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追逐與絞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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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天的跋涉,勒席爾和他的隊伍在被鎖定的區域附近潛伏下來。這是叢林中心的一處隱秘角落,枝葉交錯,形成了一片昏暗的區域。地麵潮濕而陰冷,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息。厚厚的苔蘚覆蓋在地麵上,像是鋪了一層柔軟的綠色地毯。毒尾花在這種環境中生長得極為繁茂,它們成群結隊地紮根在碎石邊緣,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毒性氣味。
    潛伏的地點處於一片低窪的灌木叢,這裏能夠隱蔽地觀察整個區域。勒席爾匍匐在一塊苔蘚覆蓋的石頭後麵,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密林。而我則背靠大樹坐著,無聊地打了一個哈欠,鋒利的黑曜石砍刀隨意地放在身旁,盔甲在陽光下微微反射著光芒。
    身後跟隨的年輕木精靈向導名叫洛風,雖然說是年輕的木精靈,但由於木精靈的壽命普遍很長,年輕這個詞對於木精靈來說代表著一百五十周歲左右。好在隊伍裏的龍血老蜥蜴,卓爾精靈和披著鐵皮的惡魔都不是什麽短壽的種族,輩份上也算沒有亂套。
    洛風自然知道之前木精靈失蹤的情況,盡管對這片樹林無比熟悉,他的臉上依舊滿是緊張。他先嚐試著把一堆偽裝用樹枝堆在我麵前,遮擋住我反光的盔甲,然後把自己縮在灌木叢之後,在盡可能在不產生肢體接觸的情況下貼近勒席爾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叢林中的氣溫逐漸升高,空氣中充滿了樹木和泥土的氣息。汗水從勒席爾的額頭滑落,他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覺。不過叢林中還是木精靈的感知能力更勝一籌,隨著洛風的耳朵微微一動,他湊到勒席爾身邊低聲說道:“有東西在靠近,數量不多。”
    勒席爾立即聚精會神,順著洛風指的方向望去。幾名身影出現在視野中,他們身穿黑色鬥篷,身體枯瘦,皮膚呈現出不自然的灰白色,雙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黑影的動作僵硬而迅速,散發出一種陰森的氣息,仿佛被某種力量所操控。
    洛風在看清這些敵人後,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呼吸急促起來。那是和母樹夢境中類似的變異木精靈,但對洛風來說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雙手微微顫抖,握著樹枝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勒席爾把打算直接衝出去的我按住,鐵片摩擦的聲音嚇得洛風差點跳起來。不過變異黑影的聽力似乎沒有木精靈原本那麽好,他們在地上嗅探著,慢慢靠近一片毒尾花的生長圈。
    確定了目標後,黑影們直接用嘴巴撕扯毒尾花的根莖,野蠻無比。那些毒尾花的葉片在他們的撕扯下發出沙沙的聲音,根莖被扯斷時,濃烈的毒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但變異木精靈沒有絲毫的顧忌,也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隻是傀儡一般執行著挖掘與收集的工作。
    洛風看到這一幕,臉色越發蒼白,他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一下,差點踩到勒席爾的尾巴。勒席爾則繼續冷漠地觀察著,眉頭緊鎖,顯然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砍了或者燒了得了。”這些變異的木精靈沒有靈魂,身體也不幹淨,實在是讓我興致缺缺,就在我忍不住要開始點火的時候,白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從陰影中現身。
    “在我們右側,還躲著一個木精靈,沒有變異,看起來像是監工。”
    “沒有變異?”勒席爾腦海中出現了艾爾文娜夫人的身影,“那家夥在幹什麽?”
    “隻是在觀察,什麽都沒做。”
    眼前的黑影們的采集工作已經到了末尾,勒席爾眼神一凝,迅速下達了指令:“分頭行動。白影,你去擒住那個監工,要活的。佐格拉斯……”
    黑曜石砍刀表麵燃起熊熊火焰,劍刃在空中劃出炫目的火焰弧線。我直接越過勒席爾,腳下猛然發力向前滑鏟,背鎧在地麵上滑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這成功吸引了所有人或者怪物的注意。勒席爾啐了一口,拉著洛風躲開被引燃的樹枝。
    閻刃,按這個位麵的魔法體係來說,這是二環武器附魔法術的變體。火焰在刀刃上跳躍,熾熱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變異木精靈被突如其來的攻擊驚動,紛紛吐出嘴裏的泥土和藥草,發出嘶啞的低吼。
    借助慣性和火焰,最接近的幾隻木精靈直接被切成了焦黑的兩半,但更多的木精靈借機迅速爬上了我的身體。一隻變異木精靈趴在我的手臂上,用身體包裹住黑曜石砍刀,試圖熄滅刀刃上的火焰;其他木精靈則勾上我全身上下各處,尋找鎧甲間的縫隙進行撕咬。
    這些木精靈顯然不知道,在進行褻瀆儀式之後,我的肉身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充滿混沌能量的盔甲。我冷笑一聲,猛地甩動手臂,將包裹著火焰的木精靈甩開,砍刀迅速揮下,切斷了它的脖頸。緊接著另一隻木精靈被我單手抓住,猛力砸向地麵,刀身瞬間沒入它的身體。
    一個個擊殺起來還是過於麻煩,我幹脆將閻刃法術覆蓋全身,火焰猛然爆發,將我整個人包裹在熊熊火焰之中。我變成了一具行走的太陽,身上的木精靈紛紛發出淒厲的慘叫,火焰迅速將它們燒成灰燼。被燒焦的木精靈一個接一個地掉落,化為灰燼散落在地上。
    在我衝出去的瞬間同樣手忙腳亂的,還有剛把昏迷毒藥在雙刀上塗了一半的白影。他用標準的精靈語罵了一句勒席爾聽不懂的髒話,然後把剩下整瓶藥劑全部淋在了雙刀餘下的位置。腳下的‘虛空步伐’鞋跟碰撞,他整個人原地消失。而他右側不遠處,監工模樣的木精靈已經靈活地越出了藏身之處,向著遠離我們的方向高速逃竄而去。
    白影閃現的距離稍稍短了些,刀身貼著監工的衣角劃過。他落地後迅速調整姿勢,緊隨其後開始追逐,轉瞬之間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勒席爾的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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