德，
    “你們倆覺得呢？”
    “放手去試。”
    “隨便，他想死就讓他去。”
    見兩人都同意，索菲婭從虛空中拿出一本古書，然後從書中撕下一張紙，將其遞給蘇夜。安德則是將自己的水晶球變成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將珠子給了蘇夜。
    最後是雷納德了。
    他撫摸了一下拐杖上的紫色小蛇，小蛇自動飛到蘇夜手上化為一串手鏈。
    蘇夜疑惑地看著三樣東西，
    “它們有什麽用？”
    “紙張相當於記憶的門票，你可以靠它進入安傑亞的記憶，但也必須得靠它出來。
    進入記憶之後，紙張會隨著時間不斷消失變小，在它徹底化為灰燼之前你必須出來。
    安德的命運之腦會指引你找到安傑亞，而雷納德的莫尼卡之眼可以在記憶裏保護你。”
    索菲婭看著他，“要時刻小心，尤其是汙染。”
    “放心，沒問題。”
    蘇夜比了個ok。
    他將超凡之力注入紙張中，下一秒整個人消失不見。
    小不點看到這一幕臉色有點蒼白。
    索菲婭看向她，態度比對蘇夜還要溫柔數倍。雷納德十分驚訝，即便是他都很少見到索菲婭如此溫柔的一麵。
    而一旁的安德倒是不意外。
    他從一開始就發現，這小丫頭與安傑亞一樣，是個不錯的荒誕史學家的苗子，估計索菲婭是打算再一次收徒了。
    “他和你什麽關係？”索菲婭問向小不點。
    他顯然指的就是蘇夜。
    小不點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
    “親人。”
    “總是一直躲在別人身後的滋味很難過吧。”
    小不點又點了點頭。
    “你想成為一名超凡者嗎？”
    ……
    海水異常冰冷刺骨。
    蘇夜不知道自己所在的海水深度，但他從未感覺如此壓抑過。周圍是與黑夜海淵一樣的寂靜黑暗，朝下望去，他隱約能看見一個巨大深邃的空洞。
    它像是一道鑲嵌在底部的環，黑暗就是從中彌漫上來，像是要將他附近，以及這整片海域徹底染成黑色。
    “是不是很壯觀？”
    一道女聲突然貼著他耳朵響起。
    蘇夜手中的水晶球瞬間被其偷走，手鏈也一樣，讓他整個人心沉了下來。
    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