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何大清回來了

字數:5092   加入書籤

A+A-


    陳佑卻絲毫不擔心。
    他略通醫理,喝酒之前就用感知掃描過毛子身體,知曉對方極限。
    隻是想要給毛子個教訓,又不是想弄死人。
    真想殺人,哪裏要這麽麻煩?
    四十多分鍾後,小汽車停在了一處四合院門前。
    陳佑下了車,正想邁步進院子。
    胡科長拉住他的衣袖,笑眯眯說,“陳同誌,稍等一會兒。
    小朱,你去告訴經理,陳佑同誌到了!”
    司機小朱答應一聲,小跑著進了院子。
    陳佑瞧著他神神秘秘的,笑著說,“還要搞歡迎儀式啊?”
    胡科長擠眉弄眼說,“瞧著就是啦!”
    沒一會,一臉頹廢的小張走出了院門。
    下台階時,失魂落魄腳下一個踉蹌,“哎呦”一聲慘叫,頓時摔成個滾地葫蘆。
    趴在地上嘶哈半天,院子裏不少人進出,卻愣是沒一個人搭理。
    小張好半天才爬起來,一瘸一拐走了。
    胡科長笑著說,“咋樣?咱們經理親自安排的,開除!”
    陳佑揚了揚眉,笑著點點頭,“有心了。”
    兩人正說著,幾名穿著深色中山裝的男人走了出來。
    領頭的四十多歲,國字臉,麵容剛毅,邊走邊笑著說,“陳佑同誌,歡迎你啊!”
    陳佑輕笑著走上前,兩人握了握手。
    這人手上力氣不小,虎口處還有老繭,顯然是行伍出身。
    “這是我們經理嚴斌,這是......”
    這時候,國營公司都是稱呼行政一把手為經理。
    胡科長在邊上一一做了介紹,都是外貿公司的頭麵人物。
    陳佑不禁好奇了,周叔到底咋說的,這接待規格有些高了吧?
    ......
    95號大院中院。
    午後陽光沒那麽毒辣了,大槐樹下,大小媳婦們圍坐著糊火柴盒。
    這是賈張氏攬來的活計,火柴廠提供材料,糊滿一百個才掙五分錢。
    中間竹筐裏堆著成摞紙盒板,女人們手邊放著竹筐,裏麵已經有不少盒子了。
    這夥計她們愛幹,說說笑笑間便把零碎錢掙了。
    易家昨兒擺了場酒席,跟街坊關係緩和不少。
    吳春蘭會來事兒,湊過去幫忙糊盒子,還說掙了錢大家平分,自己白幹活。
    這舉動又惹得眾人交口稱讚,氣氛一時又融洽了幾分。
    人總是健忘的,何況易家當初坑的是何家,關他們啥事?
    傻柱閑著沒事,見吳春蘭在院子裏,沒好意思出去。
    就坐在窗口發呆,目光時不時飄向她的方向。
    昨兒的事情,他全記起來了。
    心裏回味那滋味,怎麽看吳大姐,怎麽覺著好。
    少女情懷總是濕,少年也是呀......
    正想入非非呢,一個邋遢漢子闖進了中院,手裏還攥著個破碗。
    “你誰啊?乞丐別進來!”
    女人們人多勢眾,也不害怕,紛紛站起來質問。
    來人風塵仆仆,背著個布包,衣服髒的看不出顏色。
    見眾人迷茫神色,他這才反應過來,手跟觸電似的,把破碗給扔了。
    瑪德,習慣真可怕,剛才都沒留意。
    雙手撩開額前亂發,露出張髒兮兮老臉,那眼袋大的驚人。
    他哭喪著臉說,
    “我何大清啊!”
    女人仔細打量一番,可不就是他嘛!
    才一年不見,看著更加老相,跟五十多歲老頭似的。
    何大清也是倒黴催的,保定巡捕配合調查聾老太案子,順藤摸瓜找上了白寡婦,總算幫他洗清了冤屈。
    他買好火車票,踏上了歸家旅途。
    半道下車買吃的,誰想遇到了佛爺,身份證明和錢票都給偷了。
    他偷摸上火車,又被查票的趕下來,解釋半天也沒人信,硬是一路乞討了個把月才回來。
    吳春蘭認出來人,心裏慌亂,趕忙轉身想悄默默躲回家。
    她不動還好,一動立即被何大清鎖定。
    他目眥欲裂,大吼一聲,“吳春蘭,我弄死你!!”
    說罷扔掉背上包裹,像瘋狗似的撲了上去。
    那聲音中帶著刻苦仇恨。
    他心裏恨極了易家和聾老太,一唱一和將他耍的團團轉。
    闖蕩江湖三十年,還是頭回吃這麽大虧!
    想到臨行前,還給公母倆磕過頭,心裏就幾欲吐血。
    簡直是奇尺大辱!
    當然這一個月來的淒慘遭遇,也要算在對方頭上。
    這恨當真算得上不共戴天了!
    誰知沒跑多遠,腳下一個踉蹌,“噗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撐著身子想爬起來,幾次又摔了回去。
    瑪德,大意了!
    一個月來沒吃過飽飯,腿軟了......
    “傻柱!快來看看你爹!”
    女人們立即大呼小叫起來,礙於男女有別,也沒上去扶。
    傻柱早跑了出來。
    在看到何大清想打吳大姐的時候,他就急了,當然要上來阻攔。
    見大姐躲回了家,這才鬆了口氣,走上前將人扶起,“爹,您沒事吧?”
    何大清沒好氣道,“你說呢!快扶我進屋,再去做飯!”
    傻柱對老爹還是尊敬的,尤其是知道真相後,心裏也沒有生出怨氣和隔閡。
    蹲下身子背起老爹,小跑著就進了屋子。
    他練了一年多五禽戲,力氣長了不少。
    而且何大清此時也沒了富態模樣,瘦了好多。
    把人放到太師椅上,傻柱打了水,又去廚房熱了兩個窩頭,切了碟鹹菜,匆匆給送了過來。
    此時何大清脫得隻剩褲衩,身上也擦拭過了,能看清模樣了。
    別說,瘦下來倒是真有些像彥祖。
    簡陋飯菜他也不嫌棄,拿起窩頭就狼吞虎咽起來。
    這時候窩頭,那可都是粗糲棒子麵做的,細嚼慢咽都噎人。
    “咳咳咳......”
    他果然被噎住了,捂著脖頸直翻白眼。
    傻柱嚇了一跳,慌忙幫著灌下一杯涼白開。
    何大清好一會才順了氣,心裏憋屈,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無名火騰起,沒好氣嗬斥道,“還不快去把衣服洗了!放堂屋不嫌臭?”
    原先家裏衣服,大多時候都是傻柱洗的。
    傻柱苦著臉說,“爹,這衣服還能穿嗎,要不扔了吧!”
    “放屁!”
    何大清怒道,“你當你是富家少爺啊?衣服多貴你不知道?趕緊去!”
    這年頭衣服確實金貴,普通人過年都未必做新衣裳,當鋪連破衣爛衫都收。
    一件皮子或者毛呢衣物,那都是能當傳家寶的。
    傻柱沒法子,隻好把臭烘烘髒衣服塞進木盆裏,端到中院水池邊洗。
    搓著搓著,他心裏忽然冒出個念頭,
    老爹走了其實也挺好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