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魯斯的氣息終於消散，白影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顯得有些虛弱。他臉上露出幾分疲憊，顯然，剛才被澤魯斯操控的經曆對他來說並不輕鬆。
    “渦流，給他治療一下。他現在需要恢複。”
    渦流沒有多問，立刻走到白影身邊，雙手輕輕撫過白影的肩膀，純淨的水流從他指尖湧出，包裹住白影的身體。水流帶著溫和的治愈能量，迅速修複著白影受損的精神和身體。白影閉上眼，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勒席爾看著這一幕，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輕輕一揮手，再次打開藍龍寶庫的大門，獨自走向寶庫深處。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藍龍寶庫是一個絕對獨立的空間，即使是深淵意誌應該也無法滲透這裏，他可以無拘無束地和佐格拉斯交流，不用擔心這家夥因為說錯話再次被拖到深淵去。
    走進寶庫的入口，熟悉的空間再次展現在勒席爾麵前。寶庫中的空氣寒冷而寂靜，四周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巨大的石柱和閃爍的寶物如影般佇立，但其中卻沒有佐格拉斯的身影。
    勒席爾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按理說，佐格拉斯應該就在這裏，他被安置在此處以隔絕深淵意誌的影響。可此刻，這個龐大的寶庫中空無一人，佐格拉斯的氣息也似乎消失了。
    他握緊了手中的群沙之握，四處搜尋，走過一排排高大的石柱和堆積如山的寶物，目光在每一個角落仔細掃視。終於，他在寶庫深處的貢品房前停了下來。
    那間貢品房的門微微敞開著，裏麵透出微弱的光芒。勒席爾心中一動，快步走了過去，推開房門，目光瞬間落在了房間中央的一件寶物上。
    北境極光殘片——一件傳說中的寶物，傳說這是連接北境和天界之門鑰匙的一部分。極光的光芒微弱而神秘，宛如一條流動的彩虹，環繞在那塊寶石周圍。
    而此刻，我正坐在貢品房的地上，背靠著牆，目光呆滯地凝視著那塊殘片，整個人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像是被這件寶物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勒席爾的心中微微一緊，意識到這家夥一定又被喚起了曾經的一部分記憶。他輕輕走近幾步，放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佐格拉斯，你想起了什麽？”
    我的眼神依舊迷茫，似乎沒有察覺到勒席爾的靠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恍惚和不確定：“沒想到……這東西竟然在這裏……如果瓦爾基拉能打開天界之門，我還會落到這般地步嗎？”
    勒席爾眉頭微皺，感受到我言語中的某種遺憾與痛苦，試探性地問道：“瓦爾基拉……天界之門？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沒有立刻回答，他仿佛陷入了過去的回憶，整個人顯得迷迷糊糊，語氣斷斷續續。
    “當年……我被驅逐出人類聖城賽克瑞德，師父……把我流放到了北境……或許是為了保護我，或許……他也不願意保護我，我不知道”
    “……北境的皇女，瓦爾基拉……她說如果能重新打開天界通道，她就能幫我討回公道……可是，北境極光的鑰匙殘缺了一部分……沒想到竟然在這裏……”
    惡魔的語氣中透出一絲苦澀和疲憊，似乎這些記憶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反而是痛苦和遺憾的來源。
    勒席爾靜靜聽著，心中微微一沉。我提到的這些過往，他雖然不完全理解，但能感受到其中深埋的複雜情感。他緩緩俯下身，輕輕摟住了我的肩膀，語氣難得地輕柔了些。
    “沒事了，佐格拉斯。你現在安全了，就算你清醒之後又會恢複那個討厭的性格，但你現在有什麽想說的就盡管說出來。”
    我有些暈乎乎地眨了眨眼，並沒有完全意識到勒席爾的一反常態。我的眼神依舊飄忽不定，沉浸在過去的某段記憶中，一時間沒有回應。
    勒席爾見狀，也不再逼問，心中卻開始思索起來。北境的天界之門，是目前唯一一個已知存在的，能連接天界的通道。在眾神因為內鬥把自己關在神力之門另一側之後，鮮有人能夠進入天界的領域。
    好巧不巧的是“天界之怒”就被封印在天界的某個角落，按照自己原本的計劃，天界應該是奪回寶石的最後一站，畢竟天界那群生物對自己態度肯定不會太好。但如果北境有佐格拉斯曾經的熟人，甚至是皇女……
    而佐格拉斯的過去，顯然遠比他之前透露的要複雜得多。不論是為了幫助佐格拉斯，還是為了找到更強大的力量，他都必須去一次北境，去尋找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為什麽自己會為了這家夥考慮至此……勒席爾抓了抓腦袋，即使是他聰明的腦袋也很難描述現在二人的關係。他低頭看著陷入沉思的我，本還想問些具體的問題，但最終不知怎麽變成了“佐格拉斯，你……你希望世界變成什麽樣？”
    佐格拉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半晌後才迷迷糊糊地回答：“不知道……我不在乎這個世界會怎麽樣……我把自己沉溺於殺戮和破壞中，隻有這樣才能讓我感到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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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席爾心中並沒有太大驚訝，這段時間裏我一直是個混亂而無情的存在，對規則和秩序毫無興趣，但此時的他似乎比以往更坦誠，也更脆弱。
    “那澤魯斯呢？你對他怎麽看？”
    “澤魯斯……他就是混沌的化身，一切歸於混沌的意誌。如果沒有遇到你，我肯定會追隨他……但現在，我也不確定了。”
    我說到這裏，突然轉頭看了勒席爾一眼，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容：“你真是個麻煩的爬蟲，給我找了不少難題呢。”
    勒席爾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不料我反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麽做，我的小爬蟲？”
    “短期目標很簡單，弄死那些叛徒。至於長期目標嘛……統治整片大陸。”
    “真是沒創意，聽著都覺得無聊。”
    “無聊？那好辦，有叛徒就丟到你的深淵領土去當你的玩具。分工合作，挺不錯的。”
    “那你得變得比深淵更強大才行，至少……要成為一位中等神力的神明……無所謂，如果你成功，這對我來說隻是一小段時間而已……我會等你。”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隨即徹底昏睡了過去，身體鬆軟地倒向一旁，深陷入無意識的夢境中。勒席爾無言地看著，長歎一聲，輕輕靠在佐格拉斯身旁，靜靜地等待著他的蘇醒。
    作為掌控混亂與力量的惡魔領主，竟然也能讓勒席爾看到了那隱藏在深處的人性和痛苦。雖然他無法完全理解惡魔的所有情感，但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或許隻有他才能真正理解並掌控這個危險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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