渦流的琴音在房間中回蕩，藍色光芒如同涓涓細流，將彌漫在空氣中的暴戾氣息逐漸衝淡。勒席爾緊咬牙關，他能夠感受到那股狂暴力量正通過惡魔印記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身體，而這股力量在渦流的淨化之下，變得稍稍馴服了一些。
    在這股力量的湧入下，勒席爾的感官如同被驟然放大。他仿佛置身於一個全新的世界，周圍的一切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每一道琴弦的振動都像是擊打在他靈魂上的脈搏，細微的顫動在他耳中宛如巨鍾回響。
    他可以感受到渦流內心的情緒，那微弱但真實的焦慮就像是一陣輕柔的風，穿過他的意識，讓他無處躲藏。這種全新的感知力，讓他仿佛成為了世界的一部分，或者說，世界成了他的一部分。
    皮膚之下，一層新的魔力網絡正在快速編織成型，那些暴躁的能量被強行壓製，順著他的意念流動。仿佛每一根神經末梢都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四肢變得更加靈活有力，握拳時能感受到一股驚人的力量在體內回蕩。
    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意識在體內深處不斷下沉。他能夠感受到自己體內惡魔印記的共鳴，紅光像火焰般在他的血脈中燃燒。印記的形狀仿佛在擴大，複雜的符文在皮膚下隱約閃爍。那一種支配欲望的呼喚，似乎在邀請勒席爾進一步掌控那些狂暴的力量，讓它們為自己所用。
    而另一邊，我的反應則截然不同。在扛過最初的痛苦後，隨著黑色晶體的力量湧入，我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張開雙臂，狂笑聲回蕩在房間中，那聲音中透著某種癲狂的愉悅。
    盡管部分力量被勒席爾分走，但空氣中依舊彌漫出一股濃烈的不祥氣息，仿佛某種黑暗的力量正從我的身體深處不斷湧出。黑色的能量在我的體表遊走，猶如活物一般爬行，觸碰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細小的裂痕。
    白影站在一旁，目睹著這一切，神情複雜。他眼中的緊張與無奈顯而易見。他的手不自覺地摩挲著自己脖頸上，剛剛自己想要上前阻止，卻仿佛被一隻冰冷的手扼住了喉嚨。那是澤魯斯的幹預，既是控製，也是束縛。
    渦流的琴聲漸漸平息，藍光逐漸隱去，房間內恢複了短暫的寧靜。勒席爾的呼吸略顯急促，但眼中已經恢複了清明。相比之下，我的表情依舊狂熱，嘴角的笑意未退，那種被力量侵蝕後的瘋癲似乎還未完全消散。
    勒席爾緩緩鬆開了手，感受著體內已經趨於穩定的能量。正如白影或是澤魯斯所說，他成功跨越到了五級，4環領域雛形雷暴領域和5環控製法術雷電之握已經重新激活，兩個法術的符文在他體內發出微弱的電光。
    好消息是由於他是通過惡魔印記分攤了我的力量，除了正常的狂野魔法能力有提升之外，他並沒有感到虛空之神或者神選者特有的束縛感。
    “……佐格拉斯？”
    他有些擔心地看向我，隻見我原本猩紅色的鎧甲表麵竟浮現出一些古老而扭曲的符文。那些符文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仿佛是從某種更為深遠的混沌中爬出來的。它們如同蛇一樣扭動著，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邪惡氣息，仿佛在無聲地嘶嘶作響。
    鎧甲的邊緣開始有黑色的霧氣彌漫，那霧氣就像是活著的東西一樣，在我的身體周圍遊走。我站在房間一側，散發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氣場。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這種力量而變得沉重，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你能不能做事前考慮一下後果……”
    “就你還擔心我，省省吧。”我冷哼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些許沙啞和輕蔑。我盯著勒席爾，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後的清明。“送上門的力量，管他有什麽代價，那個破神要是讓我不爽我照樣滅了他。”
    勒席爾看著我，知道我這是在逞強。他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繼續爭辯，而是轉身，猛地抓住了白影的領子，將他一把提了起來。白影驚慌地掙紮著，眼中充滿恐懼，但很快察覺到自己沒有逃脫的可能。
    “還有什麽是你沒有告訴我們的？”勒席爾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白影喘息著，眼神閃爍不定，勉強擠出一句話：“我……我真的已經說了所有能說的……如果有任何隱瞞，那也是澤魯斯大人的旨意……有些事，我根本無法說出口。”
    勒席爾冷哼一聲，將白影猛地摔向角落。白影的身體撞到牆上，發出一聲悶響，然後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他低著頭，臉色蒼白，眼中滿是恐懼和無奈。
    也就是說確實還有事瞞著自己。片刻之後，勒席爾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我和渦流身上。“我很討厭這種被人擺弄的感覺，但看起來我們目前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更多的籌碼來應對接下來的挑戰。澤魯斯想要利用我們，但我們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
    “神需要大量的信仰和靈魂來重新塑造神軀，他想要利用我們來收集這些力量，但他不希望我們去處理汙染。這說明汙染對他的計劃至關重要，甚至可能是他力量的根源。”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那麽，我們就偏偏要處理這些汙染。隻要我們能掌控住靈魂的流向，就能逆轉澤魯斯的計劃，把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化為泡影。”
    勒席爾目光堅定地掃過渦流和我，“這需要你們的配合。渦流，你的淨化能力是我們對抗這些混亂和黑暗的關鍵。佐格拉斯，你對靈魂的操控能力則能夠幫助我們在淨化過程中將靈魂轉化為我們的力量，而不是被澤魯斯奪走。隻要我們能在這些汙染中找到靈魂的源頭，我們就可以反製他。”
    渦流點了點頭，神情嚴肅，“我會盡全力。我已經從琴聲中找到了淨化這些黑暗力量的方法。雖然澤魯斯的力量很強大，但如果我們小心應對，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我知道，這個計劃並不完美，甚至可以說是冒險。但是我們別無選擇。澤魯斯想要奴役我們、控製我們，但隻要我們找到他的弱點，掌控他賴以生存的信仰和靈魂之源，我們就能打破他對我們的控製。”
    “等到巨靈的試煉，我們拿到海洋之心，那將是我們的突破口。”勒席爾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不可動搖的野心，“我們要弄清楚澤魯斯收集靈魂碎片的原理，然後給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看看，誰才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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