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傀儡的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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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魯爾安排下,我們暫時住進了鋼盾家族的府邸。盡管房子顯得破敗,但至少能遮風避雪,對於勒席爾身邊這群旅途勞頓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經過了晚上的那一場對峙後,勒席爾很早就合眼休息了。北境的風雪在窗外怒吼,我看著身邊已經熟睡的蜥蜴人,頓感有些無趣,輕聲下了床。
在鋼盾家族的宅邸裏感到了一種熟悉的壓抑感。這座府邸不大,除了主宅外都已經廢棄,那種不言而喻的落寞仿佛縈繞在空氣中。厚重的大門緩緩閉合,發出沉悶的嘎吱聲,將外麵的風雪隔絕開來,但寒冷依舊像潛伏的幽靈,隨著每一陣輕微的氣流悄然侵入。
宅邸的前廳是一個不算寬敞的空間,地麵鋪著一張已經破損不堪的舊地毯。它原本的顏色大概是深紅色,如今已經褪成了暗淡的灰棕色。地毯的邊角卷曲起來,露出了石質地板,石板上覆蓋著一層淡淡的霜,這種景象讓我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某個的地方。
“如果聖堂——不用擔心——”
斷斷續續地回憶如耳語般在我耳邊回響,那是一個女聲,但當我想去捕捉時又消失不見。我看著牆壁上的巨大畫像,畫框邊緣的金屬條被歲月腐蝕,顯得斑駁破舊。偶爾在光線的反射下,隱約能看出曾經的內容——這是鋼盾家族的祖先,開國元帥之一。
為什麽我會知道這些?大概這家夥和深淵戰鬥過,出現在了某個惡魔領主的記錄中,在我腦海中留下了淺淺的印記,又或許是這具身體曾經的記憶,但一定不屬於我自己。
沿著狹窄的樓梯往上,木質扶手上布滿了細小的裂痕,仿佛經曆了無數次的握緊與鬆開。每一步踏在樓梯上都會發出輕微的吱嘎聲,樓梯的末端是一個二樓的走廊,昏暗的光線勉強透過小窗灑進來。那些窗戶小而狹窄,玻璃上布滿了細密的冰花,像是一層天然的裝飾,將外麵的風景隔絕。
走廊的兩側是幾間房間,門板看起來都有些破舊。牆上的燭台早已鏽蝕,蠟燭的殘餘凝固在上麵,像是凍結的淚滴。我注意到了一間房門虛掩的房間,房門上有著一個銀色的印記。我稍稍出神了片刻,推門而入。
房間不大,四壁空蕩蕩的,房間不大,四壁空蕩蕩的,隻有角落一個顯眼的展示台上擺放著一副銀色的鎧甲。那鎧甲泛著微弱的光澤,胸甲和肩甲的線條,與我現如今的形態竟出奇地契合,讓我瞬間產生了一種怪異的熟悉感。
我不禁走上前,伸手輕觸鎧甲的表麵。金屬的質感冰冷而堅硬,指尖劃過的瞬間,一股輕微的電流感竄過我的身體,像是某種記憶的碎片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它曾經屬於我祖父,那是他從天界帶回的戰利品。”
“你似乎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凡人。”我頭也不回地嘲諷道,視線依舊被這鎧甲吸引著。
“我們家族把這副神器獻給了瓦爾基拉皇女,後來皇女又將它贈與了他的青梅竹馬,聖堂最有潛力的聖騎士之一。”
巴魯爾並沒有像他所說地回去休息,而是倚靠在門外的走廊邊,用一種平淡的語氣敘述道。
“那個聖騎士並不怎麽——循規蹈矩,在聖城中一直是普雷斯特大主教的眼中釘。在觸犯了聖堂的戒律後,他逃出聖堂,來到北境,而這裏就是他曾經住過的房間。”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個矮人竟不知死活地主動向我走來。
“那個時候我就勸過你,深淵的力量是致命的。無論是因為接觸它會導致聖堂的追殺,還是站在這力量本身的性質來說。”
“嗬嗬嗬,你想暗示我曾經是你們的朋友?”
在巴魯爾踏出下一步的瞬間,我回身鎖住矮人的喉嚨,將他按在牆上。這家夥比我想象中還堅硬一些,反而是牆壁在他身後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隨時都有向另一側倒塌的危險。
“可笑,凡人。如果你已經老糊塗了,我不介意給你一個爽快點的死法。”
巴魯爾沒有掙紮,反而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帶著一種看透生死的沉靜。
“我並不認為你是我們的朋友,”他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你害死了瓦爾基拉,重創了北境王室,無論你初衷是什麽,這就是結局。但我知道,你並不是徹底沉淪的惡魔。你和那些真正的深淵生物不同。你依然……保留著一絲理智。”
這老矮人居然在麵對死亡威脅時還能冷靜應對,甚至還試圖從心理上攻破我。這並不是裝出來的,他的靈魂散發出的波動如古井般平穩,這倒是與我見過的大部分生物有些不同。
“矮人難道真的不怕死?”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老家夥,你的骨頭可沒我想象中堅硬。”
巴魯爾的臉逐漸發白,但那雙深邃的眼睛依舊凝視著我,仿佛洞悉一切。
“怕死?或許吧,但我已經活得夠久了,見過的生死比你想象的還多。倒是你,確實很不適合當絕望之主。普通的惡魔接觸到那鎧甲隻會被光耀之力灼傷,但你依舊能感受到與它的聯係,對嗎?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麽,就耐心聽我這個老家夥說兩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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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稍稍鬆了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巴魯爾的咽喉得到片刻的喘息,但他並沒有停下,繼續說道:“那副鎧甲曾經屬於一個不屈的靈魂。或許你不記得了,但我可以告訴你,天界與深淵的力量相互對抗時,總有一些東西留在了凡人之間。”
“深淵和天界抹除了凡人的人格,卻無法抹除凡人的過去。在你和勒席爾出現之前,我就無數次嚐試喚醒瓦爾基拉。我也曾絕望過,但遇到你之後,我突然意識到,天界的詛咒沒有辦法用凡人的方法解開,解藥——必定來自深淵。”
“更確切地說,你和瓦爾基拉,或許就是對方的解藥。”
“夠了。”我低吼一聲,將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巴魯爾的身體碰撞地麵時發出悶響,然而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反而發出了一聲輕笑。
“你可以殺了我,惡魔,”他緩緩站起來,雖然動作顯得遲鈍,但他的目光依舊堅毅,“但你殺不了那副鎧甲的秘密,更無法殺死你內心那殘存的東西。”
我皺眉盯著他,心中一時間充滿了困惑和隱約的不安。這個矮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鈍刀,在我的意識深處緩慢切割著某些封閉的記憶,似乎有某種我自己也不願意麵對的真相正在逼近。
“我沒有時間聽你胡言亂語。”
我冷聲說道,深淵意誌滑膩地觸感又開始在我體內打轉,如果不及時終止這個話題,上次地情況或許會再次重演。我繞開矮人,向門外走去,巴魯爾則站在原地,目送我離開,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感。
瓦爾基拉,你或許不會喜歡這個決定,巴魯爾心中默念。
但為了鋼盾家族,你必須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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