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席爾將渦流安置在他的房間中，這裏是渦流居所的核心，四周牆壁由透明的水晶構成，房間的中央則是一處不斷流動的水池，水元素在其中緩緩流轉，發出輕柔的波光。房間內充斥著寧靜的氛圍，但此刻卻顯得格外沉悶和壓抑。
    渦流的身體蜷縮在水池旁邊的石台上，原本穩定的水元素之軀此時顯得異常混亂。他的形態不再如往常那般流暢，反而顯得破碎而淩亂。水流在他體內不斷湧動，卻無法形成穩定的形態，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他的眼神有些渙散，仿佛已經無法集中注意力，隻能發出模糊的低吟。娜迦的音波似乎對渦流造成了深遠的影響，讓這個曾經如魚得水般的水元素裔陷入了無盡的痛苦與混亂中。
    勒席爾伸手探入渦流的身體，卻再次毫不費力地穿了過去。他也嚐試了幾種簡單的治療法術，卻都沒有任何效果。
    就在勒席爾苦思對策時，他的餘光掃到我，看到我正用帶著些許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渦流。
    “你最好別對他動什麽歪腦筋。”
    他拽著我的手臂，強行將我拉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勒席爾的房間位於渦流居所的一角。這是渦流給勒席爾臨時準備的房間，房間的四周陳設簡潔，房間中央是一張簡單卻舒適的石床，床鋪上鋪著柔軟的織物；角落裏擺放著幾件備用的裝備和一個小型的儲物櫃，除此以外再無其他家具。
    勒席爾將我按在石床上，語氣中透著些許不耐，
    “說說看，你對那些怪物有什麽看法？這些入侵者被這裏的居民統一的稱呼為‘汙染’，那是什麽東西？”
    我冷笑一聲，聳聳肩，“跟你說了，這不是惡魔的手筆，你問我是白搭，爬蟲。”
    勒席爾皺了皺眉，“也就是說，你認為這裏的情況和辛薩拉叢林的情況是同一股勢力幹的，對吧？”
    “這他媽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勒席爾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問道，“那好，兩個細節問題。首先，那些觸手是什麽情況？為什麽它們和深淵中的一模一樣？”
    我狠狠地罵了一句，“那些玩意兒隻是外形相似，內核完全不是一個東西。深淵的觸手是深淵意誌的延伸，是它軀體的一部分。而這裏的觸手不過是召喚物，是根據施法者的意願憑空製造出來的，根本不存在原本的實體。”
    勒席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幕後黑手多少和深淵意誌打過交道。接觸深淵意誌是很普遍的事情嗎？”
    “怎麽可能。除了惡魔領主，見過深淵意誌的生物都會瘋掉，半神也一樣。”
    勒席爾似乎是低聲嘀咕了一句，“我看你也瘋的差不多了……”
    勒席爾不確定這是個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如果這件事不是深淵意誌的傑作，那恐怕就是某個神明的棋局了——而且大概率是曾經和自己有過交集的幾個神明。
    “會是誰呢？禁忌和命運的維瑞妮卡，黑暗和遺忘的莎爾，或者蛛後羅絲？”
    說到蛛後羅絲，勒席爾想起了白影在辛薩拉叢林裏和神秘老板之間的對話。那個家夥似乎說白影對他而言很重要，白影又恰好是個卓爾。
    “第二個問題，你對翡翠之眼了解多少？我記得第一次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你好像很懼怕。”
    我頓時有些不爽，“我他媽才不怕什麽東西，但我也不是傻子，爬蟲。頂著傳奇魔法道具戰鬥的東西叫恐虐不叫惡魔。”
    “我的意思是，這種力量是否可能被複製？如果有人集齊了翡翠之眼的精神能力、海洋之心的召喚能力，還有其他寶石的能力，又能做什麽？你有沒有頭緒？”
    “……你好歹告訴我其他寶石的能力是什麽？”
    “群沙之握的操控魔法，地獄之契約的契約力量，天界之怒的純粹傷害，還有深淵之口的吞噬能力。”勒席爾指著黃金法杖上的六個凹槽，一個個解釋道。
    我愣了愣， “深淵之口？那不是我的鄰居，暴食的格勞澤布的寶物嗎？”
    勒席爾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銳利地盯著我，“怎麽你也這麽說？這些寶石都是我的祖先流傳下來的寶物……”
    “你的祖先是什麽垃圾，惡魔的曆史比這個世界存在的時間還長。那玩意從我成為惡魔領主的時候就存在了，你的祖先可能都還是顆蛋。”
    勒席爾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不安，仿佛自己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線索。就算這些神明在背後推動，這種手段和廣泛的影響力也超出了他的預期。
    這讓他情不自禁地考慮，會不會自己的認知才是錯的？這些寶石難道真的屬於別人，而某些存在篡改了自己的記憶和沙漠之王的知識，但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沉思了良久，他甩了甩頭，暫時將這些困擾拋諸腦後。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這一切都隻是猜測。
    “最後一件事……”勒席爾的語氣略微緩和了些，“謝謝你保護我。”
    我呆滯了幾秒，隨後惱火地瞪著他，狠狠一拳揮了出去。勒席爾並未躲閃，隻是白了我一眼，做樣子般接下了我的拳頭，顯然早就料到我不會用全力。
    “你找回了一些之前的記憶，對吧？如果你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最好直接提出來。”
    我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勒席爾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緩緩靠近，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別裝得那麽冷漠嘛，我可不喜歡你這副別扭的樣子。”
    我抬眼瞪了他一眼，正準備反駁，卻被他突然湊近的氣息弄得心頭一緊。勒席爾的手輕輕撫上了我的肩膀，微微用力將我拉得更近。他那雙銳利的眼眸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層柔和的光，盯著我的眼神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你這老蜥蜴到底想幹什麽？”
    “隻是想確認一下你有沒有事，”勒席爾低聲回答，嘴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他的手指順著我的肩膀滑下，最終停在了我的手腕上，輕輕一握。
    “最近太忙了，好久沒享受一下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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